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萧走后不到五分钟,安保队长便带着一队的人赶过来。
姚诗蕊异常冷静地跟他们简单讲述事情前因后果。
无需她亲自露面,偷窥的人便被抓起来讯问。
直到他供出那一小伙人,姚诗蕊才出面表示愿意和解。
蔡行提前打过招呼,所以江晚萧叫来安保部门的消息还是传到陆景焕的耳朵里。
陆景焕面色一冷,抛下众人赶过去。
看到是姚诗蕊,明显松了口气。
她忍不住嘲弄的笑笑:“陆景焕你心可真冷,不是江晚萧,我作为朋友不值得你关心一句?”
陆景焕没说什么,朝外面走了几步,和她拉开一段距离。
低头咬住烟,猩红一点,长指夹着烟缓缓吐出烟圈。
“石头。”姚诗蕊抱着肩膀低声吐槽,远远地看他的背影。
他单穿一件面料柔软的黑色缎面衬衫,肩又宽又直向两侧展开,腰腹细窄却并无瘦弱感,往下便是两条大长腿,比例极好。
不认识他的人第一眼往往误会他是模特。
灯光阴影下优越的身型轮廓加深,姚诗蕊则被灯光笼罩,痴痴地望着他。
大学时星星点点的记忆涌现。
无论她在学校再如何放光彩,陆景焕留给她的似乎永远是后背,外人都知道他们是朋友,但实际只有她知道,始终没融入他的世界中。
正如现在,一明一暗截然不同两幅光景。
江宏义姗姗来迟,啤酒肚在前面一晃一晃。
停下脚步先是瞟一眼陆景焕,随后将关切的目光看向姚诗蕊:“姚小姐没事吧?”
见她没反应,义愤填膺地说:“哪个畜生做的,我江氏绝不姑息!”
姚诗蕊收敛起神色,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
“没事江总,已经解决了。”
“那就好,让你受惊了。”江宏义说完没有走,站在姚诗蕊身旁,同样将目光投向陆景焕。
一支烟抽完,烟蒂落地,他抬脚捻灭烟头,修长的手指扯送领结。
永远不紧不慢的慵懒矜贵感。
姚诗蕊将身上的羊毛披肩裹紧了些,毫不避讳在场的江宏义,轻声开口:
“她去假山找江楠楠了。”
“好。”陆景焕语气一贯的漠然。
江宏义眼皮猛地跳起来,连忙朝阔步离开的陆景焕伸手喊道:“等下景焕,我跟你一起去!”
陆景焕绷紧脸,埋头阔步往前走,江宏义没敢出声,疾步跟在后面。
到假山那没找多久,陆景焕一眼看见角落处的高跟鞋和酒瓶。
对着光线举起酒瓶,里面的酒喝得只剩瓶底。
他轻啧了一声。
紧接着便听到江晚萧直呼“江楠楠!”的声音,语气比往日听来更强硬,大胆。
陆景焕拧紧的眉头骤然舒展开。
急性子的江宏义立刻就要上前,被他拦下。
冷锐的眸子半垂着,“江总,她们姐妹俩的事让她们自己解决,难不成你想管到七老八十?”
江宏义盯了眼离开的俞北,站定脚步不再要冲上前。
一开始他品着陆景焕的话觉得有点道理。
何况自己女儿不是吃亏的性格,根本无须担心。
很快,事情走向越发诡异起来,他瞬间明白什么,当即喝止又要发作的江楠楠。
“够了!”
陆景焕慢条斯理地握住江晚萧打人的那只手,用手帕仔细擦拭。
态度明摆着偏私护着江晚萧。
江宏义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仍然开口训斥江晚萧:“有什么不能好好说,非得动手,江家的教养被你丢在脑后了!”
江楠楠脸上火辣辣的痛,下意识躲到江宏义身后想要哭诉。
忽地僵住身体没有任何动作,眼中极快地掠过一抹冷意。
“我...”
江晚萧脑袋晕乎乎。
尚未从陆景焕擦手这个动作中反应过来,又被江宏义劈头盖脸训了一通,一时说不出话。
“说话,哑巴了?”
“你姐到底哪对不起你,我都舍不得打她!”
厚重的大嗓门吵得江晚萧心烦气躁,揉着被震到的耳朵。
江楠楠的女高音准是遗传了江宏义。
嗓子眼处的烧灼顺着食道进入胃,刚刚喝的酒劲愈发上头。
“本来景焕说让你们自己解决,现在看来不行,你先给你姐——”
“吵死了!”江晚萧撇撇嘴,“好奇是吧,我告诉你。”
“其一,还给她昨天跑到医院大庭广众打我的那一耳光。”
“其二,我被罚到祠堂,她没少打骂我。江宏义你少装蒜,还不都是你默许的!”
陆景焕等她说完才出面做样子阻拦,捂住她的嘴巴。
从背后搂住要上前揍人的江晚萧。
嘴角扯起:“晚萧喝醉了,不小心说了真话,别怪罪。”
转身之际撂下一句话。
“江总,提醒过你很多次也是最后一次,管教好女儿。”
陆景焕抱走江晚萧,走了好一会儿实在受不住江晚萧对准他耳朵大喊,只好将她轻轻放下来,她才闭了嘴。
江晚萧朝他凑近,本就身形不稳摇摇晃晃,又踩到他的皮鞋。
直直地倒向旁边。
陆景焕伸出手臂扶住她,“我抱你回去休息,别喊。”
“不回去。”江晚萧环住他的腰,身子倚靠着他坚硬的胸膛,昂起头一字一顿道。
“那你想干嘛?”语气透出无奈。
江晚萧闭了下眼睛。
泛着温润水雾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注视他的脸。
“热,想吹吹风。”
说着朝他长长吐出一口气。
陆景焕薄薄的眼帘微垂,喉咙发紧,“你是为了救俞北才喝酒壮胆,还是单纯路见不平?”
她咂咂嘴,歪头,“有区别?”
“没有么?”
江晚萧眼珠转了转,往后退了半步,手指隔着衬衫戳戳他的胸口,“想多了陆总。”
她冷哼一声。
小声嘟囔着:“又不喜欢我,整天吃的哪门子假醋...”
“什么?”
江晚萧推开他,摆摆手,转而朝温泉区走。
“你回去吧,我累了,要在这泡汤。”
迷迷糊糊间就要脱掉外套。
陆景焕猛然按住她的手,下颌线绷紧成一条线。
耐着性子说:“这人多,带你去我的私汤泡。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