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这个可不够。”

“他跟我说宋虎吞了他一批货。”

“宋虎？凯撒夜总会的宋虎？”

“是啊，怎么了？你们的目标？”

“宋虎被一大队盯上了。”

陈建华随即将发生在收费站的行动说了一遍。

“现在一大队正在秘密监视陈刚，另外宋虎和他旗下的几家夜总会也成为一大队重点追查的目标，如果你的怀疑是对的，那一旦抓住宋虎说不定能找到佛爷的线索。”

顾凡听了摇了摇头。

“怎么了？”

“来不及了，我回来的目标就是宋虎，他是我的投名状。”

“什么？你要杀了宋虎？不行，绝对不行，顾凡，你在境外我不管，但是你不要忘了这是国内，还有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老师，我什么身份？”顾凡面对陈建华的激动并没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

而这个问题也让陈建华愣住了。

“你看，你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吧，我是个特情，不是警察，老师，你知道吗？从我进入旺察到现在差不多快两年了，这两年我打了十七场拳赛，十七个对手有十个没能走出来，还有两个变成植物人，剩下的五个残了，如果我稍稍有一点疏忽，我就会变成这十七个里面的一个，宁振邦，我费了很大的劲才获得了这个接近他的机会，唯一的机会，更是唯一靠近佛爷的机会，你现在想让我放弃这个机会吗？”

“你，可是我们可以想办法控制住宋虎，可以做成假死，就跟当年一样。”

“我知道，所以我说来不及了，从我离开旺察我就一直感觉自己的背后有只眼睛，虽然中途我暂时甩开了，但是我不保证此时宋虎的身边这双眼睛是不是在等着我，老师，如果你是宁振邦你会无条件的信任我吗，按照他多疑的性格，我的后面是不是还有后手，或者我就是一个吸引的鱼饵，这些我都不知道，而我唯一的机会，就是杀了宋虎然后活着回到旺察，做不到这个，宁振邦不会用我的，甚至我如果杀不了宋虎能不能活着都不知道，我觉得我可能只有最多三天的时间，老师，当年为了掩盖我的身份，你前后计划了多长时间，这里面有多少人牵扯进来，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掩盖，仅仅几天的功夫，你觉得能掩盖住吗？”

顾凡一连串的话让陈建华哑口无言。

的确，一个卧底向来不是一个人的事情，毒贩的多疑狡诈需要有很多人在后面替他掩盖身份，不要觉得派个卧底都像电视上那么简单，安排人打进敌人内部就行了，哪有这么简单。

从接触对方到让对方信任，这期间会有无数次的试探，有关于你生活部分的，有关于你身份的等等，你所回答的每一个问题，说的每一句话对方都可能会去验证。

“唉，小石头来一大队了。”

陈建华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说道。

顾凡愣住了。

“我要走了，我得想办法弄清楚背后的眼睛是谁，这样我才能做好下一步的计划，老师，其实宋虎进入你们的视线对我下一步取得宁振邦的信任也是好事。”

说完顾凡就朝着门外走去。

“小子，后悔吗？”

“老师，您这老缉毒警了，问这话，没啥后悔的，我自己做的选择，毒品这东西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当年在学校我就立志要铲除国内的毒品，当然了，现在也知道那只是一个理想的乌托邦而已，不过多灭一个也算是少一个。”

顾凡停下脚步不过并没有转身。

“小茹去了省厅物证处，他们俩订婚了，听说快要结婚了。”

“嗯，结婚的时候，老师你替我喝一杯吧，顺便帮我把我的那份出了，行了，老师，啥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对了，老师，想办法在康乐县建个联络点吧，你安排一个人去松树巷78号找一个叫老鬼的，我会安排好的，下次再见面估计就要在那儿了，走了，您保重。”

顾凡笑着转过头看着陈建华说道。

只是在转身离开的时候，一粒晶莹掉落在地上。

“唉！”看着顾凡离开的背影，陈建华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本以为这些年的缉毒生涯，见过身边太多的牺牲太多的生离死别，自己的这颗心已经冷了，但是现在看着顾凡那种沧桑的和他年龄完全不符合的脸，陈建华还是觉得心底被狠狠的触动了一下。

孤狼前行，群虎环伺。

回到车上的顾凡并没有开车离开，坐在驾驶室里的他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整个人似乎陷入到某种回忆当中。

“小凡，你毕业之后想好去哪儿了吗？”南湖省警官学院的操场上，一个穿着背心肌肉发达的男生正在双杠上挥汗如雨，站在双杠旁边的一个男生开口问道。

“九十九、一百！小凡，一百了，太棒了。”旁边还有个女生给从双杠上下来的男生递过去一瓶水。

“你整天净问一下没用的问题，我肯定是回南江啊，有这伤春悲秋的功夫，你好好练练你的体能吧，别到时候不是你抓贼，而是贼溜你。”

三人正是顾凡、石磊还有宋慧茹。

“就是，每次咱们班体测就你拖后腿。”宋慧茹扭头说道。

“我怎么拖后腿了，我现在有了很大的进步好不好，小茹，你别一天到晚只看到小凡的优秀，我也进步很大的好不好。”

“切，我才不信呢。”

“小茹，你毕业之后去哪儿？”

“我爸让我留省里，我才不呢，小凡去哪儿我去哪儿。”

“哎哎哎，小凡去哪儿我去哪儿，还真是夫唱妇随啊。”

“臭石头，我撕烂你的嘴，你给我站住。”

“我就不，我就不，有本事抓住我啊。”石磊冲着宋慧茹做了个鬼脸然后转身就跑。

“小凡，你看他，太气人了。”

“行了，别气了，我们去烧烤店等他，等下我摁住他让你报仇。”

“嗯嗯嗯。”

两人手牵着手走在学校的操场上，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