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司整个人完全失重，他试图去护副驾驶座上的人，可惯性的缘故他连那人的手都没碰到。

白泽暗叫不好，但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他按上安全带的手刹那见松开了。

修言说过，这个时候他若解开安全带只怕就会死。

而他现在并非不死不上的代号107，他这具躯体是脆弱的人类。

“砰——”

天旋地转。

房车撞上前面的轿车后直接翻了过来。

白泽的额头狠狠撞到了车门上，伴随着剧痛和周围的嘈杂声，他瞬间陷入了无边黑暗中。

……

凌琪驾车刚出江州就接到了刘乙未的电话。

她说：“姐，李向意说的确有人联系过他舅舅，好像是郑司。”

凌琪松了口气，忙说：“你们没说漏嘴说我要去吧？”她就是不想白泽知道，就想这样直接杀过去看看他还有什么话好说！

刘乙未回答：“哦，没有没有，李向意也不知道你要去，还以为是我要问的。不过他舅舅说有些奇怪，距离他接到郑司说要去的电话已经过去十多个小时了，按理来说顾总他们应该已经到了才是。李叔叔又打过电话过去，但是郑司留给他的号码却打不通，也不知道是不是信号不好。”

凌琪整个人微微紧绷，这一路去沂州没听过什么路段信号差到电话都打不通的。

她冷静问：“他舅舅什么时候联系的？”

“哦，这是没问，你等下哈。”

刘乙未没挂电话，但凌琪听到了她打字的声音，大约是切出去打开了微信。

半分钟后，电话那头想起了刘乙未的声音：“大约三个小时前吧。”

凌琪抿唇说：“我知道了，我没回来之前，你和你妈别回家，就在顾公馆待着。”

刘乙未应了，又问：“姐，你一个人真的没事？”

凌琪从后视镜看了眼跟在她车子后的黑色轿车，说：“没事，不用担心。”

语毕，她直接挂了电话。

白泽不想与江州的联系所以连陈管家也打不通电话，这凌琪能理解，但李振华打不通电话就有点奇怪了。

是出什么事了？

这个念头从凌琪脑中冒出来时，她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本能紧了紧，目光又瞥一眼后面紧跟着她的轿车，原本是想出城后找个时间甩掉它的，眼下看来，也许也是一道保障。

后面车上的人也在打电话，自然是打会半山别墅。

五分钟后，秦川景子的号码打到了凌琪手机上。

凌琪盯着号码看了几秒，按下了接听键。

不出意外是卫长风，他仍是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去哪？”

“你不是知道吗，找顾修言。”

那边默了默，片刻才说：“他去哪了？”

凌琪本来想说沂州，不过一想白泽他们根本没到沂州，于是转口成了：“你的人不是跟着吗？”

又是一阵沉默。

须臾，他问：“你生气了？”

凌琪知道卫长风是关心她才叫人跟着，可是这一刻的感觉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但归根结底应该不是生气吧。

“没有。”

他轻轻应了声。

一个从来不用手机的人，大约对打电话还是有些尴尬生疏吧。

一阵沉默后，他说：“那挂了。”

凌琪却突然叫他：“师父。”

那边顿了下，才有人应。

凌琪说：“好好养伤，我会回来的。”

……

秦川景子进去时，卫长风的电话已经讲完。

这通电话用时不长，秦川景子特意掐着时间看了，2分38秒。

可老师的脸色从她出去时的沉冷严肃变成此时此刻连眼底都藏不住笑意。

秦川景子接过手机拽在手里，莫名嫉妒。

床上的人突然说：“去买只手机。”

秦川景子：“！！”

连门口的六子等人听到这话都吃了一惊，从来不用手机的老板突然要买手机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秦川景子咬着唇问：“是为了凌琪吗？”

卫长风似乎很厌恶同别人提凌琪，语气沉了几分：“不要多问。”

秦川景子却没有走，她浑身紧绷说：“为什么老师？同样是你的学生，她有什么特别的？十年了，难道她陪老师的时间还有我多吗？”

他为了凌琪居然打破了几十年的坚持，甚至为了凌琪，他连面罩也不带了！

六子吓了一跳，忙冲进来，说：“老板放心，我们马上去买手机。”他不由分说就把秦川景子往外拽。

房门被轻轻带上。

卫长风静静坐着，十年……他和阿昭在一起还没有那么久。

但那怎么会一样？

是阿昭把他拉出泥泞，是阿昭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找到了他。

他是阿昭的师父，而阿昭之于他，是徒弟，更是黑暗中唯一的光亮。

更何况他现在已经知道了阿昭的身份，他们只见的渊源能追溯到遥远的两千多年前。

卫长风的唇角不自觉扬起，不管造就他们变成这样的原因是什么，他又不要跟阿昭分开了。

哪怕以后还有顾修言在中间，他也可以择一处安静又靠近阿昭的地方好好守着她。

这是他欠她的。

……

凌琪全程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沂州方向，一路畅通无阻，只在某处下高速的路口她看到被堵了很长一段路，不过她不下高速，自然也没有在意。

又往前开了一个多小时，凌琪瞥了眼导航，照这个速度，白泽他们不可能还没到吧。

这一路也没什么意外……

等等！

凌琪心头蓦地一跳，她没看错的话，好像之前看到路边放着修路改道的路牌，再联想起那段被堵得很长的下高速的辅道……

糟了！

后面的车见前车突然猛打一把方向盘直接拐下了前面的服务区，司机大吃一惊，幸亏反应快，赶忙跟了下去。

“不是很急吗？还有时间来服务区休息？”

“谁知道，跟着就是。”

两人刚聊完，前车“轰”的一声又开走了。

凌琪查了最近下高速的口子，打算绕路折回去。

这一来一回，又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又回到了原来的道路上。

那条辅道仍然堵着，凌琪带了刹车，见有人下车在告诉围栏外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