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瞒不了你。”牙卜拉了张凳子坐了下来，“这些年你虽然有些随我，几分漫不经心的态度，但我知道，你心里对自己出生的疑惑始终没有减少，你这么努力修炼，除了想更强，就是希望知道更多。师傅也帮不了你什么，我就想着，尊主既然要选新人参加泛海，必然也会给些指导，一来免得你们有性命之忧，二来也怕你们实力不济影响他的声誉。若是尊主愿意帮你一些，哪怕一点点，必然不同。而且你得罪了凤修音，他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也不适合在飘渺谷修炼了，羽向一就是想帮忙，但在谷主的位置上，有些事情也不方便。”

阿风想了一想，她不知道为何会多出新人名额，也不知道高高在上的尊主大人是否有这个闲情逸致给新人们做些安排或指导，牙卜的猜想有道理，但最终上面的目的是什么，后面会演化出什么实际情况，有太多未知。当然，她知道牙卜是为自己好，只要有一线希望，都希望自己更好。

“过了年，你就十二岁了，就当新年愿望，我们一起努力试试，万一实现了呢。”牙卜晃晃脑袋。

阿风一笑：“好，我一定努力。”

火炎兽突然叹了一口气：“阿风，你才十二岁啊？我已经九百多岁了，是不是太老了。”

“对啊，你九百多岁，为什么还不化形啊？你不应该落地就是人胎么？我看你能变兔子变猫的，该不会故意不变人吧？”牙卜吹胡子。

“火炎兽出人形是比其它灵兽晚的，而且小炎还有个特殊情况，它母亲死的时候，它还未出生，为了帮它保命，那位前辈一定是用了什么法子，所以没有人形，需要它自己慢慢修炼了。”提及伤心事，阿风安抚的摸摸火炎兽。

火炎兽没有出声，它自己心里明白，快了，晚上时常感觉小腹内火热，灵力在经脉间自动流转，本能告诉它，这是要化形的征兆。但它不想太着急，化了形，有些事情不方便，比如现在，它能趴在阿风颈间，嗅着她的体香，好惬意啊。

“你们两个都是怪胎，一个该有人形的没有，一个不该有的却有。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当我初见你时，以为你是个人类的孩子，要不是有妖兽想吃你，你的身体做出自动防御，我察觉到一点妖力，真觉不出你是妖。这些年看你长大的趋势，跟人类很像。会不会你是半妖？”牙卜认真点头。

“半妖？”火炎兽看阿风。

阿风摇头：“我怎么知道。”

“半妖怎么了，妖力不纯？哼，你们不知道吧，清琼域的尊主就是半妖。”牙卜说道。

“怎么可能？我只听说他是魔仙双修。不是说半妖都有痼疾什么的么，怎么可能有那么高的成就？”阿风惊讶。

“万事无绝对。”牙卜已经闻到香味儿了。

想来为了现在的成就，他一定付出很多，经历很多，阿风暗自又多了几分崇拜。

“他修为高，出名，还有一样更出名。”吃两口菜，喝了一口酒，牙卜开始八卦，“长相。”

“长得很凶恶？”火炎兽也来了精神。

“不是，听说尊主长相十分俊美。”阿风开口，“我们都没见过，不过学里经常有议论。”

“切，一个男的，长得太好看不好吧。”火炎兽把嘴里的骨头吐了出来。

“而且，从没有听说过有尊主夫人相关的传闻，倒听说有几个男的跟尊主来往密切。”牙卜眯着眼睛，但挡不住里面的光芒。

“就说吧，男的长得太好看，容易出问题。”火炎兽又叼过来一块肉。

“哎，死猫，你留点给我！”牙卜意识到吃慢了，光顾着八卦，便宜这猫了。

名人是非多，阿风叹了口气，不过，丝毫不影响自己把他当偶像。自己会是半妖么？不知道，从未发现任何不妥，好像不是。

她留意过自己的身体，坚韧度、力量都非常好，随着长大，越来越好。因为这身体，别人都很难察觉自己的妖力，所以还能掩息。夜兮经常跟她动手切磋，他很擅长观察别人灵息走势，但看不到自己的。自己的身体，就像一件灵器，将自己保护起来。

还有这不起眼的银手镯，牙卜说毫无灵力，但阿风自己的感觉不同，每每练功时就察觉它有丰沛的灵力输送，但并非来自它自身，而是聚集四周，与身体相通。论聚灵效果，在团灵伞之上，而且半丝不漏。

难道跟火炎兽一样，也有高人帮她？为什么帮她呢？没有头绪，越想越烦，阿风甩甩脑袋，不管了，看看寿桃蒸好了没有。

第二天一早，阿风就开始接着忙活，牙卜和火炎兽两个家伙实在太能吃了，连寿桃都不放过，居然晚上爬起来当夜宵吃掉了，得重新做一批。娇娇它们自己族里也会有成年礼，这样她还有时间，上午做好，下午去找它。反正自己现在是伤员，不用去学里，等下次试炼再去吧，现在家学习、修炼也一样，毕竟得罪了凤修音，虽然他现在顾不上自己，但估计明里暗里的麻烦也不会少的。虽然不怕事，但也还是躲着点儿好。

装了满满两大食盒，阿风来到镜湖，刚走到湖边，放下东西，娇娇就游了过来，然后扑向阿风，不由分说，亲住她的嘴，然后拖着她进到湖里。

“你可来了。”娇娇吁了一口气，终于可以说话了。

阿风有点无奈，好歹也让她脱个外衣吧：“你们的成人礼好玩么？”

“有什么好玩的，就是听一群老家伙讲规矩。”娇娇打开食盒，眼睛立马放光，拿出一个寿桃，“好香，好漂亮，想吃又不舍得吃耶。”

“吃吧吃吧，有好几种馅儿，肉的、桂花的、素什锦的、糖心的，皮儿也够薄，顶上面的桃红颜色是玫瑰花汁染的，快尝尝。”

娇娇终于忍不住，咬下一大口：“太好吃了！”眼里全是小星星。

趁她吃得欢，阿风坐到一根伸到湖里的树干上，把外衣脱了下来，一挥手，晾到上面树枝上。

“你为什么要穿男装？”吃完一个寿桃，又拿了一个，另一只手拽下一条鸡腿，，左右开弓，眼睛也没舍得离开食盒。

“啊！”阿风一愣，抱一下它就知道了？

“嘿嘿，平常你的衣服宽松，你人瘦小，在里面晃荡还不觉得，但一靠近就不同，你的胸口比我还鼓。”娇娇回头看她贼笑，“你包着也不难受。”

“呃，习惯了。”有这么明显么？

“我送你一套我这样的衣服吧，穿着肯定迷死人。”

“你那不叫衣服，就是一肚兜，只算内衣。”

“没事儿，你就当自己是碧水鲛，放松一下，来。”娇娇吃完，拍拍手。

“不要。”阿风摇头。

娇娇已经扑了过来，直接把她压入水里，趁阿风没反应过来，把里衣和束胸扯掉了，然后从她腰上别着的小兜兜里，掏出一件水红的抹胸，不由分说，塞到阿风手里，“这下没衣服了，要穿了吧。”

“你太坏了。”呛了好几口水，阿风没办法，只得穿起抹胸。材质如纱似绸，轻软异常，边缘没有任何搭扣，但一套进去居然自动调节，刚好合身，天衣无缝，就是太短了点，只刚刚到肚脐眼儿上面。

上身浮出水面，阿风仍在低头打量：“这不是普通衣服吧？”

娇娇不住欣赏：“好看，真好看。”只见阿风一头墨黑的长发散了下来，水的关系，没有平日里的乱蓬蓬，而是十分顺滑的披到肩上，隐隐露出的肩头浑圆，锁骨精巧，酥胸饱满，水红的颜色愈发衬得肌肤赛雪。平时她脸上总是会涂点黑乎乎的东西，现在洗掉了，沾着水，愈发细腻，五官单独看并不十分精致，但合在一起非常耐看，国色天香四个字都不足以形容。娇娇游了过去，抱住她纤细的腰身，“我好喜欢你。”又要亲。

阿风一头黑线，捂住她撅过来的小嘴：“你，你什么时候跟离风成亲？”

“我不要嫁给他，我要嫁给你。”娇娇不依，不肯撒手。

“我们好像来得不是时候。”夜兮和珑香站在岸边。阿风愈发黑了脸，只顾打闹，她一点儿没发觉。

“碧水鲛是同性繁殖的么？”珑香瞪大眼睛看她们。“阿风呢，快喊他来看看，这只碧水鲛好漂亮呢。”

夜兮瞥了眼树枝上的衣服，看看了地面的食盒，目光落到阿风脸上。

怎么办！阿风把一半脸沉入水里，恨不得水遁。她也想着找个机会跟珑香他们说一下，但不是现在被别人当场发现。

娇娇一个鱼跃，游到岸边吃东西，准备看好戏。

“不对，这个碧水鲛长得好眼熟。”珑香又说。

夜兮笑而不语，背过身去。

阿风叹了口气：“珑香，是我。”

“啊！”珑香转身，不放心蒙住夜兮的眼睛，“阿风？你，你是女的！”

一摸鼻子：“不好意思，小时候穿男装习惯了，后来也没留意换，不是故意瞒你们的。”

“太好了，我不用嫁给你了。”珑香长出一口气，“因为不用嫁，也能去你家吃好吃的了。”

重新穿好外衣，但披了头发，解了束胸，怎么看都不一样了。

“走，我们买漂亮裙子去！”珑香来了兴致，挽住阿风的胳膊。

“咦，你不吃东西了？不就是惦记好吃的来的么。”夜兮笑。

“要的，我帮你选衣服，回头晚上你给我再做，我就不跟这条鱼抢了。”

“好吧，那我跟去帮你们拿，晚上也给我添双筷子。”

“哼，夜兮，你是不是早知道了？”珑香白眼。

“真的？”阿风也好奇。

“只是有点感觉。”夜兮一摸鼻子。

“他肯定知道了。”珑香靠近阿风的耳朵，“他抱过你啊，还抱了一路，你那么明显，根本经不得靠近品味，你自己知道的吧，要不然，衣服总穿这么大，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势。”

“你！”阿风红了脸，为什么都说她，默默抱胸。

“没想到你有这么好的风骨，晚上我要跟你一起睡。”珑香咬她耳朵。

阿风跳开：“娇娇，我先走啦。”受不了了，一帮子神经。

看着他们说说笑笑离开，娇娇好生羡慕，但她只能呆在水里，要是能上岸多好呀，不由发起呆来。

未几，有人故意放重脚步而来，娇娇抬头，是他。

白夕冉冲她一笑，一扬手里的酒壶：“你的成年礼。”看地上的食盒，“怎么，你的朋友已经走了？”

娇娇一笑，骄傲的把食盒向他推了推，白夕冉拈出一块水晶肉，放进嘴里，点头：“难怪你的嘴巴这么挑剔了，你的朋友好手艺，下次有机会，我要好好学习两招，我也有个朋友，跟你一样，就喜欢吃好东西。”只是不知道现在何处，亮起的眼神再度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