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由紫色光柱构成的囚笼里，林修的脸色在惊恐与愤怒之间不断变换。
他死死地盯着秦楠，手中的黑色裁决晶体已彻底黯淡无光，宛如一块失去生机的石头。
林修的声音有些走调：“不可能！王座的逆向共鸣阵法，那可是五阶文明的技术！你一个土著，怎么可能……”
“土著？”秦楠打断了他，语气平淡得如同在陈述一件事实，“你们裁决议会，不也是土著吗？”
林修的瞳孔骤然收缩。
秦楠接着说道：“只不过，你们是早早跪下的那批土著，用人类的性命换来了晶体文明的残羹剩饭，然后转过头，就把自己当成了神。”
“你……你怎么会知道……”林修的声音开始颤抖。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秦楠走下指挥塔，一步步朝着囚笼走去。
“比如，你手里那块裁决晶体，并非议会给你的，而是你用三百七十二条人命，从苏杭市地下实验室换来的。”
林修的脸色瞬间煞白。
“比如，裁决议会的总部，并不在地面，而是在喜马拉雅山脉地下三千米的晶体矿脉里。”
“比如，你们所谓的‘裁决权’，本质上不过是六阶晶体文明，用来筛选人类样本的工具。”
秦楠每说一句话，林修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到最后，这个之前还高高在上的白西装青年，已经浑身颤抖，额头冷汗直冒。
“你到底是什么人？”林修终于崩溃地吼了出来。
秦楠站在囚笼外，隔着紫色光幕，平静地看着他。
秦楠的声音很轻，却犹如一把利刃刺入他们的心中：“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裁决议会，在我眼里，和那些怪物没什么两样。”
他抬起手，掌心的三块核心碎片光芒大放。
囚笼内的能量浓度瞬间急剧提升，林修和那个断腿的壮汉同时发出痛苦的嚎叫。
林修挣扎着喊道：“等等！你不能杀我！我是议会的三级执行官！杀了我，议会会派出裁决小队，你和这座基地，都会被彻底抹除！”
“裁决小队？”秦楠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你是说那支由十二名四阶觉醒者组成的队伍？还是说，那个藏在队伍里的五阶精神系？”
林修的瞳孔再次收缩。
“放心，他们来不了。”秦楠淡淡地说，“因为三天后，喜马拉雅山脉会有一场地震，震级8.7，持续时间四分钟，你们的总部，会被埋在地下。”
林修嘶吼道：“你在胡说！你怎么可能知道……”
话音未落，他突然愣住了，因为秦楠的眼神，太过平静。
那不是猜测，不是威胁，而是……陈述，就如同在说“明天太阳会从东边升起”一样的陈述。
林修脑海中闪过一个荒谬至极的念头：“你……你是预言系觉醒者？”
秦楠摇了摇头：“不，我只是经历过一次。”
经历过？林修还没来得及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囚笼内的能量浓度再次飙升。
“啊——！”两声惨叫同时响起。
林修和那名壮汉的身体开始崩解，化作无数光点，被囚笼内的能量吞噬。
几秒钟后，囚笼内只剩下两堆灰烬，和一块黯淡的黑色晶体。
秦楠挥了挥手，囚笼消散。
他走过去，捡起那块黑色晶体，放在手心里仔细端详。
他自言自语道：“果然，还是半成品，议会的技术，比我记忆中的还要落后。”
身后，苏晴雨和夜枭走了过来。
苏晴雨看着地上的灰烬，脸色复杂到了极点。
“你……你真的杀了裁决议会的人。”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
秦楠头也不回地说：“他们会，因为三天后，他们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你怎么知道会有地震？”苏晴雨忍不住问道。
秦楠没有回答，他只是抬起头，看向天空，那架银色的飞行器还悬停在半空，但已经失去了动力，正在缓缓下坠。
秦楠吩咐道：“夜枭，把那东西拆了，里面的能量核心，我有用。”
“是。”夜枭身形一闪。瞬间消失于原地。
几秒钟过后，半空中传来金属被撕裂的声响。
那架飞行器被夜枭硬生生撕成了两半，一颗拳头大小的蓝色晶体，从残骸当中掉落下来。
秦楠伸手接住，眼中闪过一抹满意之色，暗道：“四阶动力核心，勉强够用。”
他转过身，看向基地内所有仍在发呆的幸存者。
“从现在起，太湖基地进入战时状态。”
秦楠的声音通过扩音系统传遍整个场地：“所有人，按照之前的命令执行，三天之后，我要看到一座能够运转的熔炼工厂。”
“是！”雷震带着士兵，即刻开始行动。
秦楠返回指挥塔，苏晴雨跟在他身后。
“你究竟想干什么？”苏晴雨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你杀了议会的人，抢了王座的核心，现在又要建熔炼工厂，你是打算和整个晶体文明开战吗？”
秦楠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
他平静地说道：“不，我是想，在它们彻底降临之前，给人类留一条生路。”
苏晴雨愣住了。
秦楠接着说道：“你以为，王座是什么？它不是怪物，不是灾难，而是……播种机。”
“播种机？”
“没错。”秦楠点了点头。
“晶体文明不会直接入侵，它们会先投放王座，用王座改造环境，筛选物种，然后等环境彻底晶体化之后，它们才会降临。”
“而我们人类，在它们眼中，只是这颗星球上的一种……实验材料。”
苏晴雨只觉得浑身冰冷。
“那……那我们还有希望吗？”她的声音十分轻柔。
“有。”
秦楠转过身，望向远处的太湖：“只要我们能在它们降临之前，掌握晶体的力量，建立起真正的防御体系，人类就还有一线生机。”
“而太湖基地，就是这条防线的起点。”
苏晴雨望着秦楠的背影，忽然明白了什么，这个男人，不是疯子，也不是暴君，他是一个看到了未来，并试图改变未来的人。
“你是从哪里得知这些的？”苏晴雨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秦楠沉默了许久，久到苏晴雨以为他不会作答。
“因为我死过一次。”秦楠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却犹如一记重锤。
“在那个未来里，人类输了，输的很彻底，而我，是那场战争里，最后一个死去的人。”
苏晴雨瞳孔骤然紧缩。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秦楠没有再说话，转身走进了指挥塔。
只留下苏晴雨独自一人，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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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喜马拉雅山脉，地下三千米处，裁决议会总部。
一座由巨大晶体构建而成的宫殿里，十二道身影围坐在圆桌前。
为首的，是一个身着黑色长袍、脸上戴着白色面具的人。
“林修失联了。”他的声音低沉，“连同他带去的两名护卫，以及那架飞行器，全部失去信号。”
“太湖基地，有问题。”
另一个声音响起：“派裁决小队过去，把那座基地，连同所有幸存者，一并抹除。”
“同意。”
“同意。”
十二道声音，一致通过。
就在此时，轰隆隆——！整座宫殿突然剧烈摇晃起来。
“怎么回事？！”
“是地震！”
“不可能！这里是晶体矿脉，怎么可能……”
话还没说完，一道巨大的裂缝，从宫殿顶端裂开，无数碎石和晶体碎片，如雨点般纷纷砸落。
“撤离！快撤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