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天爷啊……”
苏秀兰震惊地捂住嘴巴,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没睡醒呢。
这还是昨天晚上那株人参吗?昨天看着也就五六十年,可是现在最少也有100年以上。
叶片厚得像蒲扇,顶端的那颗果子,红得滴血,最恐怖吓人的就是根须,粗壮得像小孩胳膊,原先的破瓦盆,早就被硬生生的撑裂了。
哪怕她这个外行的,一眼就能看到,这人参已经成了极品,拿到镇上,绝对能卖个天价。
“嗯?娘,咋了?”
大安也醒了过来,睁眼也看到了那株人参,一向沉默寡言,对外界漠不关心的少年,瞬间瞪圆了眼睛。
“这参……成精了?”
苏秀兰连忙捂住大儿子的嘴巴,“嘘,小点声!”
她紧张地看了看窗外。
还好天刚亮,这会儿街上没人。
“大安,快,找个破麻袋来。”苏秀兰心跳得厉害。
这东西太显眼了,放在炕头绝对不行。
万一哪个串门的看见了,那就是泼天大祸。
母子俩手忙脚乱地用麻袋片把瓦盆围了个严实。只露出上面一点点叶子。
苏秀兰把盆搬到了里屋的大柜顶上。用一堆旧衣服挡着。
“记住,谁问都说那草死了,扔了,知道不?”
苏秀兰严肃地嘱咐着。
大安郑重地点点头。他虽然话少,但心里明白。
妹妹不是凡人,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家无宁日。
“咦……不对啊,大安,你居然主动和我打招呼了?”
苏秀兰后知后觉地看向自己的儿子,这小子,很少主动开口,问他话都经常不理人。
大安这次没吭声,默默出去了。
苏秀兰看着大儿子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大安的情况也好了不少。
早饭过后,大安又在院子里摆弄着一截木头。暖暖蹲在一旁,好奇地看着。
“大哥哥,你在做什么呀?”
大安没说话,只是手里的小刀飞快地动着,木屑纷飞。
不一会儿,一个大概的轮廓就出来了。
是一匹小马。
大安的手很巧,虽然没有专业的工具,小马也刻得栩栩如生。
马头高昂,鬃毛飞扬,四蹄腾空。看起来神气极了。
大安用砂纸细细地打磨着,直到把所有的木刺都磨平。
摸起来光溜溜的,一点也不扎手。
“给。”大安把木马递给暖暖,脸憋得通红。
“妹妹玩。”
暖暖惊喜地接过小木马,爱不释手地摸了又摸。
“哇!好漂亮的小马!”
“谢谢大哥哥!暖暖超级喜欢哒!”
暖暖扑过去,在大安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大安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嘴角却忍不住地上扬。
有个妹妹,真好。
这一天,暖暖不管走到哪都要抱着她的小木马。就连晚上睡觉,都要把它放在枕头边上。
“小马乖乖,咱们一起睡觉觉。”
可怜的人参小绿,已经被小丫头忘到了九霄云外。
暖暖抱着木马,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
月升中天,风呼呼地刮着,像是有人在哭嚎。
整个村子都陷入了沉睡。
只有偶尔几声狗叫,划破夜的寂静。
此时,小院外,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贴着墙根蠕动着。
“哎哟,你瞎啊,踩到我脚了!”张爱娣压低声音骂道。
“嘘!你个虎娘们儿,小点声!你这是害怕他们不知道有人啊!”
顾建安吓得一哆嗦,赶紧捂住媳妇的嘴。
“还是想把全村人都招来啊?”
两人裹着厚厚的棉袄,冻得直吸溜鼻涕。
李媒婆那五百多块钱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哪怕是冒着严寒,这两口子也得来这一趟。
“我说当家的,咱们真要偷孩子啊?”
张爱娣虽然贪财,但这毕竟是犯法的事儿,心里还是有点虚。
“怕啥?那是咱娘让干的!”顾建安瞪了她一眼。
“再说了,那丫头在老三家也是受罪,咱们这是帮她找个好人家享福。”
“那五百来块钱可是实打实的!”
提到钱,两人都来了精神。
农村的院墙都不高,一人多点,防君子不防小人的。
两个人很容易就翻了进去,猫着腰来到窗户前。
顾建安的手里还有一个薄薄的铁片,正准备去撬开堂屋的门栓。
突然,屋内传来说话声。
两口子身体瞬间僵住,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吓得他两口子赶紧猫着腰缩到窗户底下。
“苏秀兰这个贱蹄子是不是有病?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和谁唠唠呢?”
张爱娣心里发虚,牙齿都打颤了。
屋里,苏秀兰刚刚给顾建国喂完水,怕惊起孩子,声音压得极低,可在这夜晚,却听得格外清晰。
“建国,孩子他奶奶这次做得太过分了,你出事之后,不帮衬咱们也就罢了,居然和外人合伙,想把暖暖卖了。”
“这次的事儿,我绝对不会原谅。”
张爱娣都想骂人了,最后不是没卖掉?受伤的还不是自己啊?
苏秀兰就是得了便宜又卖乖!
外面的风呼呼地刮着,两人在外面可不好受。
又不敢跺脚,他们只能苟着身子,只希望苏秀兰能快点睡过去。
张爱娣没啥耐心,小声嘟囔,“就苏秀兰一个顶事儿的,咱俩进去,直接打晕了抢人就是了。”
顾建国转头瞪了她一眼,“万一没一下子打晕呢?她要喊人咋办?”
“还有两个孩子,你能控制得住?”
张爱娣,“那咋办?”
“再等一会……”
“秀兰,你受委屈了。”
“娘这次做的手过分,你放心,等我好了,去找她说道说道……”
这声音是……顾建安身体一僵,眼睛瞪得死大。
就连张爱娣都吓瘫了,嘴唇更哆嗦,牙齿咯吱咯吱的打着颤,“刚刚好像是……老三的声音?”
他娘的!昏迷大半年,大夫都说准备后事,马上就死了的顾建国居然能说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