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僰在勤政殿理政的时候,总念着殷逐离,怕她睡过了头,又没有按点吃饭。紧赶慢赶把奏折批完,便回到了钟粹宫。
在殷逐离寝殿门口,看到樱焕带着一众宫女手捧盥洗用具伺候着,“怎么,逐离还没起床?”
“启禀君上。娘娘昨日里 睡得晚,今早怕是起不了早的。”樱焕福了福身,回答的毕恭毕敬。
慕容僰脸上带着笑意,嘴角愉快地带着笑意上翘,“那行,朕自己进去看看,你们在外间候着就好。”
慕容僰走进去,步履轻快,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慕容僰走进殷逐离寝殿,慢慢的,仿佛是怕惊扰了岁月静好。他看着卧榻上小小的一团,心里暖的一塌糊涂。慕容僰走近,动作轻轻的,并没有吵醒她。他坐在床边,看着这个一团稚气的人儿,从未觉得人生如此圆满。
看着她睡得香甜的样子,自己仿佛也有浓浓睡意袭来,这些年的浅眠,到了她身边,好像都是笑话。不过昨日夜里确实睡得晚了,如今这样的心安倒确实可以让自己补补眠了。这样想着,慕容僰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躺到了殷逐离身边,他的小丫头在一瞬间的清醒后自发自觉地滚到了 慕容僰怀里,找到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继续睡。慕容僰环抱着她下颌抵着她的头顶,岁月悠长,时光静好。
徐暮进来唤他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他睁开眼,看着怀里的人,眼底有幸福。“逐离,该起了。再不起,恐怕是连午饭都得错过了。”声音温柔得令站在帘幕之外的徐暮掉了一地鸡皮疙瘩。不过君上冷情了怎么多年,突然有了 这般温情,矽嫔娘娘的在天之灵应该也是慰藉的吧。徐暮是在昔日里受过矽嫔的恩惠加上慕容僰对他本也是没话说。
“君上,午膳是传来钟粹宫吧?”徐暮压着嗓子,隔着帘子问慕容僰午间饮 食。
慕容僰很高兴徐暮的识相“自然,你先行退下吧.”
在午时那样和煦温润的阳光中,慕容僰这样看着她的小姑娘,近乎痴迷。
这时,殷逐离眉皱了皱眉,悠悠转醒。看到他的脸的时候,突然愣了愣,有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慕容僰就笑,“怎么了,这样傻的样子。”
“我还以为是我在做梦呢。”眼眶有一点点湿润。
“来,该起了。再不起怕是连午饭都要错过了。仔细对胃不好。”慕容僰状若无意的说。
“好呀,正好我也饿了。”
这时,徐暮从外间进了来。附在慕容博耳边说了些什么,殷逐离能感觉到慕容博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有一刻的僵硬,但随即又笑开了“来,你自己先把午膳用了。朕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殷逐离能感觉到有些不对,但是具体说不出来不对在哪里。这些天里,心里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像秋叶散在了风里,飘零在空中。
勤政殿
“君上,上次在北朔军中的探子拦下的信件,已经在勤政殿的案牍上了。”
“行了,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徐暮知道有些事并不是他能知道的,连忙退了下,唤走了随侍在慕容僰身边的人,最后出门的时候掩上了门扉。夏日里有鸣蝉,在蝉声的喧嚣里,勤政殿里日光渐渐褪去,留下了一地的阴郁。他的帝王掩在阴影里。还是怎么多年眸子如一潭碧波,无悲无喜的样子。
慕容僰看着案上的这封信,其实这也不是耶律齐第一次通信被他所截,只是那时乌桁与大夏战事未平,他自然不知道自己传与殷逐离的信件,那封满含关切之意的信最后竟被他所截。自然,她应该也是不知道的。
他们从来不曾知道,在殷逐离不在他身边的那些日子里,自己也是尽了自己 的能力去获取她的消息,不管好坏。她以为不在他眼前的日子,他却看着边关传回的密函,遥想在哪黄沙漫天的地方,她慢慢成长 变成足够让他骄傲的样子。他知道她浑身险些危及到性命的伤一共有两处一处在右肩,那耶律齐的长枪在她的肩胛处险些戳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一处在下腹。
可不管那次受伤,她传回的军函里从未提及过一次,昨日里欢爱时自己状若无事的问起,她只说小伤,却不愿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