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为生活弯腰,却为孩子挺直腰杆——《煤油灯里的庄稼妈妈》
1978年的秋夜,豫南乡下的风已经带着凉意,王桂兰(你母亲的名字可替换)把最后一把晒干的红薯藤收进柴房时,指节已经冻得发僵。灶屋里,煤油灯的火苗忽明忽暗,照着案板上摆着的五个粗瓷碗——碗里是掺了红薯面的稀粥,每个碗底都卧着一个刚煮好的鸡蛋,唯独她自己的碗边,只放着半块凉硬的玉米饼。
“娘,俺哥咋还没回来?”最小的儿子扒着碗沿,眼睛盯着锅里剩下的鸡蛋,声音里带着馋意。王桂兰抬手把儿子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指尖蹭过孩子冻得发红的耳朵,轻声说:“你哥去邻村给你爹抓药了,路上黑,得慢些走。”话刚说完,院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大儿子背着半篓草药,身后还跟着挎着书包的二女儿,书包带子上挂着一个布兜,里面睡着刚满周岁的小妹。
“娘,药抓回来了,李大夫说爹的咳嗽得再喝三副。”大儿子把草药放在墙角,刚要坐下,就被王桂兰拽住了胳膊——他的裤脚破了个大口子,小腿上还沾着泥和草屑,显然是路上摔了跤。王桂兰没说话,转身从针线笸箩里翻出一块补丁布,把煤油灯往跟前挪了挪,让火苗更亮些。她左手捏着裤子,右手拿着针,线在舌尖上抿了抿,对准针孔穿了好几次才穿进去——白天在田里割稻子,手指被稻穗磨出了好几个水泡,有的已经破了,一捏针就疼。
二女儿放下书包,熟练地把小妹从布兜里抱出来,哄着她吃奶,一边哄一边说:“娘,今天上课老师夸俺了,说俺的字写得好。”王桂兰缝着裤子,嘴角忍不住往上扬:“俺妮儿就是厉害,等攒够了钱,娘给你买块新橡皮。”这话她已经说了好几个月——家里的钱要先给丈夫抓药,再给五个孩子凑学费,橡皮这样的“闲钱”,她总舍不得花。
等把大儿子的裤子缝好,锅里的粥已经凉了。王桂兰把每个碗里的鸡蛋剥好,分给五个孩子,自己拿起那块玉米饼,就着剩下的稀粥啃了起来。玉米饼又干又硬,她嚼得腮帮子发酸,却不敢剩下——明天早上天不亮,她还得去田里摘棉花,摘完的棉花要赶紧卖掉,好给小儿子买过冬的棉袄。
夜深了,孩子们都睡熟了,王桂兰还在煤油灯底下忙活。她把白天收回来的红薯藤切碎,拌上麦麸,准备明天早上喂猪;又把孩子们换下来的脏衣服泡在盆里,打算等会儿就去河边洗——现在洗了,明天早上就能晾干,孩子们上学能穿上干净衣服。煤油灯的烟把她的眼睛熏得发红,她时不时揉一下,却不敢停下手里的活。墙上的挂钟敲了十下,她抬头看了一眼里屋,丈夫的咳嗽声轻了些,她心里才松了口气。
第二天凌晨四点,天还没亮,王桂兰就背着竹筐去了棉花地。露水打湿了她的鞋和裤脚,冻得她直打哆嗦,可一想到孩子们穿上新棉袄的样子,她就咬着牙加快了速度。太阳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摘了满满一筐棉花,背着棉花往镇上走时,脚步稳得像踩在田埂上一样——这筐棉花能换五块钱,够给小儿子买棉袄的棉花了,还能给女儿买块她念叨了好久的橡皮。
路上遇到同村的张婶,张婶看着她冻得发红的脸,叹着气说:“桂兰,你这日子过得也太苦了,要不跟村里说说,申请点救济粮?”王桂兰笑着摇头:“不用,俺有手有脚,能种庄稼,能养孩子,不用麻烦村里。”她的笑容里带着土坡上野草似的韧劲,就像这片土地上无数的老农民一样——再苦的日子,只要看着孩子能吃饱、能上学,就有扛下去的力气。
傍晚回家时,王桂兰手里除了棉花换的钱,还多了一个布包——里面是给女儿买的橡皮,还有给小儿子扯的半尺花布。她推开院门,就看见大儿子在喂猪,二女儿在哄小妹,三个小的在院子里写作业,丈夫坐在门槛上,手里拿着她早上忘带的草帽,正朝着门口望。煤油灯的光从屋里透出来,暖融融的,照得她心里也热乎起来——这就是她的家,是她弯腰种庄稼、熬夜缝衣服、顶着寒风走夜路也要护住的家。
第一章:为生活弯腰,却为孩子挺直腰杆——《火水灯下的蔗田蚕娘》
1981年的春分,粤西的风还带着点湿凉,王桂兰(可替换为母亲本名)踩着露水滴答的田埂往家赶时,竹筐里的桑叶已经装得冒了尖。天刚蒙蒙亮,蔗田的叶子在风里沙沙响,像在跟着她的脚步轻晃——家里的蚕宝宝该喂第二遍桑叶了,要是晚了,小蚕子会饿得乱爬。
推开吱呀响的木门,堂屋里的火水灯还亮着。二女儿正坐在小板凳上,把昨晚摘的桑叶剪得碎碎的,见她回来,赶紧起身:“娘,蚕房里的蚕有点闹,俺先撒了点碎叶。”桂兰放下竹筐,伸手摸了摸女儿的额头——孩子昨晚帮着摘桑叶到半夜,眼下泛着淡淡的青,却没说一句累。她没多话,径直往蚕房走,竹筛里的小蚕子白花花一片,正围着零星的桑叶打转,她赶紧把新摘的桑叶撒上去,看着蚕子们慢慢爬满叶片,才松了口气。
“桂兰!去晒谷场集合了!分田的事今天定!”院门外传来生产队长的大嗓门。桂兰心里一紧,赶紧把蚕房的门帘拉好,又叮嘱二女儿:“看好弟妹,娘去去就回,记得半个时辰后再撒一次桑叶。”说着,抓起墙根的草帽就往外跑。
晒谷场上已经围了不少人,队长手里拿着一沓写着田块的纸条,旁边放着个竹筐——今天分田要抓阄,谁家抓着哪块地,全看运气。桂兰站在人群里,眼睛紧紧盯着队长手里的纸条,手心攥得发潮。家里五个孩子,丈夫常年咳嗽干不了重活,全靠几亩田过日子,要是抓着贫瘠的地,今年的甘蔗和稻谷就没指望了,孩子们的学费、蚕宝宝的饲料钱,都得落空。
“王桂兰,该你了!”队长喊她的名字。桂兰深吸一口气,伸手往竹筐里摸,指尖触到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展开一看,心瞬间沉了下去——是村东头那块“望天田”,土层薄,还离水源远,种甘蔗长不粗,种水稻还得看天吃饭。她往前走了两步,声音有点发颤:“队长,这地……能不能再换一张?俺家人口多,孩子还小……”
队长把烟袋锅子往鞋底一磕,脸沉了下来:“抓阄定的规矩,咋能说换就换?别人都没意见,就你特殊?”周围有人跟着起哄,桂兰看着那张写着“望天田”的纸条,指节捏得发白。她知道队长向来偏心,上次分化肥,就把好的都给了自家亲戚,可她一个妇道人家,没权没势,除了忍,还能咋?
回家的路上,桂兰走得很慢。蔗田的叶子刮着她的裤脚,像在替她叹气。她想起去年干旱,村东头的地颗粒无收,邻居家靠借粮才熬过冬天;想起孩子们看着别家孩子吃甘蔗,眼睛里的渴望;想起丈夫夜里咳嗽着说“委屈你了”,她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她赶紧用袖子擦了擦,怕被路过的人看见——在孩子们面前,她是能扛事的娘,不能让人看见她哭。
回到家,二女儿见她脸色不好,赶紧问:“娘,分到好地了吗?”桂兰强挤出笑,摸了摸女儿的头:“好地,就是得多费点劲,娘不怕。”她没提抓阄的委屈,也没说地不好,只是转身进了蚕房。看着竹筛里慢慢长大的蚕宝宝,她心里又有了劲——地不好,就多挑水浇;甘蔗长不粗,就多上农家肥;只要她肯下力气,总能让孩子们有饭吃、有学上。
从那天起,桂兰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先去蚕房喂蚕,再挑着水桶去村东头的地浇水——从家里到地头,要走两里路,一桶水重几十斤,她一天要挑十几趟,肩膀被扁担磨得发红,贴块布继续挑。傍晚收工回来,她还要去蔗田除草,等天黑透了,才背着满满一筐桑叶回家。
堂屋里的火水灯,每天都亮到半夜。桂兰坐在灯底下,一边摘桑叶,一边给孩子们缝衣服。火水灯的光有点晃眼,照得她眼角的细纹格外明显,手指被针扎破了,就用嘴含一下,继续缝。二女儿有时候会起来陪她,说:“娘,俺帮你摘桑叶吧,你歇会儿。”桂兰总说:“俺不累,你快睡,明天还得上学呢。”
有天夜里,桂兰挑水回来,脚滑摔在了田埂上,水桶滚到了沟里。她坐在地上,看着满是泥的裤子,还有磨破的鞋,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可一想到蚕房里的蚕宝宝等着桑叶,想到孩子们明天要吃早饭,她赶紧爬起来,把水桶捞上来,继续往家走。回到家,她没说自己摔跤,只是悄悄把磨破的鞋藏在床底下,第二天照样穿着去地里。
到了秋天,奇迹发生了。桂兰种的“望天田”,居然长出了壮实的甘蔗——她挑了三个多月的水,往地里埋了无数的农家肥,连蔗叶都碎了埋在土里当肥料。收甘蔗那天,孩子们围着堆成小山的甘蔗,笑得合不拢嘴。桂兰看着孩子们啃着甜甘蔗,又想起分田时的委屈,这次她没哭,只是笑着摸了摸小儿子的头:“你看,只要肯下劲,啥难事都能过去。”
那天晚上,堂屋里的火水灯又亮到了半夜。桂兰坐在灯底下,把卖甘蔗的钱小心地放进布包里——一部分给丈夫抓药,一部分给孩子们交学费,剩下的留着买蚕种。火水灯的光暖融融的,照在她手里的布包上,也照在她脸上的笑纹里。她知道,日子还会有难处,可只要这火水灯亮着,只要她肯扛,这个家就不会散,孩子们就能笑着长大。
第一章:为生活弯腰,却为孩子挺直腰杆——《田埂上的守水人与“水烫鸡”》
1983年的夏天,粤西遭了旱。太阳把蔗田的叶子晒得打了卷,田地里的裂缝能塞进手指,连村口的老井都见了底。王桂兰看着自家唐文平的那几亩稻田——稻穗刚抽浆,要是再没水,今年的收成就要打水漂了。她咬咬牙,把小儿子托付给邻居,背着竹筐、揣着两个玉米饼,就往五里外的唐文平赶。
唐文平的田边,早围了四五户人家。大家都盯着田埂尽头的水渠,眼里满是急色——水渠里的水是从远处的水库引过来的,旱天里水流得慢,得排队等水灌田。桂兰找了个能看见水渠口的土坡坐下,把竹筐里的蓑衣铺在地上,算是个临时的“座位”。旁边的李婶叹着气说:“桂兰,你家男人病着,孩子又小,咋不让你家老大来守?”桂兰剥开一个玉米饼,掰了一半递给李婶家的孩子,笑着说:“他还得帮着喂蚕、看弟妹,俺身子骨硬,熬得住。”
等水的日子,比想象中还难。太阳毒辣辣地晒着,地面像个大蒸笼,桂兰的衣服很快就被汗湿透了,贴在背上难受得很。她时不时起身,走到水渠口望一望,可水流总是细得像线,刚流到前面人家的田里,就没了踪影。到了晚上,风凉了些,可蚊子又多了起来,嗡嗡地围着人转,桂兰只好裹紧蓑衣,手里拿着蒲扇,一边扇蚊子,一边盯着水渠口——怕错过了水流,也怕有人插队抢水。
夜里饿了,就啃几口凉硬的玉米饼;渴了,就喝带来的井水——井水在竹筒里放了一天,温吞吞的,却比没有强。有天半夜,桂兰实在困得不行,靠在土坡上打盹,迷迷糊糊中听见水渠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她一下子惊醒过来,鞋都没穿好就往水渠口跑。果然,水流比之前大了些,她赶紧把自家田的缺口扒开,看着水慢慢流进稻田,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了地。
守了两天两夜,桂兰终于把自家的田灌透了。她收拾好蓑衣竹筐,往家走时,腿都有些打晃。快到村口时,天突然变了脸,乌云压得很低,没一会儿就下起了大雨。桂兰没带伞,只能抱着头往家跑,雨水顺着头发往下流,衣服很快就湿透了,贴在身上又冷又沉。
到家时,几个孩子正扒在院门口盼着她。小儿子看见她,高兴地喊:“娘!你回来啦!”三哥也凑过来,眼睛亮晶晶地问:“娘,你去唐文平,有没有抓着水烫鸡呀?”桂兰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故意笑着逗他:“抓着啦!你看娘,就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水烫鸡’!”
孩子们都笑了,只有二女儿看着她湿透的衣服,赶紧跑进屋里拿毛巾。桂兰接过毛巾擦着脸,心里却有点发酸——上次她从田里淋雨回来,随口说了句“淋得跟水烫鸡似的”,没想到三哥记在了心里,还以为“水烫鸡”是真的能抓的鸡。她摸了摸三哥的头,轻声说:“等以后天好了,娘去集市给你买只鸡,让你吃个够。”
那天晚上,桂兰发起了低烧。她怕孩子们担心,没敢说,只是躺在炕上,盖着厚厚的被子。二女儿偷偷给她煮了碗姜汤,端到炕边:“娘,你喝了姜汤,发发汗就好了。”桂兰接过碗,一口一口喝下去,姜汤辣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心里却暖乎乎的。她看着窗外的雨渐渐小了,想着唐文平的稻田里灌满了水,想着蚕房里的蚕宝宝该结茧了,想着孩子们明天能吃上热乎的红薯粥,她觉得,这点苦不算啥。
没过多久,天放晴了。桂兰的病刚好些,就又下了地。她在蔗田埂上挖了些排水沟,怕再下雨淹了甘蔗;又去蚕房里查看蚕茧,看着一个个白胖胖的蚕茧,她嘴角忍不住往上扬。三哥跑过来,拉着她的手说:“娘,你说的鸡,啥时候买呀?”桂兰笑着说:“等蚕茧卖了钱,就给你买,让你吃个饱。”
夕阳西下时,桂兰背着满满一筐桑叶回家。远处的蔗田在夕阳下泛着绿光,近处的蚕房里传来轻微的“沙沙”声,孩子们在院子里追着跑,丈夫坐在门槛上,手里拿着她忘在田里的草帽。她看着这一切,脚步也轻快了起来——日子虽然苦,可只要她肯去守那两天两夜的田水,肯淋那一场“水烫鸡”似的大雨,肯在火水灯下熬到半夜,这个家就会像唐文平的稻田一样,在风雨里慢慢长出希望,在苦日子里开出甜来。
第一章:为生活弯腰,却为孩子挺直腰杆——《牛铃响处,娘教俺们勤持家》
1984年的春耕,粤西的田埂上多了些热闹——分田到户后,家家户户都有了自己的地,村口的老槐树下,还拴着三头耕牛,是村里按户分的,桂兰家跟另外两户邻居合用一头黄牛,轮着放牛、犁地。
头一回轮到桂兰家放牛的那天,天刚亮,她就把四个孩子叫起来:“老大跟俺去放牛、犁地,老二在家喂蚕,老三老四跟俺去山上割草、拾柴火,都得动起来,日子是干出来的。”
老大扛着犁耙,桂兰牵着黄牛,往自家的蔗田走。黄牛的脖子上挂着个铜铃,走一步响一下,“叮铃叮铃”的声音在田埂上飘着。到了地头,桂兰教老大扶犁:“双手把稳犁柄,脚跟着牛的步子走,别慌,牛通人性,你慢些,它也慢些。”老大试了好几次,犁头总歪,桂兰就从后面扶住他的手,一起往前挪。太阳慢慢升起来,晒得两人额头冒汗,黄牛也喘着气,桂兰却没停下,一边走一边说:“庄稼人就得懂庄稼活,现在学不会,以后咋撑起自己的家?”
犁完半亩地,桂兰让老大牵着牛去河边吃草,自己则往山上走——老三老四还在山上割草,她得去看看。刚到山脚下,就看见老三蹲在地上哭,老四手里拿着镰刀,一脸着急。桂兰赶紧跑过去:“咋了?割着手了?”老三指着篮子里的草,抽噎着说:“俺割的草太少了,娘会骂俺的。”
桂兰蹲下来,摸了摸老三的头,捡起他割的草:“你看,你割的草都是嫩的,牛最爱吃,这比割一堆老草强多了。干活不在多,在用心。”她拿起镰刀,教老三怎么握刀、怎么割草才不费力:“手指离刀刃远些,顺着草的长势割,这样又快又安全。”老三跟着学,没一会儿就割了一小把,脸上的眼泪还没干,就笑了起来。
老四也凑过来,举着手里的柴火:“娘,俺拾了好多干柴,晚上能烧火煮红薯。”桂兰接过柴火,夸道:“俺老四能干,知道捡干柴,省得晚上还得现找。”她把三个孩子的草和柴火归拢到一起,背在背上,又牵着老三的手:“走,咱们回家,中午娘给你们煮红薯粥,再蒸个鸡蛋。”
路上,牛铃的声音从河边传来,老大牵着黄牛往回走,黄牛的肚子吃得圆滚滚的。桂兰看着孩子们,又看了看自家的田地,跟他们说:“现在分了田,有了牛,咱们只要肯干活,就能有饭吃、有衣穿。你们现在学会割草、拾柴火、扶犁,以后不管遇到啥难事儿,靠自己的手,都能挺过去。”
回到家,老二已经把蚕喂好了,正坐在火水灯旁摘桑叶。桂兰把草卸下来,给黄牛添上,又去灶屋生火。锅里的红薯粥咕嘟咕嘟响,香味飘满了屋子。孩子们围在灶屋门口,等着喝粥。桂兰盛了一碗粥,先递给老大:“今天扶犁累了,多喝点。”又给其他孩子各盛了一碗,自己则端着碗,坐在门槛上喝——碗里的粥很稀,红薯也不多,可看着孩子们吃得香,她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下午,桂兰又带着孩子们去开荒。村后的坡地上有块荒地,长满了杂草,她想把它开垦出来,种上玉米。孩子们拿着小锄头,跟着她一起挖草。老三的手磨出了水泡,疼得直咧嘴,却没说要停。桂兰看在眼里,找了块布条,给老三的手包上:“疼就歇会儿,娘没让你们一下子就干好,慢慢来,多干几次就习惯了。”
夕阳西下时,荒地已经开垦出一小块。桂兰看着那块新翻的土地,又看了看孩子们满是泥土的手和脸,笑着说:“咱们今天开一小块,明天再开一小块,用不了多久,这地就能种玉米了。等玉米熟了,娘给你们煮玉米吃,还能磨成玉米面,蒸窝头。”
牛铃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是隔壁邻居来牵牛,轮到他们家犁地了。桂兰把黄牛交给邻居,看着牛慢慢走远,跟孩子们说:“这牛是三家合用的,咱们得好好养着,轮到别家用时,也得让人家用好。做人跟种地一样,得勤快,还得实在,这样日子才能过得安稳。”
那天晚上,火水灯亮到了半夜。桂兰坐在灯底下,一边缝衣服,一边给孩子们讲以前的苦日子——没分田的时候,靠挣工分吃饭,经常吃不饱;现在分了田,靠自己干活,就能过好日子。孩子们听着,都睡着了。桂兰看着孩子们的睡颜,又看了看窗外的月光,心里想着:只要孩子们能学会勤快、懂事,能靠自己的手过日子,再苦再累,她都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