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后对楚阳的表现并不意外,内心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合欢宗内,只要她愿意,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她的感知。
楚阳在药园展现出来的实力,当得起她用一枚涅槃丹作赌注,也是对八位长老阐明自己的立场态度。
当楚阳穿透云层,眼眸中倒映着八位长老的身影之时,他只差最后的五十步便可走进长老院。
“走吧!”
凰后的视线在他的身上停留一瞬,当先闪现进长老院,高坐首位。
八位长老分两边依次序坐下,老神在在的等待着。
只剩下最后五十步阶梯,楚阳能不能走完,已经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或者说已经不重要了。
能走到如此地步,剩下的路但凡不是个傻子,就算是爬也会爬上来。
楚阳自然不会是爬上来的,当他来到最后十步之时,笼罩在身上的恐怖威压瞬间便如潮水般褪去。
“呼~”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抬起坚定有力的脚步走过最后的十步阶梯,进到长老院中。
轰~
刚一进去,八道目光宛如要撕裂空间的利刃汇聚在他身上,带着惊讶,审视,以及不着痕迹的赞赏。
一股比在那阶梯之上还要恐怖无数倍的威压降临,让楚阳觉得自己好似海上的一叶扁舟,独自面对着滔天巨浪。
如此威压,绝不是任何一个筑基境界之人能够抵抗的。
只是一瞬间,楚阳膝盖便微微弯曲,体内的灵力被尽数压制,浑身骨骼都在噼里啪啦地发出不堪重负的响声。
锵!
就在楚阳即将承受不住威压之时,他冷汗淋漓的化出秋水剑插在地上,双手撑在剑首之上,强行撑着不跪下去。
【负面影响已消除】
好爹!
楚阳心头微喜,目光扫过八位长老,最终停留在高坐首位的宗主,缓缓挺直腰板。
要杀要剐,他都能接受,但要他跪着说话,办不到!
“内门弟子楚阳,拜见宗主。”
“见过诸位长老。”
闻言,笼罩在长老院中的恐怖威压瞬间消失,仿佛从没出现过。
楚阳的话也很有意思,面对凰后,他说的是拜见。
对八位长老,虽然仍然带着恭敬之意,可态度就显得冷淡了些。
凰后始终笼罩着一层令人看不透真身的白光,但楚阳能清晰的感觉到她在看着自己。
“不错。”
“在你上来之前,三长老雅兴所致,专门为你开了一场赌局。”
“她赌你走不了一半阶梯,而本宗则是赌你能走完全程。”
“我赢了。”
停顿一瞬,凰后抬手弹出涅槃丹接着说道:“赌局既因你而开,赌注也该为你所有,此为涅槃丹,具有恢复生命力的药效,是本次赌局的赌注之一。”
楚阳不动声色地接下,知道这是凰后在兑现给自己治疗暗伤的承诺。
手段倒是高明,若是自己走不上来,恐怕就没现在的事了。
也算是自己应得的,想来是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让叶天君现在的日子并不好过。
林霞此时也笑着推出一个小瓷瓶:“此为归元丹,是二长老与三长老押下的赌注,它们归你了。”
楚阳剑眉微挑,这些个长老身居高位,一场赌局居然会用归元丹这种寻常丹药作赌注,想必是有人在其中周旋。
一念至此,他目光看向笑吟吟的林霞,尽管林霞给他的印象不算好,但在这些长老中能替他说两句好话的也就只有她了。
“多谢宗主,多谢大长老!”
他不卑不亢的态度有人喜欢,自然就会有人厌恶。
李峰嘴角挂着一抹讥笑,开始发难。
“戒律院的人还真挺认主,难怪本座让人去问点事情会碰一鼻子的灰。”
说他没脑子还真是没说错。
楚阳看着他,尽管心下已经有了答案,但他仍是目光透着疑惑:“不知这位长老是?”
话音落下,其余几位长老皆是仰头看向穹顶,嘴角不住的抽搐。
林霞强忍着笑意解释道:“咳,这位是二长老李峰,执掌春水殿!”
“见过二长老。”
楚阳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弟子所行之事,皆按照宗门律令办理,不知二长老所说的碰一鼻子灰从何而来?”
李峰嘴角的讥笑已经消失,面无表情的盯着楚阳,只是太阳穴的剧烈跳动表明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这小子居然不认识自己?
“呵呵,你可真有种。”
“刘信的死,你作何解释?”
“弟子交上的卷宗和留影玉二长老若是认真看过,一定不会问出如此问题。”
李峰不为所动,冷淡道:“本座要你亲口说。”
“你既然身为戒律院执事,应当知道应该用何种态度和我说话。”
“否则便是触犯宗门律令!”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挺不错的手段,可惜他的对手是楚阳。
有凰后亲自坐镇,楚阳还真不怕他敢对自己怎么样。
前后都是要撕破脸皮,索性一撕到底。
“二长老说的是。”
“戒律院让人前去请刘信师兄,一无言语刺激,二无出手相逼,他却对同门大打出手。”
“后因畏罪欲叛逃出宗门,导致戒律院弟子身受重伤,弟子斗胆,请问二长老按照本宗律令,刘信师兄此举该当何罪?”
“若是二长老不信,弟子还有留影玉呈上。”
话罢,楚阳手中出现一块留影玉,将灵力注入其中后,有关刘信的前因后果便点滴不漏地呈现在众人眼中。
李峰眼角抽搐,想说点什么,最终却化作一声冷哼再不说话。
铁证如山,再说下去倒是他这个长老在胡搅蛮缠了。
长老院中气氛凝固片刻,慕容清淡淡的开口了。
“你带人擅闯药园,剑指同门,虽事出有因,却也和宗门律令不符,你可知罪?”
楚阳皱眉看向她,沉吟片刻说道:“三长老既知事出有因,便应该明白,遇非常之事,应当用非常手段。”
“事实也证明,弟子没有错!”
慕容清轻轻摇头,眼神玩味:“本座没问你事情如何,只问你既知宗门律令,却明知故犯该当何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