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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灯火阑珊(4)
作者:淮左本章字数:3103更新时间:2019-04-24 23:48:26

  殷逐离只是说“没什么的。”语气很平淡,但是眼睛之中却是完全没有情绪起伏的,只是这样的机械式的说出来,不带任何情绪。

  慕容僰是皱了皱眉头,显然对于这个答案是不满意的,但是语气还是平静的,那样垂头看着殷逐离,看着殷逐离完全没有办法动的右臂,心里又是一阵难受,背在身后的手,紧紧地握住,之后又松开,这般松松紧紧几番轮回之后,到底是松开了。只是说“不如先去床上躺一会吧,孤觉着,你的身子也不必在这里坐着的。”

  殷逐离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垂下头,点点头,说“好的。”说完之后就开始准备用左手撑起自己,这一个过程之中,慕容僰是皱着眉看着的,许久之后,终于是觉得殷逐离这般起身太过于艰难了,于是自己俯身把殷逐离一把抱了起来,

  慕容僰抱她的时候,尽量的避开她右肩的伤口,只是握住了殷逐离的左边手臂,但是这个重量却是让慕容僰愕然不已,他记得,前些日子,他也是抱过殷逐离的,但是却是完全不像现在这般轻,抱在怀中,想是一把骨头一般。慕容僰分明记得清楚,自己在前段时间抱着殷逐离的时候,还是那般的骨肉匀称,肌理都是紧致的。

  殷逐离 却是在慕容僰怀中小声的惊叫了一下“啊,君上。”然后才说“君上,这般,这般不符合规矩。”此时她只是想慌张的下来,是不希望自己在慕容僰怀中呆着的,只是见慕容僰并未有任何把她放下来的打算之后,便也就没有在说话了,只是安安静静待在慕容僰怀中,不敢随意的动了。

  慕容僰倒是往怀中一看,见殷逐离这般的乖巧,倒是眉头放松了一些,甚至嘴角都是微微带着些笑的,他只是抱着殷逐离往内间床榻走去,慕容僰知道殷逐离此刻想必已经是瘦到了形销骨立的程度,所以才能在这样把她抱在怀中的时候,这样的轻松。

  不消多时,慕容僰便是来到了殷逐离的床榻之上了,他把殷逐离放在了床榻之上,动作轻巧的,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只是怕将殷逐离的伤口碰到了。

  殷逐离躺好了之后,慕容僰却是再一次俯身下去,想给殷逐离脱鞋,这一个举动不知怎么的却是极大的刺激到了殷逐离,她浑身都开始紧张起来,自己强撑着起了上半身,将脚上的绣花鞋脱了下来,随手丢到了床边的地上。“君上不必做这些的。”她的声音却是还掩饰的极好,完全不像是刚才的紧张,紧绷。

  慕容僰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弯下腰去把殷逐离随意丢在地上的鞋子摆正,放好了。突然的,他的表情就开始有些怪异,心情变得低沉起来,他只是说“逐离,你可清楚当日里南山狩猎的时候,行刺你的人是谁吗?”

  殷逐离只是抬眼忘了他一眼,复又低头玩弄着自己的指尖“臣妾大抵是知道的,些许听说了一些。”

  慕容僰的手在暗处,攥得紧紧地,攥到指尖都有些泛白,声音隐隐开始有些颤抖“那你想必也知道了,这件事之中,还曾有孤的参与。”

  殷逐离不敢与他对视,只是看着自己的指尖,竟是连眼眶都开始发红了,在哪个无人察觉的时候“知道一些的,君上也是应该这样的,我想,不管君上怎么做都是有您的道理的,臣妾,理解的。”

  慕容僰只是看着殷逐离的头顶,他不知道殷逐离现在脸上是一种怎么样的表情在说这句话,但是他知道的,这个话里是有平静,有妥协,但是却只是没有埋怨,没有不甘,这句话,像是在诉说这别人的故事,毫无波澜。

  但是这句话说得时候,慕容僰的心却是一点一点的往下沉了,直到沉到底,如今他的浑身都是在发冷的,他知道,也许,自己可能真的伤了殷逐离了,或许再也没有机会,可以走进她心里了。

  慕容僰长长的洗了几口气,“逐离,你是不是再也不会信任我了。”不知道为何,慕容僰只是短短的几炷香的时间没说话,但是这句话却是带着沙哑,好像是边境经年不朽的古城,空洞,沧桑,遍行岁月。

  殷逐离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一般,许久,许久之后,殷逐离才眨眨眼,眼中有泪珠就这样滚落下来,一大颗一大颗的,络绎不绝。

  许久之后,殷逐离还是抬起头看着慕容僰,只是两眼都是红的,泪痕犹在“君上要我如何在信任你,那些漠北的将士,也曾这般的信任我,结果呢?结果却是我为了儿女情长,抛弃了他们,从不曾再将那些袍泽弟兄们共同进退,保家卫国。”

  慕容僰看着殷逐离的泪眼,心中闷着疼,其实慕容僰登基之后,他的后宫的女人们,也并不是没有哭过,只是那些女人,永远只是为了荣宠,为了些蝇头小利,在他耳边哭哭唧唧的,久久不曾断绝,还不曾有一个人在他面前哭得无声无息,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的,不出声音,只是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还从不曾有一个人这般在他面前哭得时候,能够让他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心疼,心如刀割一般。

  他不曾说话,只是怔怔的看这殷逐离的精秀被单之上,被殷逐离眼泪打湿的那一块,不知为何,那一块水渍,现如今竟是如此的扎眼,令人烦躁起来。

  只是殷逐离还是在说“那么,君上可曾知道,那些活着的,或则是死去的,我的那些袍泽弟兄,夜夜入我的梦,每天夜里,我都在那样一片,血腥的,昏暗的,不见天日的噩梦之中受着他们的责问。”殷逐离吸了一口气,尽力将自己的哭腔压了下去,只是眼泪,还是顺着眼角往下落。殷逐离是昂着头看着慕容僰的,所以慕容僰还能完全清楚的看到殷逐离的眼泪划过脸颊的全过程。

  “君上,李太医次次来请脉,次次告诉臣妾,要放宽心,不要将什么东西都压在心底,可是臣妾要怎么样才能做到啊,到底要怎么样,那些梦境才不会再出现,使我夜夜不得安眠,使我长久的徘徊在这个无端噩梦之中。”殷逐离抬起左手,抹掉了脸上的泪痕,但是触手都是满脸冰凉的。

  慕容僰抿了抿嘴唇,神情的确是有些难过“逐离,这件事情,却是孤的不对,我只是不曾想到,事情竟是会到这般地步的,我以为,至少就只是你会全身而退的。”慕容僰登基七年,神情难得有今日这般的慌张,像是一个无助的孩童一般。

  殷逐离却是又低下了头,她不想再看着慕容僰的脸,只是声音依然低沉的说“其实在君上心中,臣妾也并非能占有多大的地位吧,不管如何,那朝野均衡,到底是君上应该首要考虑的事情,臣妾是如何的,君上倒是不怎么在意的。”不得不说,殷逐离这句话,倒是说出了实情,可能慕容僰是爱他的,但是这种爱却是抵不过这大芐的江山,比不过这大芐的社稷安宁。

  “孤是当真没想到会到这般的程度的,且我已经知道不该如此了,你就不能再给我个机会,让孤证明,孤是会对你好的,不会再一次辜负与你的。就不能再一次吗?”慕容僰现在竟是已经身躯都开始微微发抖了,他一向是情绪内敛的,像是今日这般着急的情况确实是不太多的。

  “没有用的,君上,我原以为,不管你是如何的利用与我,我都将平静的接受,不做任何的抱怨,就像这过往的许多年一般,但是我却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难过,到底还是会为自己委屈。”殷逐离还是在哭,眼前的景象清晰之后又模糊,模糊之后又清晰。“君上,你可知道,我在意的并非是其他旁的事情,我只是在意,原来在你心中,不管我如何的努力,如何的想要在你身旁,不管时间过去多久,我却还一直是哪个可以随意抛弃,不会埋怨的,你用顺手了的,棋子而已。”

  “我只是个棋子啊,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不管是如何的委屈,尽数都要吞进自家的心里,没权利说出来。君上,我最在意的是这个啊?你可明白?”殷逐离这些天里的委屈,都说了出来,她也是真的为自己感到委屈,这么多年啊,不管如何,自己永远都是最先被放弃的那个。

  慕容僰有些慌了神“不是的,这些事清,断断不是这个样子的,孤,孤,,,”慕容僰想说些什么,却是发现没办法说的,毕竟殷逐离说的是事实啊,不管这次的南山狩猎,她遇刺,倒不是自己一手策划的,但是也是自己推波助澜的结果啊!而且自己当日里却是也是想到这些结果还是做了这些事清。

  殷逐离说了这许多话,眼睛都开始红肿起来“我不知道为何啊,我也许是难过的是自己,难过的是明明是自己让自己陷入了这个境地,甘心不甘心是一回事,但是难过不难过是另一回事,我分明是可以理解君上的,但是还是会忍不住为自己觉得委屈,觉得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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