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这帮人真敢动手啊……”张铁林瘫坐在椅子上,衣服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这不是他们敢不敢的问题。”
楚天河把那个沾着泥土和汗水的微型摄像机锁进保险柜:“是他们怕了。狗急了才会跳墙,这意味着,我们的方向是对的,真对准了他们的死穴。”
回到自己的房间,楚天河想洗个澡冷静一下。
但当他推开房门,打开灯的那一瞬间,浑身的血液再次凝固了。
房间里并没有被翻乱,反而显得异常整洁。
但在正对着门的茶几上,放这一样不属于这里的东西。
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用红笔在封口处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这里可是省纪委的秘密办案点!是有武警站岗的!除了内部有通行证的人,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这个信封是怎么进来的?
楚天河的手已经悄悄摸向了腰后的配枪,作为外派专案组核心,紧急情况下是允许配枪的,他把每个角落都检查了一遍,确认没人后,才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拿起了那个信封。
撕开封口,里面滑出来的东西,瞬间点燃了楚天河压抑了一晚上的怒火。
那是一张黑色的银行卡。
背面贴着一张便利贴,用打印体写着一串密码,以及一个数字:【2,000,000.00】。
那是两百万。
对于一个正科级干部来说,这是一笔巨款,足以让他放弃原则,甚至在省城买套好房子。
但真正让楚天河愤怒的不是钱。
而是夹在银行卡下面的几张照片。
第一张,是苏清瑶在江城电视台门口下班,正笑着跟同事挥手告别。照片是从马路对面的树丛里偷拍的,清晰度极高。
第二张,是苏清瑶周末在超市买菜,正低头挑着西红柿。
第三张更过分,那是苏清瑶所住小区的单元门口,甚至拍到了她家阳台上晾晒的衣服。
最后一张纸是一张A4纸,上面只有一句话,依旧是打印体:
【楚组长,清河县路滑,江城也不太平!有些病不用治,有些人不用查!这两百万是给弟妹买点补品的!聪明人都知道怎么选!】
“嘭!”
楚天河一拳狠狠地砸在茶几上,力道之大,把那个装着水的玻璃杯震得蹦了起来,摔在地上炸得粉碎。
“威胁我?”
楚天河盯着那几张照片,那种被触碰底线的暴怒让他眼里的红血丝瞬间炸开。
他可以忍受山路上的追杀,可以忍受冷板凳和误解,但他决不能容忍这群杂碎拿他在乎的人做筹码。
“张大民……”
楚天河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股嗜血的味道。
“你以为这是你的警告?”
“不,这是你的遗书。”
他甚至没有给苏清瑶打电话确认安全,因为他知道,现在的通话可能已经被监听。
最好的保护不是安慰,而是彻底的毁灭。
楚天河拿起手机,直接拨通了省纪委书记的紧急专线。
凌晨三点,这个电话意味着天大的事。
“喂,我是楚天河。”
“书记,我申请最高级别的安保协助。”
他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另外,我申请公安厅刑侦总队立刻介入。我现在手里有重要物证,并且受到了直接的人身威胁。”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后传来了一个威严而震怒的声音:“谁敢动纪委的人?!”
“把东西收好!我现在让李副厅长带特警过去!不管对方是谁,哪怕他是天王老子,哪怕他背后有再硬的关系,这次,动了我们的底线,我就要扒了他这层皮!”
挂断电话,楚天河看着窗外漆黑的夜。
既然你想玩黑的,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国家暴力机器,什么是这身制服代表的不可侵犯的威严。
凌晨四点,省纪委驻勤的武警招待所,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走廊的尽头,两位荷枪实弹的特警像雕塑一样守在楚天河的门口。
房间里,省公安厅副厅长李国栋眉头紧锁,手里捏着那个装着偷拍照片和银行卡的信封。
“太猖狂了。”李国栋把信封重重拍在茶几上,声音低沉而充满怒意:“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恐吓办案人员,这是在打全省政法系统的脸!”
楚天河坐在他对面,刚才的暴怒已经平复,此刻眼神冷静得像一潭深水。
“李厅长,恐吓只是手段,目的是让我们收手!但这反而证明,他们慌了,我们的方向是对的。”
楚天河指了指门口:“现在的问题是,这个信封是怎么进来的?”
“这也是我刚想问的。”李国栋看了一眼旁边的招待所所长,后者早已吓得面如土色,站在一旁瑟瑟发抖:“招待所是全封闭管理,进出都要刷卡登记,外人没证件连大门都进不来,更别说上这层楼。”
“那就是内部人干的?”张铁林在一旁愤愤地插嘴:“难道我们组里有鬼?”
“组里都是这几次行动考验过的老同志,我不信!”
楚天河摇摇头:“如果是组里人,没必要用塞门缝这种低级手段,直接放我包里不是更神不知鬼不觉?”
他站起身,走到门口,看着那条并不宽的门缝:“这不仅是威胁,也是示威。”
“查监控!”李国栋一声令下。
二十分钟后,监控室。
这是一场注定徒劳的查询。
“各位领导……”监控室的保安队长带着哭腔操作着鼠标:“昨天晚上7点40分到7点55分这段时间,也就是楚主任回房前的那一会,这一层的走廊监控……黑屏了。”
“黑屏?”楚天河冷笑一声:“怎么黑的?”
“说是线路检修……当时维修单上是这么写的,但我问了电工班,没人去修过啊!”保安队长急得额头冒汗:“这肯定是有人动过手脚!”
“15分钟,恰好覆盖了作案时间。”
楚天河盯着那段黑漆漆的屏幕:“这说明这个人不仅能进出,还熟悉我们的监控系统运作,甚至能接触到只有安保人员才能碰的主机权限。”
李国栋的脸色更难看了:“能接触到这个权限的,除了我们带来的特警,就只有招待所的几个管理人员和……负责后勤保障的联络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