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鹤游山玩水一整天，美人在怀好不快哉，晚上才回了驿馆。
“什么？你就这么回来了？”李之鹤头疼的揉了揉脑袋：“你就不会多问一句？”
“她说不知。”
再问也没用。
“我很怀疑你是怎么从暗卫司毕业的，暗卫司没教过你怎么拷问人犯获得信息？”
“她不是人犯。”
“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我说一句你顶一句。”李之鹤没好气的说道。
“属下知错。”弦羽直直跪下，认的干脆。
李之鹤深吸了一口气。
“滚吧。”
语落，弦羽很快就消失在李之鹤的视线之中。
李之鹤气的把椅子一脚踢飞。
这群老不死的，就知道给自己找麻烦。要不就是呆成个傻子的朝云。说朝云走了自己身边缺人手，就派了这个弦羽过来。
有什么用？这个弦羽根本听不懂人话！
他现在严重怀疑西凉那群人就没想让他好过。
等他回去再收拾这一群不安分的。
看来还得自己去找一趟傅寒月。
“殿下，姜先生来了。”
“又是他。跟他说，找个地方我过去。”不然又得仍一堆东西。他很嫌恶姜哲这个人，凡是姜哲碰过的东西他都不想再用，但那怎么说都是他的钱。
“是。”
茶楼内，姜先生已在恭候多时。
“姜先生，，此回来找我所为何事？”
“自然是为了此前所商议的事情。如今谈判已落实大半，我们也可以谈谈我们之间的交易了。”
李之鹤皱了皱眉头，“商道？”
“是。”
“姜先生，西凉素来以商立国，从没有只卖一家的先例。你想要捞金，也不能挡了我等的财路。所谓交易没有互赢便不能成立。”
“这是自然，所以我愿意以现在的价格再提高两成来收购。我知道矿脉都掌握在皇家手里，私人宝石商流通的也不过是最次等的宝石。那种宝石殿下看不上，我也看不上。中上等的宝石殿下皆可以出售于我。”
“至于商道，原本就有诸多流寇，只需殿下撤去驻守的军队，安危由商人自行承担，便是于我等莫大的帮助。”
“哦？商道危难，若是南国陛下怪罪，兴兵西凉，我可承受不住。”
“西凉正值战事，兵力无暇顾及商道情有可原，殿下不必如此忧虑。”
“姜先生如此汲汲于商道，所图只有钱财那么简单？”李之鹤试探道。
“殿下何必刨根问底？”
“这条商道过半的生意都是陆氏在做。何况姜先生直点上等宝石的交易，这种通常人家小商小贩吃不下的生意，也只有陆氏在包揽。不得不让人疑惑呀。毕竟生意道千千万，姜先生每一点都太有针对性。”李之鹤笑的灿烂。
“殿下心思玲珑。我针对陆氏，对殿下并没有坏处，甚至还可以替殿下挫一挫陆氏的锐气，殿下难道不乐见之？”
姜哲承认的坦然，李之鹤却不买账。
“何以见得？”
“同行相轻。何况西凉以商立国，而三国之中最大的商人却是南国的陆氏。”姜哲没有继续说下去。
李之鹤神色不动。
世人如此看待西凉与陆氏之间的关系，难道他们之间的不和有这么明显么？
西凉对陆氏确实不服气，只是商人趋利，陆氏带给他们的好处足够多，多到可以不计较这些浮名，两方自然融洽。
李之鹤思索一番，说道。
“既然姜先生如此有把握，我可以答应给你个机会。若你能带来比陆氏给予我们更多的利润，有些事情都好商量。”
“殿下爽快。”
“那是，那是。”李之鹤笑着说道。“姜先生可先行回去准备，待我回国之后，此事可期。”
和气生财，大吉大利嘛。
重九忙忙碌碌，甚至还借助了药王谷的探子，才在最短的时间内搜集了一份朱文州的详细资料。
“这个朱文州就是个蛀虫啊。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我那天就晚点出手，让那人先把他做掉再说。”
“如果那样事情可就复杂了。当时在楼里的人恐怕都要受到牵连。”陆凌霄说道。“资料呢。”
“都在这里了。”
朱文州，年幼时稍显聪慧，十岁后泯然众人。三十岁中举，三十五岁出任文书。三十七为县令，三十八为知县，四十岁为知州。官路通达，几年之内连跃数级。
为人四通八达，谄媚非常。为求出位不惜举报陷害上官，或者为之杀人填命。其恶可以说是罄竹难书。仅收录在重九所收集的资料里的，大案便有十起。
为抢人闺女灭其全家，为夺取田宅肆意安插罪名，以致家破人亡。为投上司所好，强抢他人传家宝物，为贪慕钱财枉判冤案。诸如此类，不甚枚举。
陆凌霄看到最后都忍不住叹气。
怪不得人家甘愿冒犯皇家威严也要出手要他的命。
“公子，要不要我们出手作了他？”重九义愤填膺的说。
“我们不是慈善家，也不是路见不平的侠客。朱文州虽然罪恶滔天，但我们没必要把自己搀和进去。”陆凌霄说道。
“那我们就不管了？”重九有些不服。
“你给我安分点。”陆凌霄警告道：“朱文州是瑾王的人，贸然出手只会打草惊蛇。”陆凌霄把手里的资料往桌子上一拍，“这里记载的大多都是无头公案，绝大多数都已结案封存。没有铁证如何翻案？”
“我……”
陆凌霄随手指了一个：“这一条，为县令时，设计暗害老知县萧何。萧家后人流放在外，皆离奇死亡。去问白祁尸体准备好了没有，让他编个受过萧家恩惠的江湖人的身份，按上去。你之前暗中处理的江湖杀手有点名气的报个名出来。”
“额……那可就多了。”
陆凌霄一记眼刀瞟过去，重九立马老老实实地说道：“青龙剑宁康。”
“去找白祁吧，与他说，剩下的他会处理好。”
“是。”重九应道离开了密室。
陆凌霄将资料收拢在档案室之中。
其实本来随便找一个身份定罪即可，可朱文州受惊，若是这个身份不能让他闭嘴，事情可能不容易解决。朱文州不善罢甘休，太后必然会顺势紧咬不放。静贵妃与太后关系并不融洽，太后能逮到对付陆氏的机会，不会轻易罢手。朱文州好摆平，太后那儿只能随机应变了。
皇宫之中，太后躺在软椅之上，四周熏香袅袅，秋娘陪侍在旁。
秋娘一边帮太后捏腿按摩，一边问道：“听说娘娘前几日大发雷霆，不知出了什么事情。”
“还不是陆氏干的好事。仗着有些钱财无法无天。静贵妃是，他们家那个陆凌霄也是。连皇室都不放在眼里。”
太后将事情与秋娘说道了一番。
“娘娘，这可不能轻放啊。事关皇家颜面，那可不是小事情。此回是没有造成什么伤亡，若是还有下回，谁晓得会怎么样。清风明月楼又不是第一回设立皇家宴席，怎会如此疏忽怠慢。莫不是有心，想要害娘娘。”
太后抬起头来，“你是说，陆氏是故意的？”
秋娘想了想，说道：“且不说陆氏是否有心害人性命。如今这后宫之中由静贵妃掌令，太后娘娘闲居在侧。难得主持一场宴会便生纰漏，容易让陛下觉得太后娘娘您的能力不如静贵妃，从而更加倚重她。娘娘，其心可诛啊。”
太后挑了挑眉：“平日也没见你诸多心思，今日怎么突然伶俐起来了？”
“近日常在宫中陪伴娘娘，许是沾了娘娘的光开了智也不定。仰赖娘娘调教的好。”秋娘乖顺的说道。
“就你嘴儿甜。”太后笑着拍了拍秋娘的手，将她拉到身边。“不过你说的也有些道理。陆氏虽然不涉官场，但却把握着南国的经济命脉。要说没有更多心思，我是不信的。否则何必把女儿送到宫里来。他们一家老少都不是省油的灯。”
“娘娘说的是。”
齐王府内，秋娘回了府，直径去了周青木的书房。
“怎么样，与太后娘娘说了？”周青木问道。
“太后娘娘心中起了怀疑，对陆氏极为不满。”秋娘施施然走过来，看着周青木，带着一脸的期冀与诱惑。
“你做的很好，先下去吧，我晚上再去找你。”
秋娘脸上失望的神色太过明显，然而周青木恍若未见。
秋娘见周青木无动于衷，只好先行了个礼，告退了下去。
这样甚好，有太后娘娘出面，也够陆凌霄忙上一阵子了。
姜哲传来消息，李之鹤那儿已经同意合作，他得多给陆凌霄找点事情做。
这段时间他也得好好筹谋筹谋，往商道那儿多安插些人手。
周青木面上扬着喜气，似乎已经看到了日后的宏伟蓝图与美好生活。舒舒坦坦的往椅子上一靠，若是能把事情闹大，顺带把朱文州也拉下马，那就更好不过了。
正巧赶上陈家姑娘有事情，李之鹤大摇大摆的来了珑韵乐坊。
“哎哟，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妈妈赶紧从楼上下来，迎了上去。“殿下今日来是找乐子？我们这儿姑娘水灵着呢，保管合您胃口。姑娘们，赶紧下来给爷瞧瞧。”
“不用了。”李之鹤摆了摆手，阻止了妈妈的呼喝。“我今日前来，是来找傅姑娘的。”
“哦。”妈妈笑着应道，“我懂，我懂。寒月在后面的天心小筑里。我带您过去找她。”
“那就有劳妈妈了。”
“客气，客气。您能来呀，就是我们珑韵乐坊莫大的福气。我说今天早上起早就听见喜鹊在门口叫嚷，我就猜着今天该有贵客上门，您就来了。哈哈哈。来这边台阶您小心着些。”
妈妈念叨了一路，李之鹤都没有搭话。她也不觉得无趣，继续说着。来到天心小筑门口，妈妈冲着里面喊道：“寒月，你看谁来找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