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晓娥是骑着一辆崭新的,亮红色的“飞鸽”牌女士自行车来的。
这辆车在这个年代,绝对是比周志成那辆伏尔加轿车还要稀罕的宝贝。
轿车,那是领导的座驾,离老百姓太远。
可自行车,却是家家户户都梦寐以求的“三大件”之一。
尤其是这种专门为女性设计的,带弧度大梁的红色自行车,更是凤毛麟角,是身份和财富的象征。
娄晓娥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但她那辆扎眼的自行车,还是被一个人看见了。
三大爷阎埠贵。
他晚上喝多了水,起夜上厕所,刚走到中院,就看到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从周志成的屋里走了出来。由于天色太黑,他根本看不清女人的脸庞。
他本能地就想缩回去,但当他看到那辆自行车时,眼睛一下子就直了。
我的乖乖!
最新款的女士坤车!还是红色的!
这玩意儿,光有钱都买不到,还得有工业券!
阎埠贵躲在墙角,看着那个女人骑着车,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胡同口。
他心里的小算盘,瞬间打得噼啪乱响。
这女的是谁?
这么晚了,从周医生屋里出来?
还骑着这么一辆金贵的车?
阎埠贵回到屋里,翻来覆去睡不着。
第二天一早,他老婆杨瑞华去买菜,他就把昨晚看到的事,添油加醋地跟她学了一遍。
杨瑞华的嘴,比院里的广播还快。
她买菜回来,先是跟前院的邻居嘀咕了一阵,然后又跑到后院,跟几个相熟的老娘们儿一顿比划。
不到半天功夫,整个四合院都知道了。
“昨晚半夜,有个开着小轿车,哦不,是骑着红色凤凰牌自行车的时髦女人,从周医生屋里出来了!”
谣言传着传着,就变了味。
自行车从“飞鸽”变成了“凤凰”,还多了一辆“小轿车”。
“我跟你们说,那女的长得跟电影明星似的,烫着头,抹着口红!”
“啧啧,周医生这艳福不浅啊!”
“可不是嘛!又是厂花,又是这神秘女人,这院里,就属他日子过得舒坦!”
院里的人,议论纷纷。有羡慕的,有嫉妒的,也有说酸话的。
许大茂虽然被开除了,但他那点破事,院里人可都记着呢。
“我瞧着啊,这周医生也不是什么好人。之前跟许大茂媳妇不清不楚,现在又勾搭上别的女人了。”
“就是,男人有钱有本事,就没一个好东西!”
一些碎嘴的婆娘,在背后阴阳怪气。
这些话,自然也传到了秦淮茹和于海棠的耳朵里。
秦淮茹正在院里洗衣服,听到邻居们的议论,她那搓衣服的手,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她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酸又涩。
于海棠的反应,则要激烈得多。
她是在厂里听到这个消息的。
跟她搭班的女同事,一脸八卦地凑过来:“海棠,听说了吗?你们院的周神医,金屋藏娇了!”
“胡说什么!”于海棠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
“什么胡说啊,现在全厂都传遍了!说昨晚有个开着小轿车,骑着自行车的富家小姐,半夜才从他屋里出来!你说说,这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
“你给我闭嘴!”于海棠猛地一拍桌子,把同事吓了一跳。
她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又疼又气。
周志成!
你这个混蛋!
我在这儿为你担心,为你吃不下饭,你倒好,在家里跟别的女人快活!
于海棠越想越气,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和好胜心涌上了心头。
不行!
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于海棠看上的男人,谁也别想抢走!
她咬着牙,心里做出了一个决定。
……
傍晚,周志成刚回到四合院,就感觉院里的气氛有点不对劲。
所有看到他的人眼神都怪怪的,带着几分探究,几分暧昧。
他刚停好车,何雨柱就跟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
“师傅!您回来了!”他凑到周志成身边,压低了声音,一脸的神秘。
“师傅,我跟您说,院里都传遍了!”
“传什么了?”周志成明知故问。
“就……就昨晚那个……嫂子……啊不,弟妹……也不对……”何雨柱挠着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娄晓娥。
在他心里,周志成是师傅,那周志成的女人,自然就是师娘了。
“他们说,昨晚有个女的,从您屋里出去了?”何雨柱挤眉弄眼地问。
周志成看了他一眼:“有这事。一个朋友,来谈点事。”
“哦哦哦,谈事,谈事。”何雨柱连连点头,脸上露出一个“我懂的”笑容,“师傅您放心!谁要是敢在背后乱嚼舌根,我第一个削他!我跟他们说了,那是我未来师娘!谁敢不敬,就是跟我何雨柱过不去!”
周志成差点没被他给气笑了。
自己这个徒弟,还真是个活宝。
这事还没个影呢,他连“师娘”都叫上了。
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
于海棠推着一辆自行车,走了进来。
她也骑了一辆自行车!
虽然不是红色的,是一辆半旧的二八大杠男士自行车,但在这院里也足够引人注目了。
她看到周志成,脸上故意装出惊讶的表情。
“哎呀,周医生,你回来啦?正好,我刚从我舅舅家借了辆车,以后上下班就方便了。”
她说着还故意挺了挺胸,示威似的看了一眼周围的邻居。
那意思很明显。
你们不是说别的女人骑车来找周医生吗?
我也有!
我天天骑!
我才是正主!
周志成看着她这副幼稚又可爱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丫头,这是跟人较上劲了。
于海棠的“自行车示威”,让四合院里的八卦之火烧得更旺了。
一个是深夜来访的神秘富家女。
一个是主动出击的骄傲厂花。
周神医的感情生活,一时间成了轧钢厂和四合院里最热门的话题。
周志成对此只觉得好笑,他懒得去解释,也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他依旧每天按时上下班,给病人看病,回家看书,研究贾东旭送来的木料图纸,生活规律得像一台精准的钟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