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不禁呆愣在当场，筷子也停在半空中。

“聋老太太？您怎么来了？”

只见聋老太太正杵着拐杖，慢慢地从屋外走了进来，她盯着桌子上的空盘子。

眼神从期待慢慢变成了失望，“你啊，小丫头片子，不懂规矩。”

“东旭这孩子刚走，你这个当妈的，就在家里吃这么好，你让整个大院怎么看你？”

不提贾东旭还好，一提到他。

贾张氏面条也不吃了，开始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她的东旭再也吃不到她亲手做的饭了。

为什么！

她到底造了什么孽？

为什么老天要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

贾张氏想不通。

她的眼泪一颗一颗地掉进碗里，胸口像堵了棉花一样。

末了，她将碗放在桌子上，捂着脸开始小声地哭泣起来。

秦淮茹低下了头，她想起自己刚死去的丈夫，心里也是一阵不好受。

她开口安慰自己婆婆道：“妈，你别哭了，你快把这面吃完吧，要不然面坨了就不好吃了。”

闻言，贾张氏才伸出双手，她颤颤巍巍地端起面条。

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聋老太太自己没有子女，她对东旭的死，完全无感。

又总是能闻到鸡蛋和面条的香味，她终于忍不住，肚子开始咕咕叫了起来。

她用手揉着肚子，张了张嘴好奇地问道：“淮茹啊，你们怎么不吃呀？你们不饿吗，我都有点饿了。”

“嗨，家里就那么点定粮，哪能那么造啊，这不我婆婆后脑勺刚才磕破了，这才给她煮了一点面条，要我说，这件事都怪许大茂。”

“要不是他用脚踹我婆婆，我婆婆至于这样吗？”

“平时啊，我家压根就吃不了这么好的，猪油还是从傻柱家借的。”

聋老太太听到猪油，不禁心花怒放。

可是当着众人的面，她只能假装皱着眉头。

末了，她又开口指责道：“傻柱，你看看人家家里多困难，你也不过来帮忙，搭一把手。”

“你一个厨子应该不缺嘴吧，你去厂里食堂那里顺点粮食回家怎么了，反正每次顺个两三斤，谁能知道？”

何雨柱急了，他拍了一下大腿嚷嚷道：“嗨，这老太太，你又在胡说八道了，偷公家粮食，那叫盗取公物，这要是被人抓到了，我是要在整个厂游街示众的。”

一大爷向来冷静，他用手扯了扯何雨柱。

“柱子，你能不能小点声，别大声嚷嚷了，这孩子们都睡着了。”

“再说了，这事情本来就不光彩，聋老太太不就嘴巴这么一说吗，你非要把这件事给大声嚷嚷出来，这万一要是被人听见了，别人会怎么想？”

“得得得，是我的错。”何雨柱见自己说不过他们几个，索性直接认了错。

聋老太太见自己占了上风，开始得寸进尺。

“傻柱，你看我们这么多人都没吃饭，要不你去弄一点吧，我们这么干坐着，也不是个事儿。”

这么冷的天，何雨柱本来懒得动弹。

可是他又想起大着肚子的秦淮茹，她晚上就没吃几口，又是开会，又是伺候她婆婆。

她肯定早就饿了。

想到这儿，何雨柱再也按捺不住，连忙从凳子上起身，“行，我去弄点饭，马上回来。”

“得勒，咱们今晚都有口福了。”一大爷笑了笑。

几个人目送何雨柱的背影。

等估摸着人差不多走远了。

聋老太太才担心地开口道：“这次来，是想和你们讨论一下许大茂的事儿。”

一大爷也正有此意，他早就想好好说道说道这件事了，只可惜今天太晚了。

二大爷又早就回去了，三大爷更不必多说，他现在整张脸都僵住了，就别说讨论事情了，他连开口吃饭都费劲。

眼下只有他一大爷还在操心这件事。

他看着面前的聋老太太，不免眉头微皱，脸上满是担忧，“这件事是该好好管一管了，要不然整个大院这都无法无天了。”

“可不是吗，我刚才就是故意把傻柱给支走了，要不然他的性子太冲动了，我怕他直接动手打起人来……”聋老太太脸上的表情意味深长。

一大爷点了点头，“老太太，还是您想得周到。”

“嗨，傻柱这个孩子，我一直把他当亲孙子来看待，他什么性格我最清楚不过了。”

“那您说，这到底该怎么办？这个许大茂就是软硬不吃！”

一大爷是真的没有办法了，现在整个大院没有人能管得住许大茂，也就是聋老太太年龄大，一大爷相信，许大茂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敢反对聋老太太。

毕竟，她可是院里的老寿星。

聋老太太干笑了一声，压着嗓子说道：“要我说，这件事贾张氏也有错，人家愿意捐15块钱，就差不多得了，你见好就收呗。”

“可是你非要逼人家捐300块钱。”

“这下好了，竹篮打水一场空，一分都没得。”

“而且由于你们这么一闹腾，大院里其他人全都回家了，有好多人都没捐呢！”

一想到这儿，聋老太太就痛心不已。

早知道她就应该等大家都捐了再捐钱，这下好了，这个大院除了几个大爷和她，根本没有几个人来得及捐钱。

只怪她刚一捐完钱，许家和贾家就闹了起来，最后甚至动起了手，这就导致大家都没捐成。

聋老太太甚至都感觉自己亏了两块钱。

可是事已至此，她只能长叹了一口气，“反正这事没完，贾张氏，你明天早上再起一个大早，挨家挨户的要，我就不信了……”

“至于傻柱，咱还是不要提前声张了，万一他一冲动，动手打人了，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一大爷沉默片刻，“老太太，您说得对，就按您说的办，先让大家把钱捐出来再说。”

“至于许大茂，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咱以后找个时间再修理他。”

“也不知道许大茂这孩子怎么了，之前也不这样啊，现在怎么学起了柱子，开始一言不合就打人。”

“这事咱得管，要不然整个大院都被他弄得乌烟瘴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