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他依旧狡辩:“这就是一个普通的箱子而已,我会装什么?你们一定是找错人了。”
“鼹鼠是你没错吧,这些年你往返我国与R国,窃取多家科技公司的核心机密,这些都是证据,你到现在还不承认?”林疏影拿着一摞文件丢在桌上,看着文件中自己的照片和监控画面图片,他的眼中没有任何紧张,反倒是悠哉地提出了一个要求,“能让我抽烟吗?”
“抽烟?你来这里还抽烟?”
“不给我抽烟,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林疏影见多了这样的老油条,她倒想看看他还耍什么花招,便示意旺卡给他一支烟。
旺卡掏出烟,疑惑地看着林疏影,林疏影点头。可这时,“鼹鼠”又说道:“不不不,我不抽这支烟,这支烟配不上我的档次。”
此话一出,旺卡坐不住了,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说道:“你什么意思!”
“我要我的烟斗,那里面有上好的雪茄烟丝。”
他这么一说,的确!刚才在进门的时候,烟斗被作为个人物品都给收缴了,可“鼹鼠”这个要求,也是引起了林疏影的注意。
林疏影从证物袋中取出烟斗,递给他,“来吧,抽完赶紧说。”
他悠闲地点起烟斗,深吸了一口,深褐色的烟丝顺着火星慢慢蔓延,一股刺鼻的雪茄味出来了,不会儿的工夫,整个审讯室便烟雾缭绕。可这……雪茄味中怎么还有一丝烧焦的味道?不对!林疏影觉察到烟斗的问题,一把从“鼹鼠”口中夺下烟斗。
“你干什么!”他真的有些着急了,这个反应对了,林疏影暗喜
林疏影将烟斗里的烟丝全部磕出来,一脚将燃着的烟踩灭。她仔细地看着烟斗,对“鼹鼠”说道:“你对这支烟斗,这么在意。我看这里面是有玄机吧!”
再看烟斗,烟丝虽然灭了,可还在冒烟。
林疏影不慌不忙,指尖细细摩挲着烟斗温润的木质表面:“上等黑檀木,做工精良,只不过……”她话音一顿,指腹在某处雕花纹理上微妙地施加压力,轻轻一旋。
“咔。”
一声极轻微的机括声响,烟斗的斗钵底部,竟弹出一个比指甲盖还小的暗格。一枚微缩数据盘,正静静躺在其中。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瘫软下去。
旺卡的手下跑进来,“报告长官!我们在庄园的垃圾桶发现的这块硬盘!”
二号接过来,仔细查看一番,用随身携带的工具将硬盘拆开,竟然是一个硬盘壳子。
“文件和硬盘都是你的障眼法,最重要的东西就在你这支烟斗上。”
林疏影从烟斗底部取下那枚数据微盘,置于灯光下端详,而后交给二号,“你故意用那个显眼的箱子吸引注意,甚至不惜派出武装小队制造混乱,都是为了掩护这枚真正藏在烟斗里的数据。”
林疏影将烟斗还给他,“的确是很聪明的设计!可惜了,刚才你想借点烟来销毁数据盘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告诉我答案了。”
“现在!”林疏影坐回到位置上,郑重地看着他,“我们可以好好地聊一聊了,说吧,你是怎么盯上汉北这些公司的,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好,我说!”“鼹鼠”嘴上虽然说着,但他不惧怕这次审讯,他自己清楚,他的使命已经结束了。
天色转为灰白,这一夜在审讯室中,林疏影一行人迎来了新的太阳。
林疏影杯中的茶水早已凉透,她却浑然未觉,只是偶尔用指尖轻敲桌面,那规律的轻响,在寂静的审讯室中,仿佛在时刻提醒着“鼹鼠”,这一夜对于双方来说,都很煎熬。
“天亮了,你兜兜转转了一晚上,但也没有说出核心的东西,你是真不打算交代了吗?”直到这个时候,“鼹鼠”还在跟自己周旋,她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只听他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叫鼹鼠吗?”
“你想说什么?”
“就像你说的,天亮了,那我也应该给你们讲一讲鼹鼠的故事。”天亮对他来说仿佛是信号,他不紧不慢地说道,“鼹鼠一年中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独居的,但到了繁殖的季节,雄性鼹鼠就会扩大它们的领地,大面积地去寻找雌性,雌雄同体之后,雄性鼹鼠会离开,那么一年之后,鼹鼠就会有一大家子。”
“所以呢?”
“鼹鼠是抓不完的。”他说完,仿佛是积压了一晚上的不满,竟发了疯一样地狂笑起来。
林疏影上前,认真地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没错!鼹鼠是抓不完的,但是我们抓了你一个,就震慑一批;追回一份文件,就会加固一道防线!清除你们任何一只鼹鼠,国家的科技就会多一份安全,抓得完或者抓不完,至少在你这里,足够了!旺卡局长,我们的审讯到此结束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
此番在R国,林疏影一行人还是有很大的收获。这次跨境执行任务,也算到了一个节点。
汉北国际机场,跑道在雨中泛着冷冽的光,机场的探灯将地面照得通亮。
“女士们先生们,您乘坐的HB8862次航班即将降落汉北国际机场,当地时间为凌晨三点二十五分,地面温度摄氏十一度,正在降雨,请您做好保暖工作……”机舱播报完毕,林疏影睁开困顿的睡眼。
她冲舷窗外看去,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味道,看到汉北两个字的时候,她心安了。
三辆黑色的越野车无声地驶入机场专用车道,而后开向汉北高速,向着市区的方向前行。车上林疏影和小队们都穿着利落的黑色西装,肩头上的“国安”徽章耀眼,大家眼中都带着困顿,林疏影看着窗外的雨,不停地打在车窗上,她眼神坚定,“鼹鼠”的事情没完,而这次任务并没有结束。这次联合抓捕“鼹鼠”的行动,确实给了林疏影又一次的成长,可“鼹鼠”的话一直萦绕耳边,她手里紧握着手提箱,里面是那枚数据盘,现在不知道还有多少未知,等待着她。
三辆车在路上行驶,消失在雨雾中。
终于到家了,她只想好好地休息一晚。她轻轻地开门,而后关门,在门口脱下皮鞋,光着脚拎着行李箱正打算往卧室走,却看到客厅里还亮着电视,林疏影走过去一看,父亲都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