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二小姐,有人说路上瞧见葳蕤阁的人抬着周婆子正往这儿来,周婆子被打得像猪头,大小姐还在队伍前面笑!”
郑睿正在修剪花枝的手一顿,没说话,反倒是苏遥遥快步过去。
“什么?周婆子被打了让葳蕤阁的人抬回来,姐姐还在前面……笑?”少女面色不虞,得到准确回应后赶紧去找郑睿。
“娘!您不是说这事能成吗!我真的再也不想看见苏绫卿那张狐媚子脸了!”
说到后面俨然已经恨极了的模样,咬牙切齿的。
苏遥遥长得漂亮,精致可人的长相很讨喜。
但只要站在苏绫卿身边,她就像是一棵白菜,毫无出彩之处不说,甚至在他人眼里灰扑扑的。
只因苏绫卿的脸太美!
好在她性子本就懦弱,母亲又是个不讨夫君喜爱的,死了以后更是没人记得。
这么多年苏绫卿被她们拿捏在手心,盛京之内甚至都没什么人晓得她。
“急什么,这种小儿科的事原本也没指望能成,就是让周婆子趁机去探探那头的口风。”
郑睿说着,还是微微蹙起柳叶眉,“但她怎么就被苏绫卿抬回来了,倒是稀奇……”
母女二人一同来到院子里。
苏遥遥眼巴巴看着院外,终于是等来苏绫卿和被抬着的周婆子。
见周婆子被打得像个猪头肉,苏遥遥嘴巴大得能塞下鸡蛋,郑睿表情淡淡不知想什么。
“绫卿,这是……怎么回事?”郑睿开了口。
女人穿着一身月白,看着温柔端庄,嘴角总是带着一抹笑意,让人想到了庙里供奉的菩萨。
葳蕤阁的下人们瑟缩着,明显害怕极了。
苏绫卿装傻充愣笑盈盈对她行礼,“母亲,这蠢奴我帮您抬回来了,您瞧瞧她给自己摔的!”
话音一落,整个院子静得只剩风声。
“她……这样是……自己摔的?”苏遥遥斟酌着问出一句话。
她嘴角抽了抽,想骂人但忍住了。
巴掌印子还在脸上搁着,身上还全是鞋印,你告诉我是摔的?!
但苏遥遥继续秉持良好的演技,“好姐姐,先不管她是不是摔的,一看你就是刚好一点又走过来,快坐下休息会儿。”
下人们忍不住想,这样温柔,二小姐果然是个天仙一样的人物。
苏绫卿也没客气,转手指着苏遥遥的贴身侍女,“还是妹妹贴心,朝春去给本小姐搬个凳子过来,好累。”
苏遥遥的笑僵在脸上。
她带了一堆下人不用,偏偏指名道姓吩咐自己的贴身侍女!
看着眼前人咬牙切齿还要忍着的模样,苏绫卿差点憋不住笑。
朝春被惊到一时没动,苏绫卿对苏遥遥眨眨眼,“妹妹,你的侍女好大架子呀,我这个嫡出大小姐都使唤不动呢!”
“不如妹妹亲自帮姐姐搬个凳子过来?”
说完她没管苏遥遥,看着郑睿问:“母亲,周婆子摔倒前还和绫卿说了一句悄悄话,您想知道吗?”
苏遥遥彻底惊呆,她本就讨厌苏绫卿那副死样子,没想到如今竟然敢这样当众侮辱自己!
嫡出大小姐?她是在嘲笑自己母亲当初屈居平妻,而她短命的娘才是正妻,自己这辈子都要矮她一头?!
院里的下人一听这话,眼底流泻出愤恨和鄙夷。
二小姐这么好,大小姐怎么还蹬鼻子上脸了!
“姐姐,你不会是病糊涂了吧?”少女咬牙切齿笑地问。
苏绫卿依旧笑盈盈摇头,“才没有呢,毕竟是我让人抬周婆子回来的,这婆子重得像年猪,我也没少受累呀。”
苏遥遥深吸一口气忍下嫌恶和怒气,“朝春,去给姐姐拿凳子过来,千万别让姐姐累坏了!”
装什么!她又没抬着周婆子回来,都是那些下人抬的!
朝春搬来凳子,苏绫卿揉着额角坐下。
本就没彻底恢复好,现在刚醒又是一顿折腾,苏绫卿连脑仁儿都一抽一抽的疼。
郑睿安排好其他才道:“周婆子她和你说什么了绫卿?”
苏绫卿没回答,反而一脸忐忑的问:“母亲,周婆子平时在这里是不是很有威望啊?”
郑睿笑了笑,“绫卿,何出此言?”
苏绫卿有些为难似的,想了又想最后叹息一声:“问这些也没用,总归不会是母亲派她来故意羞辱绫卿,是我想岔了。”
苏遥遥听完在一旁忍不住道:“那是自然!姐姐到底想说些什么?母亲这么温柔良善,姐姐怎么能这么想!”
苏绫卿马上摆出一副紧张模样,“是了是了!母亲当然不会把绫卿嫁给一个夜夜去青楼,还男女通吃的烂黄瓜!肯定都是周婆子自己瞎说的!”
言毕,院里所有人都看向她。
苏遥遥又张大嘴巴,郑睿面色微微一变,“绫卿,这是周婆子和你说的?”
苏绫卿马上捂脸哭了起来,十分伤心,“母亲!求您了,不要把我嫁给烂黄瓜!”
怕哭得不够伤心,还拧了一把自己的腿根。
郑睿表情猛然一变,“子虚乌有!”
苏遥遥回过神恶狠狠地嘀咕:“这周婆子真是想死了……”
苏绫卿嘤嘤哭着:“要是母亲真把绫卿嫁给这样的人,那岂不是要被戳脊梁骨了?但周婆子是您心腹人人皆知,她说的话总不能是假的,所以绫卿才这般伤心!”
郑睿眉头皱起,她知道周婆子不可能说,但苏绫卿为何又知道内幕呢?
这件事交给周婆子去办,除了自己,也就遥遥知情。
“母亲?”苏绫卿打断她的思考,抽噎两句:“这么多人都在听着,母亲倒是快些和绫卿说说到底怎么一回事。”
葳蕤阁的下人冷汗直冒,她们怎么不记得周婆子说过这话!
苏绫卿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要是知道肯定大笑出声,因为本小姐重生了啊!
一直没怎么把对方当回事的郑睿,终于抬眸和苏绫卿对视上。
后者眼圈微红,看起来十分伤心。
可郑睿就是感觉,苏绫卿是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