“那你把狍子前腿扒拉开，我好剖膛。”
李寻随口道。
“啥？！”
江瑶耳朵当场罢工。
只听见“扒开”“帮你”这几个词，脑子直接短路。
前一秒还装清高，这一秒就这么急？
难道是因为之前他老婆在帐篷里，他不好意思表现？
她脸微微一红，支吾半天：“你、你这人怎么……”
李寻擦完刀转过头，看见她那副扭捏样，顿时一愣。
随即反应过来，哭笑不得：“你脑子里都装的啥？我说让你掰开狍子腿！是狍子！不是别的！我开膛取内脏！你想哪儿去了？”
“啊？哦哦哦！这样啊！”
江瑶瞬间涨红脸，恨不得找个雪坑把自己埋了。
还好没答应，不然这误会可就闹大发了。
赶紧转移注意力，伸手就把那两只前蹄扯开，动作贼快，仿佛在掩饰什么。
李寻看得直乐。
刚才嘴皮子利索得像脱口秀演员，结果一句话就原形毕露。
原来是个冒牌老司机，连驾照都没考过。
杀牲口这事对李寻来说早就是熟门熟路。
咔咔几下，肚皮划开，肠肝肚肺全掏了出来。
这家伙个头不大，内脏也有限，但该留的都得留。
他顺手把心肝挂在旁边树枝上晾着，其余的用干净雪擦一遍血，打包带走。
这些东西回去还能喂狗，虽说四条家伙一顿能干掉一头牛，但这点零嘴也算意思意思。
处理完，整只狍子从四十六斤瘦到三十来斤。
李寻单手一拎，像提个麻袋似的往回走。
江瑶也没闲着，抱着一堆杂碎跟在后头，顺便砍了几捆干柴，两人满载而归。
刚进营地，花花几个立马从窝里探出脑袋。
鼻子一抽——血腥味！
再一看李寻手里那坨肉，眼睛顿时亮得像灯笼。
早知道刚才就该多盯会儿！
说不定能捡个漏！
可惜啊，后悔也没用了。
李寻把肉放在火堆边的雪地上，转身把手里那堆内脏分成四份，随手一丢。
“先吃点垫垫，明天到家再给你们加餐。”
“汪汪汪！”
四条狗子欢呼一声，争先恐后叼起自己的那份，狼吞虎咽起来。
江瑶这会儿也抱了一大捆柴火，紧跟着李寻身后走了回来。
眼看火堆快灭了，冒出来的烟比火还多，她赶紧把柴丢进去，噼里啪啦一通响，火星子蹦出来好几颗。
“寻哥，你们哪逮来这么个傻乎乎的东西？”她一边拍手上的灰一边问。
这时，帐篷里的秀秀和林青听见动静，探出脑袋往外瞅。
一眼瞧见地上那坨毛茸茸的肉块，顿时眼睛发亮。
其实秀秀刚醒没多久，原本还想看看李寻走没走呢，可转头发现人不见了，连江瑶也没影儿。
她一下坐起来，拉开帐篷帘子四处张望，啥也没瞅着，心里立马咯噔一下，赶紧把林青推醒。
两人正准备套衣服出门找人，结果就看到他们仨晃悠悠地回来了。
“本来想着去砍点柴，谁知道半道上撞见几只狍子在雪地里傻站着，顺手就拎了一只回来。”李寻咧嘴一笑。
秀秀一听，马上接话：“那我来处理吧！待会儿炖一锅，当午饭正好！”
“行，山上也没啥锅碗瓢盆，我就搭个架子，架火上慢慢烤，到下午也能吃上了。”
李寻蹲下身开始摆弄木棍，“别看这玩意儿有三十多斤重，其实瘦得很，四个人分一分，一人一口汤都剩不下。”
“干脆整只烤了得了！”
林青笑出声，“上次你搞那个烤乳猪贼香，这次咱试试‘全狍宴’，说不定能创个新菜名！”
“成啊！”江瑶也乐了。
当天下午，小丫头一直睡到秀秀过来拉她才迷迷糊糊爬起来。
一听今天不用赶路，还有肉吃，立马一个鲤鱼打挺坐直了，差点把被子掀飞。
一顿热腾腾、油滋滋的烤狍子吃完，四个姑娘围在一起叽叽喳喳聊开了家常。
李寻却啥也不想干，脱了外衣钻进被窝，倒头就睡——昨夜折腾太狠，今儿得补补觉，明天还得早点动身回家呢。
等他再睁眼时，天早就黑透了。
也不知道过了几个时辰，低头一看，秀秀不知啥时候缩进了他怀里，脑袋搁在他胳膊上，呼吸匀称。
另一边，林青和江瑶挤在一起，靠得紧紧的，睡得正沉。
要不是炉子里柴火还没烧完，缝隙中漏出一点微光，整个帐篷早黑得像墨水缸了。
门口那儿，小丫头靠着门框坐着，怀里抱着枪，脑袋一点一点的，像是在数羊，数着数着就把自己给数睡着了。
李寻有点懵：自己这一觉睡得也太结实了，醒来天都黑成这样。
“嗯……寻哥，你醒了？”
他正想轻轻推开秀秀搭在他胸口的手，没想到人立马就醒了。
一见他要起身，揉着眼睛嘟囔了一句：“你要干啥去啊？”
“没事，我去替小妹守会儿，让她睡去。”
“别啦！”
秀秀按住他，“她今天睡了一整天，轮也该轮到她了，你好好歇着就行。”
“我精神足着呢，再说你也熬了一宿，赶紧闭眼再眯会儿。”李寻笑了笑，轻声哄她。
“你还哄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秀秀瞪他一眼，脸上却藏不住笑意。
不过她说归说，最后还是乖乖缩回被窝，嘀咕了句：“那你穿厚点，外面冷得很，别出去吹风就感冒了。”
“知道啦，放心吧！”李寻眨眨眼，系好外套拉链，走到帐篷门口。
拉开帘子往外扫了一眼，狗子们窝边的火堆烧得正旺，火光映得四周一片通红，倒是不怕野东西靠近。
天上漆黑一片，连星星都看不见，他也懒得琢磨现在几点，干脆不想了。
低头看向门口的小丫头，脑袋歪着，嘴巴微张，显然已经彻底睡死过去。
李寻忍不住摇头：“你姐姐和林青真是心大，让你一个小丫头片子看夜，万一真来个啥野兽，把你叼走了都没人知道。”
说着，伸手把她怀里那支枪轻轻抽出来，放到一旁。
然后小心翼翼把她抱起来，打算送她回角落铺好的被褥上睡觉。
可就在他刚托起她的一瞬间，小丫头眼皮一颤，猛地惊醒。
本能地伸手要去抓枪，摸了个空，这才看清眼前是李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