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来的还是个公主嘞!”
看着声势浩大的阵仗,裴元啧啧称奇。
这家伙简直就是个话痨,但凡有点什么事,第一个开口说话的就是他。
话最多的也是他。
此时,向来沉默寡言的江元轻笑一声,一针见血道:“所谓公主,真要比起来还不如各位放个屁有分量。”
他的话让沈灵儿和苏梦微微皱眉,但仔细一想又觉得话糙理不糙。
楚阳面色淡淡,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陈国与合欢宗,说好听点是附庸关系,说难听点就是随时都可以被取代的奴才。
对于合欢宗而言,谁当帝王都是当,要的是听话。
幸好,陈国够听话,这也是他们能够屹立千百年而不倒的根本原因。
他本以为陈国会随便派个人来敷衍了事,没想到会是他们的公主亲自前来。
这样的人物,在合欢宗眼里只是只稍大些的蝼蚁,但对普通人却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若是十年前,楚阳见了她,也得像此时的那些百姓一般跪着迎接,高呼公主千岁。
“走吧,希望这位公主能带来些有用的东西。”
楚阳伸了个懒腰,带着众人直接征用了城主府的大堂,面无表情的等着那位公主的到来。
城中浩大的声势逐渐平息,那奢华的轿撵并未进入城主府,而是停在门前,从中走出一道身着华服的靓丽身影,在一个美妇的搀扶之下,神色拘谨的步入大堂。
看到这所谓的公主,裴元几人皆是面现好奇,没有丝毫避讳地打量着她。
片刻后,他们得出一个结论。
公主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修为尚未筑基,脸倒是长得好看。
可惜,长得再好看,若只是个花瓶就没什么用了。
面对着他们肆无忌惮的目光,公主身边的美妇不由得握紧手掌,却被身边之人一个轻描淡写的眼神安抚下去。
随后,只见她轻轻上前一步,开口吐出天籁之音。
“陈国,昭阳拜见执事大人!”
闻言,楚阳神色微动,他倒没有像裴元他们一样去肆无忌惮地打量她,只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作为在观玄界当了二十年平头老百姓的他,对陈国皇室自然有着相当的了解。
昭阳公主乃是陈国长公主,据传此女深受陈国帝王喜爱,其身份地位还在那些普通的皇子之上。
此女亲自来,目的恐怕并不单纯。
一念至此,楚阳连身体都没动一下,淡淡道:“公主客气。”
“裴元,给公主端张椅子!”
“啊~哦”
裴元显然没料到他会让自己去当跑腿的,倒也不矫情,屁颠屁颠的照做。
见状,昭阳神色微松,进门之前安宁就告诉过她楚阳乃是合欢宗戒律院的执事,地位堪比亲传,且行事风格极为怪诞不经。
她原以为会是个糟老头子,亦或是个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再不济也是个心高气傲之辈。
身为陈国皇室的核心成员,她很清楚陈国在合欢宗的眼中是何等的不堪一击。
来之前甚至已经做好会被羞辱一番的心理准备,却唯独没想到竟是个年轻人,现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也不像安宁说的那般可怕。
“多谢大人。”
她抬头看了一眼看不出半点喜怒哀乐的楚阳,迟疑着坐了下去。
她刚坐稳,就听楚阳开口问道:“公主对落花随缘庄了解多少?”
闻言,她并没有多少迟疑,来的路上她便做足了功课,此时面对楚阳的问题,缓缓说道:“落花随缘庄乃是观玄界最大的杀手组织,只要出得起价钱,他们谁都敢杀……”
“公主可以说点我不知道的事情。”楚阳摆手打断她的话:“比如他们有没有据点,或者该如何找到他们。”
昭阳面色微滞,旋即很快反应过来,轻声道:“据我所知,落花随缘庄在陈国境内有着三处据点,帝都之内便有一处,其余两处藏得很深,目前没人知道。”
“我需要确切的答案,不能据你所知,公主若是再说些废话,那便是在挑战我的耐心了。”
闻言,昭阳袖中的玉手紧握,楚阳的姿态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倒像是在审问罪犯一般。
她身旁的美妇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小动作,面色顿时一沉:“大人是不是逼得太紧了些,公主乃是千金之躯……”
她的话还没说完,裴元便忍不住喝道:“你算个什么东西?”
“本宗执事问话,何时轮得到你插嘴?”
裴元的突然发难,那美妇人面色一白,作为昭阳身边的贴身护卫,还从来没人敢对她这般说话。
“你……”
“兰姨,不得无礼!”
昭阳面色显得有些难看,眼角余光看着面无表情的楚阳,这才明白过来,眼前的人的确如同安宁说的没有多大出入。
越是客气的人,越是不好打交道,从始至终楚阳都给她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态度,让人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难怪如此年轻就能成为合欢宗戒律院的执事,果然非同寻常。
想到这里,她也不敢继续坐着,起身道:“是我御下无方,请大人责罚。”
“无妨。”
“裴元回来。”
挠了挠头,裴元应了一声,什么狗屁千金之躯,面对合欢宗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
与此同时,一处漆黑的所在。
一个黑袍人烧毁手中的信件,伸出手点在身前的镜子上。
随着一圈白光荡漾,镜子中顿时浮现出一张看不清面容的脸。
“任务完成了?”
黑袍人语气淡淡的回应道:“你交代的情报有误,害得我损失一员大将。”
“只是区区一个筑基而已,你干什么吃的?”
“可你没说他是天道筑基,而且也没说此人会聪明到让人心惊。”
“他已经找上了陈国皇室,我这处据点是保不住了。”
“你给的价钱,不足以抵消本次任务的损失,若要继续,得加钱!”
“否则,我有权终止此次交易!”
镜子里的人沉默片刻,说道:“落花随缘庄何时会中途加价了?”
“你错了,落花随缘庄向来都是凭价钱做事,此人的棘手程度超出你所交代的范围,这是笔不公平的交易。”
“落花随缘庄是做生意的,不是与人结仇的。”
听出对方话里的威胁之意,黑袍人轻笑出声:“我等屹立观玄界千百年,从不怕与人结仇。”
他的强硬态度再次让镜子里的人沉默下来,半晌后才说道:“在原有的价钱基础上,我可以加十倍。”
“但要他们一个不留。”
“成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