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童睡到快九点才起床。

她揉着一头乱发，打开房间门。看见施家林安安静静地坐在客厅沙发上，第一时间就迎上她的眼光。

她回避了。

在饮水机前接水喝。

哪有什么泰然自若，都是演得好。

只要自己不想交待的事情，就不用过心。

『你吃饭吗？』施家林一直望着她。目光象是一段线，粘在她身上。

周童停了一秒，端着杯子，盘腿在他对面坐下。

四目相对，施家林先收回眼光。端起茶几上的杯子，早就空了。

『你想吃什么？』

周童本来想直接问『吃什么？』，但刚才看见施家林低下眼睛的一瞬间，心突然软了一下。

施家林神魂回来了一半，复又抬起头，看向她『蛋炒饭』。

周童会过意来，不禁笑出了声。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周童打开的店，不为别的，就是近。

成人的世界要是不那么懒，会多很多的意思。

店里还剩下值班的两个服务员，看到他们两人进来，露出了小孩子不加掩饰的惊讶和八卦的心。

没有吃的了，厨师早就下班了。

一个服务员小妹板着脸，她比平时更讨厌周童。

如果服务员和收银员有着工作的阶层之分，那同事变成要自己伺候的客人，更是一条明显的线。

一边苦逼的在城市边缘的她，一边是那么自然从华灯下走进来的她。

从店里出来，两人都觉得才象是从家里的昏暗中走出来。居然刺眼。

身旁的店铺，投射出来不同的光线。两人从容地走进又穿出，象是一场演出。

在这个城市的夜晚，施家林从来没有和一个女人这样，并肩走着。

没有目的地，没有目的，甚至没有交谈。

也没有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