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串排骨。二十串腰子。二十串猪皮。

十瓶啤酒。开了五瓶跺在桌上。五瓶放在脚底下。

周童守着一盘毛豆，吃个不停。

林茂坐下时，三个人碰了一杯，仰脖干了。

其余时间，各喝各的，心照不宣。

周童饿着肚子，灌了一大杯啤酒，三五分钟后，心脏开始跳得更厉害。

两团绯红，从眼角窜到嘴角。

脑袋有点重，伸出手撑着。另一只手拿了串土豆，有一嘴没一嘴地吃着。

施家林抬眼看了，抬手把杯中酒干了。

周童一直在偷瞄对面的林茂。

这个男人看上去比施家林年长，但细看，其实两人年龄不相上下。

只是，施家林更细致，这个林茂更糙点。

有的人糙，是从里到外的。里面的无内涵，外表的无趣味，惊人的一致。

而林茂的糙，其实是不包括内心的。他还是有柔软的地方。

桌上的酒喝完了。

林茂去拿地上的啤酒，脚往前一踢，把一个啤酒瓶踢歪了，酒瓶一倒，酒了周童一脚。

林茂想伸手去抓，瓶子已经倒了，自各儿咕噜噜滚到一边去了。

周童有些吃惊，脑袋侧伸过来，看着自己的脚，笑出声了。

林茂从自己的视角看上去，正对着周童的笑脸。

老板娘抓着围裙去追啤酒。

哈哈哈，咯咯咯，哈哈哈。

周童一直在笑。特别是今天。只有笑，才能让脑子空点。

施家林是有酒量的。这几瓶啤酒下去，照理说不该有感觉。

可现在有点晕了，看着周童，象是一个发着光的影子。

太亮，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