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钟灵毓大步跨进，房子四四方方的，户型还不错。

一进门就是靠墙的床，床尾有个一体的衣柜，右手边是阳台，对面没有遮挡，甚至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地铁口，左右分别是厕所和厨房。

唯一不好的是室内烟味太重，即使墙壁重新粉刷过，也掩盖不了家具、墙壁散发出的三手烟的味道。

钟灵毓扇了扇风，捂住鼻子，冬天不怎么开窗透气，闷在室内烟味更重了。

房东也知道自己这房有味道，租了很久租不出去，也想在争取一下。

“靓女，这房子虽然有点味道，但开窗通风个几天不碍事的。你要是现在付定金签约，这个月还剩十多天，我就当送你的，不收你钱，房租从下个月开始算。”

钟灵毓还有好几家房子没看，当然不会这么快定下来。

她客套几句，房东又送她们出去。

按着原来的路往回走，地上随处可见烟头和塑料包装袋，两人衣服干净整洁，陈灼更是一身名牌，身子挺得板正，有钱人的味道和烟味一样明显。

“你确定要住这？就这烟味，你鼻炎别想睡好觉了。”

钟灵毓当然也不想，但暂时也没找到更好的，市中心附近的房价高得离谱，企业那点实习工资，找人合租都费劲。

“再看吧。”

陈灼还想说什么，被她一个眼神止住了声。

两人走回露天停车场上车，一直畅通无阻开回南川大学城。

再转一个弯就到学校正门，钟灵毓突然出声，“停在这里吧，我下车走回去。”

陈灼车速没减，“不行，外面风很大，你发烧才好别折腾。”

钟灵毓坚持，陈灼也没办法，只能打了双闪，把车停在路边。

她看好车辆，开门下车，“衣服我改天洗好还你。”

陈灼摇下车窗，手肘倚在窗户上，似笑非笑，“这是买给你的，你还我干嘛？放我家里方便下次来住？”

钟灵毓摇头，“我说的是你讲座那天给我披的那件。”

“我身上这套看起来也挺贵的，但我现在没那么多钱，等我兼职或者拿到奖学金就把钱还你。”

小没良心的。陈灼嘴角拉平，沉默地关上车窗，黑色的车窗把两人的视线隔开。

他车停在原地没动，看着后视镜里钟灵毓的身影越来越小，一个转弯，人不见了。

叮——手机震动，陈灼不用打开都知道是谁，因为他常年静音的手机只给钟灵毓一个人设置了特别关心。

钟灵毓：【我在你的床头柜上放了早餐的钱。】

靠，心情更差了。

在车内静坐了一会，他翻出通讯录，拨通电话。

“喂，是我。”

“你叫个保洁把我市中心的那套公寓打扫一下，主卧客卧都收拾出来，书房的东西别动。”

对面是个年轻的男声，应了声好。

陈灼：“还有，你帮我看看那附近的合租都什么价钱......我晚点有用，好，就这样。”

-----------------

钟灵毓提着自己的衣服回到宿舍，今天周末，刘霏霏照例和男朋友出去约会了，只有蒋璇一个人待在寝室，抱着包薯片吃得津津有味。

钟灵毓一进门，蒋璇正好起身。

蒋璇一见她马上眼睛发亮，把她逼到墙边，“快说！昨晚和你一起的男人是谁！”

钟灵毓想敷衍过去，“什么男人，我昨晚在我朋友家睡的，是个女生。”

“就算你撤回，我也听到了，我明明就听到敲门声，还有男人喊你大小姐！”

“所以现在宿舍就我一个单身狗了吗？你都不知道，昨晚霏霏和她男朋友煲电话粥，听得我想死。我就是她们play里的一环。”

钟灵毓越过她要往里走，蒋璇还想逼问，门传来开锁的声音。

是约会回来的刘霏霏。

她手上拿了好几个大牌的购物袋，神情得意，结果放好东西就看见钟灵毓已经回来，一身大牌的当季新款。

刘霏霏嘴角扯了扯，“哟，原来昨晚没回来是傍大款去了啊。”

“你说什么？”

钟灵毓动作一顿，皱眉看向刘霏霏。

两人关系微妙，刘霏霏总是明里暗里挖苦嘲讽钟灵毓，但总的来说大家是井水不犯河水。

刘霏霏把袋子一放，眼神不善地盯着她的衣服，冷笑一声，“你装什么？整天装得自己很穷很清高的样子，原来是博同情钓男人啊。才出去一晚，回来就是一身大几千的新款，别跟我说衣服是垃圾桶捡的。”

“自己做了什么自己知道，跟你这种人住一个寝室我都嫌脏。”

蒋璇和钟灵毓关系不错，下意识反驳，“你乱说什么，别人男朋友给买的不可以吗？”

钟灵毓拉住蒋璇，没有生气，反而小幅度摇了摇头。

“你是侦探吗？你有证据吗？我穿名牌关你什么事，你家住海边吗管这么宽。”

钟灵毓随手拨弄起椅子上的包装袋，“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可以买名牌，别人穿就是靠不正当途径得来的？”

钟灵毓条理清晰、语速飞快，挺起身比刘霏霏高了半个头，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和我道歉。”

刘霏霏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不可置信地指向自己，“我？给你道歉？凭什么，我说的哪句不是实话，你自己问问自己，这衣服是你自己出钱买的吗？”

“和我道歉，”钟灵毓重复，“我没必要和你解释，你随口造谣别人在先，现在别人要求你道歉还要自证清白？”

蒋璇搭腔，“就是啊，你快给钟钟道歉。”

刘霏霏看自己不占理，但也不愿意承认自己错了，更不会给钟灵毓道歉，她目光怨恨地瞪了两人一眼，愤愤地走了，宿舍门被关得震天响。

刘霏霏摔门而去，但钟灵毓心情没怎么受影响，反而看着衣服沉思起来。

没想到陈灼给的这身衣服这么贵，想起自己在陈灼公寓留的那两百块现金，可能连这身衣服的零头都不够。

蒋璇小心翼翼地安慰她，“钟钟你别把刘霏霏的话放心上，明明是她自己天天炫耀男朋友给她买东西，现在居然倒打一耙。”

钟灵毓回到自己的座位，闻言露出个无所谓的微笑，“谢谢你相信我，小璇。”

蒋璇凑到她身边八卦，“所以衣服真是你男朋友给你买的吗？语音里喊你大小姐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