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兮摊开那团皱巴巴的纸,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字。
“梅花糕。”
她辨认了好一会儿,才看明白。
这是饿了啊!
她抬起头,迎上赫连宵投过来的催促目光,立刻朝他递过去一个“我懂了,包在我身上”的眼神。
赫连宵看到她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简兮清了清嗓子。
“诸位大人,稍安勿躁!”
整个金銮殿的嘈杂声为之一顿,所有人的目光瞬间朝着简兮看来。
张德海瞪着她,正要开口呵斥,却被简兮抢了先。
“就在刚刚,我于此地入定,神游天外,夜观天象。”
简兮一脸严肃,小脸绷的紧紧的。
“我发现了一个关乎我大乾国运的紧急问题!”
此言一出,连最顽固的老臣都闭上了嘴。
国运,这可是天大的事。
赫连宵靠在龙椅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胡咧咧。
简兮伸手指了指大殿的穹顶,语气沉重。
“我发现,主掌我朝文运昌隆的文曲星,光芒正变得黯淡!”
“什么?”
“文曲星黯淡?”
不少人下意识地抬头,想从这大白天的殿顶上看出点什么星光来。
简兮满意地看着众人的反应,继续加码。
“文曲星光芒不显,预示着我大乾未来科考恐生变数,文人士子才思枯竭,此乃动摇国本之兆!”
这话可比在龙椅旁边加个座位严重多了。
科举是朝廷选拔人才的根本,要是出了问题,那还得了?
张尚书的脸色也变了,顾不上再攻击简兮,急切地问:“那可有什么破解之法?”
简兮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挺直腰板,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天机所示,破解之法在于祭祀。”
“祭祀?”
“用何物祭祀?是需要太牢之礼,还是少牢之礼?”礼部尚书立刻站了出来。
简兮摇了摇头。
“非也,非也。此次祭祀,无需牛羊,只需取‘梅花之洁,米糕之糯’,方可洗涤文曲星尘,保我大乾文运昌隆!”
“梅花之洁,米糕之糯?”
群臣再次陷入迷茫,这又是什么说法?
“梅花之洁,米糕之糯……这不就是梅花糕吗?”
一位站在后排的年轻官员小声嘀咕了一句。
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
祭祀……用梅花糕?
这是在开什么玩笑!
一直沉默的赫连钰,终于抓住了机会。
他走出列,对着赫连宵躬身一礼,随即转向简兮,言语温和却字字诛心。
“皇兄,这位简天师可真是有趣。本王还从未听说过,祭祀国运这等大事,需要用区区糕点来完成的。”
“天师此举,究竟是真有经天纬地之才,还是在戏弄我满朝文武,将朝堂当作儿戏?”
此言一出,刚刚被简兮唬住的官员们立刻反应过来。
对啊!太荒唐了!
“睿亲王所言极是!此乃无稽之谈!”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将国之重器用于口腹之欲,闻所未闻!”
“陛下,此女定是妖言惑众,请陛下明察!”
局势瞬间逆转,攻击的炮火再次对准了简兮。
简兮心里骂了一句,这个睿亲王,看起来病怏怏的,没想到这么会抓重点。
她求助地看向赫连宵。
兄弟,你的“药引子”还要不要了?快说句话啊!
赫连宵现在满脑子都是那梅花糕的软糯香甜。
根本没听这些大臣在说些什么。
听到睿亲王的话,他眼皮都没抬一下。
“天师所言极是。”
他一开口,瞬间压制了所有的反对声。
赫连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满朝文武也全都傻了。
陛下……说什么?
赫连宵坐直了身体,面色沉静地附和道:“朕亦感近日文思阻塞,批阅奏折时常感精力不济,想来正是应了天师所言的文曲星黯淡之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确需此物,以安天心,以振文运!”
这一下,再也没人敢说话了。
皇帝本人都说自己“文思阻塞”需要梅花糕了,他们还能说什么?
赫连钰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怎么也没想到,皇兄会如此毫无底线地配合这个女人。
赫连宵根本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直接对殿外的禁卫军统领下令。
“传朕旨意!”
“命禁卫军全城搜寻最好吃的梅花糕,一个时辰之内,必须送到朕的面前!”
禁卫军统领领命而去。
一时间,整个京城都骚动起来。
数百名身穿铠甲、腰佩长刀的禁卫军如狼似虎地冲进大街小巷,挨家挨户地踏破了糕点铺子的门槛。
“陛下有旨!全城寻找最好吃的梅花糕!”
“快!把你们店里最好的梅花糕交出来!”
京城的百姓再次见到这个架势,纷纷传言莫非那些叛贼的代号从酸辣粉换到了梅花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