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曚出身将门，从未曾听说过有如此稀奇的手段。

蔡无痕立于禁军阵容中央，幽暗漩涡已扩大至丈许，像一轮横亘夜空的无底星盘。

随着吞噬金铁越来越多，盘缘亮起细碎星辉，在火光下闪着幽蓝寒芒。

“还你们。”

蔡无痕淡淡开口，星辉四散开来。

周围禁军如被飓风席卷，星辉所过之处，甲碎肢断，惨叫连成一片。

曹矇怒吼挥刀，长刀才要砍过去，便铛得一声炸成两截。

他整个人被巨力震飞，重重撞在宫墙，金甲凹陷，口中血沫汩汩。

两万禁卫军，眨眼间刀枪尽失，赤手空拳，面对钢铁洪流，瞬间崩溃。

两名宗师大惊，没想到这人竟有如此手段。

若是这般，这仗打得还有什么悬念？

两人怒喝出声，一人持枪一人手握狼牙棒，齐齐向着蔡无痕攻去。

蔡无痕不屑一笑，背后匣子再次放光，待到两名宗师冲至他身前时，手中的武器骤然化作金芒被吸收进去。

没了武器的两名宗师瞬间变招，一拳一脚直取蔡无痕面门。

下一刻，蔡无痕手中出现一把寒光凌冽的长刀，只是随手一挥，便将两人身子全部砍为两截！

“吾儿勇猛！进宫。”

蔡京见状大喜，随即下令三千巡城兵向着皇宫而去。

……

与此同时，城南蔡府。

朱门紧闭，门前石狮张牙舞爪，一道鬼魅黑影飞身闯入。

正是身穿夜行衣的李墨。

他足尖轻点，身形如鹞子轻松掠上屋脊，一个起落，已落入内院。

院内灯火通明，一名值班护卫正站在回廊入口，只觉颈侧一寒，尚未出声，咽喉上已经被架上了一把长剑。

“陇西那边抓来的人，关在哪里？”

李墨冷声开口问了一句。

那人倒是个硬骨头，直接骂道：

“你杀了我……”

李墨没让他把话说完，这人不说，不代表下个人不说。

他身形不停，所过之处，血花无声绽放。

这蔡京倒是小心，留下的人虽然实力平平，但却是忠心。

嘴巴倒是严得很！

这时候，李墨又看到了两名卫兵。

他身形一闪，早已出现在两人面前。

他一手掐住其中一人的脖颈，另一只手则是将剑横在另外一人的喉咙之上。

“陇西那边抓来的人关在哪里？”

李墨开口向着被掐喉咙的人问了一声。

那人一脸不屑，扬起头……然后李墨就掐断了其脖颈。

李墨将目光看向被剑架在脖子上的那人，冷声开口：“你也不打算说喽？”

说话间，他作势就要动手。

“等一下！我说，我知道那几人关在哪里。”

那人没有半分犹豫，直接认怂，指了指西面的一排小屋说道：

“第二间柴房里面，那里关着几个外地人。”

李墨用剑面将那人拍晕，而后便向着西面的一排小屋而去。

果然，这里关着一对中年夫妇，还有两名和自己年纪相仿的青年。

四人都是衣着褴褛，老老实实的农夫模样，身上被麻绳一圈一圈捆得结结实实。

见到李墨手中提着剑，四人先是一愣，而后中年男子怯生生开口道：

“壮士，你要杀就杀我们两口子，可否饶过我两个儿子的性命。”

李墨没有回答，开口问道：

“陇西那边抓来的李家人？”

见四人点头，李墨随手一挑，帮四人挑断了身上结结实实捆绑的麻绳。

而后他将长剑收起，随手拿出一张一万两的银票，塞到中年男子手中，开口道：

“换个地方讨生活吧，赶紧走。”

四人闻言一脸的不敢相信，他们也没想到竟然有人会来救他们。

“多谢壮士！”

说话间，中年男子就要向李墨下跪。

李墨赶忙拦下，虽然他是换了灵魂，但还是怕被雷劈。

当然，最要还是怕雷不来，徒留骂名。

“赶紧走吧，这里不安全。”

李墨留下一句话，便转身出了门。

刚一出门，李墨迎面撞上十名巡卫。

见那些人二话不说就要动手，李墨右手自腰间一抹，一截软剑“锵”然弹出。

剑身薄如柳叶，在夜色中划出一道冷月。

剑光一闪，冲在最前的三人只觉喉间一凉，鲜血已喷薄而出。

余者大骇，尚未变招，李墨已欺身而入，唰唰唰，十人小队顷刻间便被李墨斩杀。

见身后四人出门离去，李墨身形一闪就要离开。

余光瞥见了孤零零站在院中的一名灰衣老者。

老者背微驼，手拄铁杖，杖头铜铃在夜风里轻响。

“监察使李墨？”

老者抬头，浑浊的眼珠竟闪过一丝绿光，“老朽等你多时了。”

李墨不语，右手软剑斜指，剑尖微颤，直取老者。

老者却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黄牙：

“区区宗师，也敢在老夫面前班门弄斧？”

话音未落，他手中铁杖已重重顿地，“当”的一声，杖头铜铃炸成碎片，一股墨绿毒雾自杖身喷薄而出，瞬间笼罩至方圆三丈。

李墨屏息，身形暴退，真元化作狂风，将毒雾强行驱散。

灰衣老者却趁势扑来，铁杖横扫，杖影如山，带起尖锐呼啸。

李墨不闪不避，左手成拳，一拳轰出，以肉拳硬撼铁杖。

“铛！！！”

金铁交鸣，铁杖寸寸碎裂，老者双臂骨骼发出“噼啪”爆响，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而出，重重撞在假山之上，引得石屑纷飞。

李墨身形一闪，已欺至老者面前，五指如钩，扣住其咽喉，将整个人提离地面。

“年纪大了，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李墨眼底寒光一闪，五指微收，“咔嚓”一声，老者颈骨已断。

他随手将尸体掷在地上，而后踏入虚空。

远处，皇城外的方向，喊杀声震天响，是蔡京的大部队赶到了。

……

城西方向，五万铁骑洪流自北方官道汹涌而来。

写着蔡字的帅旗在夜风里猎猎招展，一员偏将高举大刀，厉声喝道：

“前方八百米便是京城了，冲啊！”

话音未落，前方丘脊忽有火光齐亮，那不是火把，而是万余支绑在箭杆上的火绳。

在夜风里同时被吹燃，像一条骤然升起的赤色星河。

萧重阳立于坡顶，青衫猎猎，右手高举令旗。

其身后，近五万名白莲教众列阵排开。

后排的教众手里都拿着弓弩，同时踏前一步。

这弓弩正是李墨让林震远连夜赶工制作出来的复合弓。

“放！”

萧重阳举旗的手落下。

刹那间，万弦齐崩，箭矢离弦，火绳在风里拖出长长的赤尾，像一条陡然抬头的火龙，划过上万道优美的抛物线，直扑进冲锋节奏的骑兵阵列。

铁骑前排的甲士是看到了前面的火光的，可这么远的距离，谁也不敢相信对手竟然直接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