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晴将糯糯搂得更紧了,红着眼眶说,“糯糯找到家人之前就跟着姨姨好不好,秋月,快给糯糯拿点心。”
糯糯得了点心,没着急吃,掰了一块放在手心,伸到窗外说,“小翠,来吃点心了。”
接着,一只翡翠一般油光铮亮的小鸟就停在了糯糯的手心,悠闲的啄食着点心。
唐晚晴和秋月看得目瞪口呆,秋月忍不住问,“这鸟能听得懂你的话?”
“对呀,它叫小翠,是我的好朋友。”糯糯得意说。
一路上,糯糯都在炫耀她村里那些动物朋友,唐晚晴听得入神,一路上并无半点不适。
终于,他们摸黑回到了将军府。
看到突然归来的唐晚晴,沈如眉脸上闪过一抹惊异,但很快就恢复了往日谦卑温和的样子,“嫂嫂,你可算回来了,可急死我了。”
秋月嘴快,想到今日夫人的遭遇,有些不满地说,“二夫人既然着急怎么没派人去接一接呢?”
“秋月姑娘恕罪,青逸少爷今日又发作了,我和二爷一直忙着招呼他,没注意嫂嫂没回来,嫂嫂,都是我不好。”沈如眉诚惶诚恐地道歉,秋月自责不已,自己怎么就这么口无遮拦呢。
唐晚晴更是拉着沈如眉的手轻声安慰,“府上里里外外都要你和致诚操心,我感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呢。逸儿好些了吗?”
“嫂嫂,能为将军府出力是我们的福气,嫂嫂莫要再同我客气,逸儿吃了药已经睡下了,嫂嫂今日的药一直温着呢,我去给你端来。”沈如眉说完,就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唐晚晴看了秋月一眼说,“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也不能这么口没遮拦,如眉本来胆子就小,你莫要吓着她。”
秋月自知理亏,连忙认错,“是奴婢错了。”
“她胆子才不小呢,她现在正在往姨姨药碗里防毒药呢。”一直没说话的糯糯突然开了口。
唐晚晴忍不住笑了,“糯糯,不可胡言,那是我弟妹,你叫她二婶婶就好,她是个很好的人,等你和她挨熟了就会喜欢她了。”
“我才没有胡说,花花说她每天都给你碗里加毒药。”自己的话被质疑,糯糯很不开心,鼓着小腮帮说。
“花花又是谁?”唐晚晴忍俊不禁。
“它就是花花啊。”糯糯指着不远处的花狸猫猫说。“那药姨姨可千万不能喝。”
糯糯刚说完,沈如眉就端着药碗进来了。
虽然不相信沈如眉会做出给自己下毒这样的事情来,但糯糯这孩子很是固执,今天一天她都不曾搭理老吴,为了以后不跟沈如眉闹别扭,还是验证一下,让糯糯安心才好。
于是,她跟沈如眉说,“今日有些累了,药我一会儿再喝,你也忙一天了,先去歇着吧。”
沈如眉一脸关切,“嫂嫂,今日的药本就误了时辰,还是快些喝下去才是。”
“无妨,横竖都迟了,一会让秋月伺候我喝就是了。”唐晚晴如此坚持,沈如眉也不好说什么,便退下了。
支走了沈如眉,唐晚晴一脸笑意地说,“秋月,去取银针来,让糯糯瞧瞧这药里有没有毒,不然,如眉以后日子可不好过了。”
秋月笑嘻嘻地拿了银针放进药碗里探了探,打趣说,“还是夫人想得周到,不然,老吴的今天就是二夫人的明……”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秋月就笑不出来了,那银针颜色真的变深了些。
“夫人,您看?”秋月颤抖着将银针拿到唐晚晴面前。
唐晚晴面如土色,糯糯则是一脸得意地仰着小脑袋,一副我说的没错吧的表情。
“秋月,你赶紧去请肖大夫来,走角门,别让任何人发现。”
秋月得了命令,不多时就将肖大夫请了过来。
肖大夫与将军府渊缘颇深,这药方便是肖大夫开的。
唐晚晴指着面前的药说,“肖大夫,实在抱歉这么晚惊动您老,劳烦你看看这药。”
看唐夫人的神情,肖大夫就知道事态严重,便仔细地查看了那碗药。
看完,他面色凝重,“夫人,这药确实是老夫所开的药方,只是被加了东西,恕老夫愚钝,尚且不知道加了何物,有何功效。”
“连您都不知道的东西,究竟是何物呢?”唐婉晴有些泄气,肖大夫乃是医界泰斗,药材毒药他都广有涉猎
,连他都不知道的药,还是头一次听说呢。
大家一筹莫展,只见糯糯踮起脚尖,冲着房梁上的狸花猫招了招手,“花花,下来,我问你点事。”
那狸花猫果然从房梁上下来,跑到糯糯身边。
糯糯抱起狸花猫,凑在它耳旁嘀咕了些什么,狸花猫就喵喵地叫了起来,似乎是在回应。
糯糯在狸花猫背上摸了摸,“谢谢你,我知道啦。”然后放下猫咪说,“这东西叫阎王笑。”
“传说中的阎王笑?”肖大夫面露惊异。
唐晚晴连忙问道,“何为阎王笑?”
肖大夫捋了捋胡须,一字一顿解释了起来,
相传为古代苗疆巫毒与西域奇毒融合的产物,被收录于《万毒谱》榜首,乃是天下毒师追求的终极成就之一。
此毒虽是慢性毒药,但中之必死,中毒初期没有任何症状,只是在濒死之际,会因神经毒素的作用,面部肌肉失控,呈现出一种诡异而狰狞的笑容,仿佛在嘲笑自己的死亡,景象可怖,故得名“阎王笑”。
肖大夫无比自责,声泪泣下地说,“难怪夫人的病一直没有起色,还三不五时神志不清,原来是因为这阎王笑。夫人,是老夫无能,三年都没有发现异样,老夫对不住你呀?”
糯糯最见不得别人哭,尤其是跟婆婆一样的老人,忙劝道,“爷爷别急,姨姨身上的毒已经解了。”
“孩子,阎王笑无药可解呀。”想到林将军一家的遭遇,肖大夫越发难过了起来。
不想肖大夫如此自责,唐晚晴道,“肖大夫,我今日咳出一块浓痰之后就觉得神清气爽,你给把把脉看看。”
肖大夫把完了左手,又把右手,然后又换回左手,脸上更是一脸严肃。
秋月急得不行,问道,“肖大夫,夫人怎么样了?”
肖大夫依旧蹙眉不语,专心把脉。
知道肖大夫难以启齿,唐晚晴宽慰道,“肖大夫,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人各有命,你但说无妨。”
“夫人,你如今的脉象虽细,却如琴弦般紧绷有力,不似之前那般脉息细弱游丝,仿佛随时会断掉一样,只要再吃几副固本培元的药,就可以康复了。”
肖大夫说完,犹豫了片刻,又问道,敢问夫人是何处寻得的名医,这般疑难杂症再加上阎王笑的毒都能在一夕之间药到病除,不知道老夫有幸见他一面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