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帝国从逐步崛起至统一天下的壮阔历程。以宏大的历史背景为舞台,既展现秦孝公变
大秦,一个在华夏历史长河中如流星般璀璨且影响深远的王朝。它从西陲的一方小国,历经数代人的拼搏与奋斗,在血与火的淬炼中,一步步崛起,最终以雷霆之势扫平六合,建立起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大一统的中央集权制国家。
这是一段充满传奇色彩的历史,有变法图强的革新魄力,有纵横天下的战略智慧,有金戈铁马的战场厮杀,也有王朝建立后新秩序构建的探索与阵痛。那些王侯将相的雄才大略,那些普通士卒的热血与牺牲,共同编织成了大秦帝国波澜壮阔的史诗。
`故1事提纲
奠基篇(第 1- 10章)
秦孝公时期,秦国积贫积弱,孝‘1主要内容,如废井田、奖军功、建立户籍制度等,以及变法过程中遇到的阻力和商鞅的应对,展现秦国开始走上富国强兵之路。
秦惠文王继位,虽车裂商鞅,但仍沿用商君之法。张仪入秦,推行连横之策,与山东六国的合纵之术展开交锋,为秦国争取到有利的外交环境,拓展秦国势力范围。
崛起篇(第 11- 25章)
秦昭襄王时期,秦国国力进一步增强。采用范雎“远交近攻”策略,重点打击邻近的韩、赵、魏三国。描写长平之战的背景、过程与影响,赵国经此一役元气大伤,秦国统一的障碍进一步清除。
昭襄王晚年及孝文王、庄襄王时期,秦国继续巩固优势,为嬴政亲政后的统一大业做好铺垫。
统一篇(第 26- 40章)
嬴政亲政,铲除吕不韦、嫪毐等势力,掌握国家大权。任用李斯、王翦等能臣武将,开始积极谋划统一六国。
详细叙述秦灭六国的过程:从率先攻韩,拉开统一序幕;到用反间计使赵国自毁长城,攻克邯郸;再到水淹大梁,灭魏;而后李信、王翦先后攻楚,最终平定楚国;接着北进灭燕;最后兵临临淄,齐王建投降,齐国灭亡。展现“六王毕”的具体战役与策略。
帝国篇(第 41- 55章)
秦朝建立后,嬴政称“始皇帝”。推行一系列巩固统一的措施,如统一文字、货币、度量衡,实行郡县制,修筑长城、驰道等。描写这些政策的制定与实施过程,以及对当时社会和后世的影响。
展现秦朝初期的社会面貌,包括百姓对新秩序的适应,以及统治阶层内部的一些矛盾与潜在危机的萌芽。
余晖篇(第 56- 60章)
秦始皇晚年,求仙问药、大兴土木等行为引发社会不满。描写其东巡等活动,以及在他死后,赵高、李斯等篡改遗诏,秦二世胡亥继位,秦朝统治迅速走向崩溃的开端,为后续历史(若续写)埋下伏笔,也凸显大秦帝国盛极而衰的...
铁血大秦:龙旗猎猎
第一章西陲寒鸦
咸阳宫的冬风总比别处烈些,卷着渭水的湿冷,撞在殿宇的青铜兽首上,发出呜呜的响。秦孝公渠梁裹紧了玄色锦袍,指节仍抵着案上的竹简泛凉——那是河西之战后,魏国送来的议和书,字里行间满是对“西陲蛮夷”的轻慢,连割让的两城,都被标注成“赏赐秦奴的牧场”。
殿外传来甲叶碰撞的脆响,卫鞅捧着一摞户籍册进来时,额角还沾着雪粒。他刚从雍城回来,那里的老世族仍在抵制“编户齐民”,说他是“毁祖宗礼法的外客”。“君上,”卫鞅将户籍册摊开,指尖点在密密麻麻的名字上,“雍城三县,仍有三成农户藏在贵族坞堡里,不肯登籍。”
渠梁抬眼,目光扫过卫鞅冻得发红的耳尖,忽然起身走到殿门处,推开一条缝。寒风吹进来,卷着几只灰扑扑的寒鸦,落在宫墙的残雪上。“你看那些鸦雀,”他声音沉得像殿外的冻土,“冬天不往南飞,偏守着这西陲,不是傻,是知道再往前,要么被猎枪打,要么饿死在半路。可若总躲在宫墙下啄残粮,一辈子也成不了凤凰。”
卫鞅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他上前一步,将户籍册往案上一压:“君上是想——”
“明日朝会,你把新法条文刻在铜版上,抬到殿前来。”渠梁的指节叩了叩案上的议和书,指甲几乎要嵌进竹简,“魏国笑我们是蛮夷,是因为我们弱。弱的时候,连呼吸都是错的。但从明日起,秦国人要知道,靠祖宗的荫蔽活不了,靠自己的力气,才能在这天下活下去。”
卫鞅躬身行礼时,听见殿外的寒鸦叫了一声,像是被风吹得变了调。他抬头看了眼渠梁的背影,那道玄色的身影立在寒风里,竟比宫墙还要挺拔——他忽然觉得,这西陲的冬天,或许快熬到头了。
第二章铜版惊雷
朝会的晨光刚漫过咸阳宫的白玉阶,二十块青铜版就被工匠抬了上来,一字排开,反射着冷硬的光。卫鞅站在铜版前,声音洪亮得像撞在钟上:“废井田,开阡陌——凡秦民,不论出身,能耕百亩者,免三年徭役;军功爵制,斩敌一首,赐爵一级,田一顷,宅九亩!”
话音刚落,殿下文武百官就炸了锅。左庶长嬴虔往前一步,玄色朝服的下摆扫过阶上的积雪,他指着铜版上的“军功爵制”,声音带着怒意:“卫鞅!我大秦贵族,世代为君上征战,凭什么要和泥腿子一起拼砍杀才能得爵位?你这是要乱我宗室根基!”
周围立刻响起附和声,几个老世族官员捋着胡须,脸色铁青:“祖宗定下的礼法,岂能说改就改?农户登籍,贵族坞堡里的佃农都跑了,谁来给我们种地?”
卫鞅没看那些吵嚷的官员,目光直直望向殿上的渠梁。渠梁坐在王座上,手指漫不经心地摩挲着玉圭,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压过了所有嘈杂:“嬴虔,你去年在河西,被魏将公孙痤斩了两员副将,丢了三座城,凭的是什么?是你宗室的身份,还是你手里的刀?”
嬴虔脸色一白,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渠梁站起身,走下王座,一步步走到铜版前,指尖抚过“废井田”三个字,指甲在铜版上留下浅浅的印子:“当年先祖秦襄公,护送周平王东迁,才得了这西陲之地。那时的秦国,连祭祀的牛都要向邻国借。若守着‘祖宗礼法’,我们早被犬戎吞了,哪有今日的咸阳宫?”
他转身,目光扫过殿下文武:“卫鞅的新法,不是要乱根基,是要让秦国人都有奔头。贵族想保爵位,就去战场上杀敌人;农户想有田,就去地里多耕种。从今日起,咸阳宫的大门,只对有功者开——谁要是还想着靠祖宗吃饭,就趁早回家,守着你那点坞堡,等着魏国的兵打过来!”
官员们都闭了嘴,嬴虔望着渠梁决绝的眼神,慢慢垂下了头。卫鞅看着殿上的君主,忽然觉得那些铜版上的字,不再是冰冷的条文,而是烧红的烙铁,要在秦国这冻土上,烫出一道新的痕迹。晨光漫过铜版,反射的光落在每个人脸上,像是一场惊雷过后,天地间的第一缕亮。
第三章渭水验法
春耕的渭水岸边,新翻的泥土带着湿气,混着草芽的清香。卫鞅蹲在田埂上,看着农户赵三牛把“受田凭证”揣进怀里,又用袖子擦了擦汗,咧着嘴笑:“大人,这百亩地,真的归我了?我儿子以后,也能接着种?”
“只要你按新法交税,好好耕种,地就一直是你的。”卫鞅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坞堡——那是老贵族嬴成的封地,如今坞堡外的佃农都跑了大半,只剩下几个老弱,守着空荡荡的院落。
正说着,远处传来马蹄声。嬴成带着十几个家奴,骑着马冲过来,马踏过田埂,踩坏了刚冒芽的禾苗。赵三牛急得扑过去,想拦着马,却被家奴一脚踹倒在地。“卫鞅!”嬴成勒住马,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这新法,把我的佃农都拐跑了,我的地谁来种?你这是断我活路!”
卫鞅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目光冷得像渭水的冰:“嬴成,按新法,你的封地若无人耕种,超过半年,就要收归国库,分给能耕种的农户。你若想保住地,就该学着和农户定契约,给他们粮,让他们愿意为你种,而不是靠抢、靠逼。”
“我是宗室贵族,你敢收我的地?”嬴成怒极,拔出腰间的剑,剑尖指向卫鞅,“你一个外客,也敢在秦国撒野?”
卫鞅没动,身后忽然传来甲叶碰撞的声音。一队秦军士兵跑过来,为首的校尉单膝跪地:“卫大人,君上有令,凡阻挠新法者,不论身份,皆按律处置!”
嬴成的手一抖,剑差点掉在地上。他看着围过来的士兵,又看了看田埂上那些农户——他们手里握着锄头,眼神里满是警惕,不再像以前那样畏畏缩缩。他忽然明白,卫鞅的新法,不是刻在铜版上的字,是长在泥土里的芽,已经扎进了秦国人的心里。
最后,嬴成被士兵带走时,还在喊着“我要见君上”。赵三牛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走到卫鞅身边,小声问:“大人,他是贵族,真的会被治罪吗?”
卫鞅望着渭水东流的方向,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在秦国,从今往后,只有守法的人,没有特殊的人。”春风吹过,田埂上的禾苗晃了晃,像是在应和他的话。
第四章栎阳斩奸
栎阳的集市比咸阳热闹些,酒肆的幌子在风里飘着,卖肉的屠户挥着刀,案板上的肉案子剁得砰砰响。卫鞅刚走进集市,就看见一群人围着酒肆门口,吵吵嚷嚷的。
挤进去一看,只见一个穿锦袍的少年,正揪着一个卖布的小贩,抬手就要打。“你这布是次品,还敢卖这么贵?”少年的声音带着嚣张,“我爹是栎阳令的家臣,你敢骗我,信不信我砸了你的摊子!”
小贩吓得脸色发白,手里的布掉在地上,被少年一脚踩住:“今天不给我赔十匹好布,你就别想走!”
卫鞅上前一步,抓住少年的手腕。少年回头,见是个穿素色布袍的人,挣了挣没挣开,顿时怒了:“你是谁?敢管我的事!我爹是——”
“我知道你爹是谁。”卫鞅的手指微微用力,少年疼得龇牙咧嘴,“栎阳令是执法之官,他的家臣,更该知法守法。你强抢民财,欺压小贩,按新法,该罚银五十两,还要给小贩赔礼道歉。”
少年愣了愣,随即笑了:“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跟我提新法?我告诉你,在栎阳,我爹说的话,就是法!”他回头喊了一声,几个家奴立刻围过来,手里还拿着木棍。
周围的人都往后退,小贩吓得蹲在地上,抱着头。卫鞅却没动,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青铜令牌,举在手里——那是渠梁赐给他的“执法令牌”,正面刻着“秦”字,背面是一把剑。
“奉君上令,代行执法之权。”卫鞅的声音冷下来,“谁要是敢阻挠,按抗法处置,斩!”
家奴们的脚步顿住了,少年看着令牌,脸色慢慢变了。这时,栎阳令匆匆赶来,见了令牌,立刻跪在地上:“下官不知大人在此,管教家臣无方,还请大人恕罪!”
卫鞅没看栎阳令,目光落在少年身上:“新法面前,人人平等。你今日若不按律受罚,我就奏请君上,罢免栎阳令的官职,再治你个‘目无王法’之罪!”
少年吓得腿一软,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给小贩道歉,又让家奴拿来五十两银子。小贩接过银子,看着卫鞅,眼圈都红了:“大人,您真是青天大老爷啊!”
周围的人都鼓起掌来,卫鞅把令牌收起来,对栎阳令说:“你身为地方官,若连自己的家臣都管不好,怎么管栎阳的百姓?回去好好反省,若再出这样的事,你这栎阳令,就别当了。”
栎阳令连连点头,带着少年和家奴匆匆离开。卫鞅走出集市时,阳光正好,洒在他身上,暖洋洋的。他忽然觉得,新法就像这阳光,只要能照到每个角落,秦国的百姓,就能慢慢挺直腰杆了。
第五章商君论兵
咸阳宫的演武场,尘土飞扬。嬴虔带着三百名士兵,正在操练阵法,长枪如林,甲叶碰撞的声音震得人耳朵发响。卫鞅站在观礼台上,看着士兵们整齐的动作,微微点头。
“卫鞅,你懂什么兵法?”嬴虔走过来,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铠甲上,“你只会写些条文,让农户种地,让贵族交税,真要打起仗来,还得靠我们这些武将。”
卫鞅没反驳,而是指着演武场东侧的靶场:“左庶长,你看那些靶子,若让你的士兵去射,十箭能中几箭?”
嬴虔瞥了一眼:“我手下的士兵,都是身经百战的,十箭中七八箭不成问题。”
“那若是让他们在行军百里后,再射呢?”卫鞅又问,“若是在大雨里,在雪地里,又能中几箭?”
嬴虔愣了愣,没说话。卫鞅接着说:“兵法不止是阵法和拼杀,更要练士兵的耐力、体力,还要让他们知道,为什么而战。以前秦国士兵打仗,是为了贵族的封地,打胜了,好处都是贵族的,士兵只能得点残羹剩饭。可现在不一样了,按军功爵制,他们斩一个敌人,就能得爵位,得田地,他们的家人就能过上好日子——这样的士兵,不用你催,也会拼命。”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演武场的士兵:“我已经让人在军中推行‘什伍连坐制’,五人一伍,十人一什,一人逃兵,全伍受罚;一人立功,全什受赏。这样一来,士兵们不仅为自己战,也为身边的兄弟战。再加上日常的体能训练,粮草的充足供应——左庶长,你觉得,这样的军队,比以前强多少?”
嬴虔沉默了许久,忽然笑了:“没想到你这外客,对兵法也有研究。我以前总觉得你是个书呆子,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卫鞅也笑了:“左庶长是武将,我是文臣,我们各司其职,都是为了秦国。只要秦国能强起来,能不再受魏国的欺负,我们之间,争些口舌之争,又算得了什么?”
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一个斥候骑着马跑过来,翻身跪地:“君上!魏国公孙痤率五万大军,已经到河西了,扬言要踏平咸阳!”
嬴虔的脸色立刻变了,他拔出腰间的剑,对卫鞅说:“你说的新法,能不能让秦国士兵打赢,就看这一战了!”
卫鞅看着嬴虔决绝的眼神,点了点头:“左庶长放心,我已经让人把军功爵制的条文,贴在每个军营里。这一战,秦国士兵,不会让君上失望的。”
演武场的风,忽然变得凌厉起来,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吹响了号角。
第六章河西血火
河西的战场,黄土地被染成了红色。魏国的重装步兵排成方阵,像一堵移动的铁墙,一步步往前压,长矛的尖端闪着冷光。秦国的士兵握着短剑,躲在盾牌后面,脸上满是紧张,却没有一个人后退。
嬴虔站在阵前,玄色铠甲上已经沾了血,他拔出剑,声音喊得沙哑:“兄弟们!忘了卫大人说的话吗?斩一个魏兵,得爵一级,田一顷!今天把这些魏狗打跑,我们的家人,就能过上好日子!冲啊!”
士兵们呐喊着,举着盾牌往前冲。两军相撞的瞬间,兵器碰撞的声音、士兵的惨叫声、战马的嘶鸣声混在一起,震得大地都在抖。秦兵李二柱握着短剑,看着身边的同乡被魏兵的长矛刺穿胸膛,眼睛都红了。他想起临行前,妻子把家里唯一的一块腊肉塞给他,说:“二柱,你要是能得个爵位,咱儿子以后就能读书了。”
他咬着牙,绕到一个魏兵身后,短剑狠狠刺进对方的后心。魏兵倒在地上,李二柱拔出剑,鲜血溅在他脸上。他看了眼魏兵的尸体,又看了眼远处的咸阳方向,忽然觉得浑身都是力气——他好像已经看到,自家的田地里,长出了金灿灿的麦子。
卫鞅站在后方的高坡上,手里拿着竹简,记录着士兵们的战功。他看见秦兵们一个个像不要命似的往前冲,有的士兵胳膊被砍伤了,还咬着牙继续拼杀;有的士兵倒下了,后面的人立刻补上来,没有一个人退缩。他忽然明白,嬴虔说的“靠士兵拼命”,其实是靠他们心里的盼头——新法给了他们盼头,他们就愿意为这盼头,赌上自己的命。
夕阳西下时,魏国的方阵终于乱了。公孙痤看着溃逃的士兵,气得吐了一口血,被亲兵架着往后退。嬴虔提着一颗魏兵将领的头颅,站在战场中央,声音洪亮得像钟:“我们赢了!秦国赢了!”
秦兵们欢呼起来,有的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有的抱着同乡的尸体,哭得像个孩子。卫鞅走下高坡,走到李二柱身边,看着他满身的血,问:“你斩了几个敌人?”
李二柱愣了愣,掰着手指头数:“三个……大人,我能得爵位吗?”
卫鞅点了点头,在竹简上写下他的名字:“能。你不仅能得爵位,还能得田一顷,宅九亩。你的家人,以后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李二柱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他望着夕阳下的战场,望着那些染红的土地,忽然觉得,这血,没白流。
第七章新法扎根
河西大捷的消息传回咸阳时,整个都城都沸腾了。农户们提着酒,跑到街上庆祝;士兵的家人站在城门口,盼着亲人回来;连以前反对新法的老贵族,都闭了嘴——他们亲眼看到,那些靠军功得爵的士兵,穿着新的锦袍,带着赏赐的田地,比他们这些靠祖宗吃饭的人,还要风光。
卫鞅坐在府里,看着下属送来的统计册:河西一战,秦国士兵共斩敌两万,得爵者一千三百人,其中有三百人是普通农户出身。他嘴角微微上扬,忽然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
开门一看,是赵三牛。他手里提着一篮新蒸的馒头,脸上满是笑容:“卫大人,我家的麦子收成了,这是新磨的面蒸的馒头,您尝尝。”
卫鞅接过篮子,让他进屋坐。赵三牛坐下后,搓着手,兴奋地说:“大人,您不知道,现在我们村里,家家户户都在地里忙活,连以前偷懒的懒汉,都天天往地里跑。大家都说,只要好好种地,好好打仗,以后就能过上好日子。”
卫鞅喝了口茶,问:“还有人藏在贵族坞堡里吗?”
“没有了!”赵三牛摆手,“自从河西打赢了,那些贵族都不敢再藏农户了。听说嬴成大人,还把自己的坞堡拆了,分给农户当宅基地呢!”
卫鞅点了点头,心里忽然觉得很踏实。他想起刚入秦的时候,看到的是遍地的荒田,面黄肌瘦的农户,还有贵族们轻蔑的眼神。而现在,田里长满了庄稼,农户们脸上有了笑容,士兵们有了盼头——新法就像一颗种子,终于在秦国的土地上,扎下了根。
这时,府里的侍从进来禀报:“大人,君上请您去咸阳宫,说有要事商议。”
卫鞅起身,把赵三牛送出门。赵三牛走的时候,还回头喊:“卫大人,下次我再给您送新收的谷子!”
卫鞅笑着点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他转身走向咸阳宫,阳光洒在他身上,暖洋洋的。他忽然觉得,这西陲的秦国,真的要变了——它不再是那个被人嘲笑的蛮夷小国,它要像一头苏醒的猛虎,一步步走向天下的中央。
第八章君相同心
咸阳宫的书房里,渠梁正在看河西之战的战报,见卫鞅进来,立刻起身,把战报递给他:“你看,公孙痤大败,魏国已经派人来求和,愿意把河西之地还给我们。”
卫鞅接过战报,看着上面的数字,心里很是激动。他抬头,见渠梁的眼睛里满是笑意,忽然想起第一次见渠梁的时候,渠梁说:“我想让秦国强起来,想让秦国人不再受欺负。”如今,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第一步。
“君上,”卫鞅躬身行礼,“这都是君上的功劳。若不是君上信任我,支持新法,秦国也不会有今日。”
“你错了。”渠梁摆手,拉着卫鞅坐在案前,“若不是你提出新法,若不是你顶着压力推行新法,秦国还是那个积贫积弱的秦国。你知道吗?昨天朝会,嬴虔还跟我说,以前他觉得你是个书呆子,现在他服你了,说你是秦国的功臣。”
卫鞅愣了愣,随即笑了:“左庶长是武将,性情直率,能得到他的认可,是我的荣幸。”
“不止是他,”渠梁的手指叩了叩案上的竹简,“现在满朝文武,还有百姓,都在说你的好。他们说,是你让秦国强起来了,是你让他们有了盼头。”
卫鞅的心里忽然一暖,他看着渠梁,声音有些沙哑:“君上,新法能推行,靠的不是我一个人,是君上的信任,是百姓的支持。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
渠梁看着他,眼神很坚定:“你做的,远不止这些。接下来,我们还要继续推行新法,让秦国更加强大。我打算封你为商君,把商於之地封给你,让你继续主持变法。”
卫鞅愣住了,商於之地是秦国的富庶之地,封给他,是极大的荣耀。他起身,刚要推辞,就被渠梁按住了肩膀:“你受得起。秦国能有今日,你功不可没。以后,你就是秦国的商君,我们君臣同心,一起把秦国,推向天下的巅峰。”
卫鞅看着渠梁的眼睛,那里面满是信任和期许。他忽然觉得,所有的辛苦,所有的压力,都值了。他躬身行礼,声音坚定:“臣,定不辱君命!”
书房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像是为这对君臣,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他们知道,秦国的路,还很长,但只要他们同心协力,就一定能走得更远。
第九章旧族暗流
商於之地的封邑里,卫鞅正和下属商议修订税法,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争吵声。他起身走到门口,见是封邑的官吏,正拦着几个穿锦袍的人。
“我们是宗室旧族,要见商君,你敢拦我们?”为首的人是嬴礼,秦孝公的堂弟,以前总在朝会上反对新法。他推开官吏,径直走到卫鞅面前,下巴抬得很高:“商君,你现在风光了,成了商君,可别忘了,秦国的天下,是我们嬴氏的天下!”
卫鞅请他们进屋坐,倒了茶,问:“不知诸位大人找我,有何事?”
嬴礼端起茶杯,却没喝,放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响:“我们听说,你要修订税法,要加征贵族的田赋?商君,你是不是太过分了?我们贵族世代为秦国效力,你却一次次打压我们,先是军功爵制,让泥腿子和我们平起平坐,现在又要加税,你是想把我们逼死吗?”
旁边的几个旧族官员也附和起来:“就是!以前我们贵族,只需要给君上交些贡品,现在却要和农户一样交税,这太不公平了!”
卫鞅看着他们,声音很平静:“诸位大人,秦国的田赋,是按田亩征收的。贵族的田亩比农户多得多,交的税自然也多。以前不交税,是因为秦国弱,靠贵族的支持才能活下去。可现在不一样了,秦国强了,靠的是新法,靠的是百姓和士兵的努力。贵族若想继续享受特权,就该为秦国做贡献,而不是一味地索取。”
“贡献?我们还不够贡献吗?”嬴礼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我祖父在秦厉公时期,曾率军打败过犬戎;我父亲在秦躁公时期,镇守过边境。我们嬴氏宗室,为秦国流的血,比你见的都多!”
“正因为你们是宗室,更该带头守法。”卫鞅也站了起来,目光冷得像冰,“新法面前,人人平等。不管是宗室贵族,还是普通百姓,都要遵守新法。若是你们觉得不公平,可以奏请君上,让君上废除新法。但在君上废除之前,你们必须按新法交税,否则,就按抗法处置。”
嬴礼看着卫鞅决绝的眼神,气得脸色发白,却不敢再说什么。他知道,卫鞅有君上的信任,若是真的抗法,吃亏的还是他们。他狠狠瞪了卫鞅一眼,带着几个旧族官员,摔门而去。
卫鞅看着他们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旧族的不满,就像一股暗流,藏在秦国的平静之下。只要有机会,他们就会跳出来反对新法。但他不会退缩——为了秦国的强大,为了君上的信任,他必须把这股暗流,压下去。
第十章商君之忧
夜色渐深,商於之地的封邑里,灯火通明。卫鞅坐在案前,看着修订好的税法条文,却没有丝毫睡意。他想起白天嬴礼等人的态度,心里有些担忧——旧族的不满,不是靠一次两次的强硬就能压下去的,他们就像地里的野草,只要有一点缝隙,就会重新长出来。
这时,侍从进来禀报:“大人,左庶长嬴虔来了。”
卫鞅有些意外,连忙起身迎接。嬴虔走进来,身上还带着酒气,他坐在案前,拿起卫鞅的酒壶,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卫鞅,”他看着卫鞅,眼神里带着几分复杂,“白天嬴礼他们来找你,是为了税法的事吧?”
卫鞅点了点头:“他们觉得贵族交税不公平,想让我废除新的税法。”
“这些人,就是一群蛀虫。”嬴虔骂了一句,又倒了一杯酒,“以前秦国弱,靠他们的支持才能活下去,现在秦国强了,他们就想继续享受特权,不愿意为秦国做一点贡献。我告诉你,你不用怕他们,有我在,他们不敢怎么样。”
卫鞅看着嬴虔,心里很是感动。他没想到,以前反对新法的嬴虔,现在会站在他这边。“左庶长,谢谢你。”
“谢什么?”嬴虔摆了摆手,“我以前反对你,是觉得你不懂秦国的情况,怕你把秦国搞乱。但现在我明白了,你是对的。秦国要想强,就必须靠新法,靠百姓和士兵的努力。那些旧族,只知道享乐,根本不管秦国的死活。”
他顿了顿,看着卫鞅,声音低沉下来:“不过,你也要小心。嬴礼他们,背后有不少宗室支持,他们不敢明着跟你作对,说不定会在暗地里给你使绊子。君上现在信任你,但君上总有老去的一天。等君上不在了,你怎么办?”
卫鞅愣住了,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一直以为,只要有君上的信任,只要新法能让秦国强起来,就足够了。可嬴虔的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他——他的命运,和新法紧紧绑在一起,也和君上的信任紧紧绑在一起。一旦君上不在了,旧族反扑,他该如何自处?
“我没想过这些。”卫鞅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只知道,只要我还在一天,就会把新法推行下去,让秦国一直强下去。”
嬴虔看着他,叹了口气:“你啊,就是太执着了。不过,你放心,只要我嬴虔还活着,就会护着你,护着新法。秦国能有今天,不容易,不能毁在那些旧族手里。”
卫鞅看着嬴虔坚定的眼神,心里忽然踏实了些。他拿起酒壶,给嬴虔倒了一杯酒:“左庶长,谢谢你。来,我们干一杯,为了秦国,为了新法。”
两人举杯,一饮而尽。窗外的夜色更浓了,月光洒在案上的税法条文上,泛着冷硬的光。卫鞅知道,他的路,还很长,还会遇到很多困难。但只要有嬴虔这样的盟友,有君上的信任,他就会一直走下去——为了秦国的铁血与辉煌,也为了他心中的那份执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