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激灵浑身轻颤,头依然隐隐作痛,胃里不适的感觉没有了,但是空空的有些饥饿,手脚没有被捆绑了稍微能活动,身下像是个硬硬的木板床,躺的时间有些过长,腰部感觉有些酸麻。
谷幽兰没有马上睁开眼睛,而是默默的感受着这副身体的不适,头脑里回想着属于原主的三段记忆。
她不由的有些叹息。
看来,这具身子的原主也是个悲剧下产生的人物,本该是皇亲贵胄的公主,却因母亲的惨死,一朝沦为被人欺凌的弃儿。
自己刚刚魂穿,却是这个不知名的异界,看来自己想要开始新的生活,还真是不容易呢!
也不知道现在周围是什么环境,都有些什么人,以后还要面对哪些不能预知的危险。
想到这里,她不由的蹙了蹙眉,不管怎样,自己还是重生了不是吗?
无论如何,自己都要活下去,未来的路,就由自己替这具身体的原主活下去吧。
她相信以自己前世谍女的智商和经历,一定会在这个异界混的风声水起,不过一切也还要看机遇。
想了想这些,她活动下手脚,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昏花的一片,她使劲的眨了眨,场景逐渐清晰。
入目眼前的是个破烂的床帐,帐纱破败凋零,有几缕已经被撕烂从床头散落下来。
唉……看来这环境还真是糟透了,她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突然!眼前一张放大的人脸吓了她一跳,随即一个哑了嗓子的男声突兀的出现在耳旁。
“六皇妹,你终于醒了?哈哈,吓坏四皇兄了!”
一个肤色白皙的俊秀少年,顶着一张娃娃笑脸,略微干燥的嘴唇,露出一口白牙,只见他抚了抚胸口说着,随即又敲了敲头。
“哎呀你看我,知道你听不懂,我居然还一味的傻说。”
皇兄?这是什么情况?
一时的惊诧让谷幽兰有些怔愣,她瞬间感觉满头雾水,原主的记忆里好像没有什么皇兄啊?不是只有三个欲恨其不死的皇姐吗?
“唉,六皇妹,你醒了就好,你这次大难不死,以后肯定会有厚福的。”
少年一边说着,又一边侧身坐在床边,随手拿出一个圆溜溜的珠子,仔细的端详着,一边看还一边叨咕。
“这是个什么珠子?为何会在六皇妹的手里呢?以前没瞧见过这个珠子啊?”
听到少年的话语,谷幽兰快速的回转过心神,赶忙循声望去,只见少年的手里正拿着前世在上古遗迹中盗取的那个珠子。
咦?那个珠子怎么会在这里?听眼前少年的话语,好像是出自在自己手里的,难道这个珠子也随着自己穿越过来了?
她记得前世刚拿到这个珠子的时候,珠子虽然被蒙上了厚厚的灰尘,但是还是能够清晰的看到珠子上刻画的神秘符文。
看来这个珠子很不简单,对于自己来说,这个珠子肯定具有不同的意义。
不行!这个珠子是随我而来,我不能让它落入别人的手里。
想罢,谷幽兰双手迅速撑起身体,挥起右臂一个扫手就将少年手里的珠子抢了过来,看都不看就将珠子揣在了怀里。
一连串的利落动作,霎时间将少年搞懵了,他诧异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谷幽兰,攒起一根食指,指着她大声的喊道。
“六皇妹你,你这是什么身手?怎么速度这么快?”
少年不可置信的看着谷幽兰,只见她瞪着一双大眼睛,满眼警惕般也在看向自己,灵动的双眸闪着耀眼的光芒,哪里还有呆傻的模样?
他不由的又上下打量起她,这还是那个痴傻,废柴的六公主吗?不是被人掉换了内芯吧。
随后他又不甘心的上前掐了掐谷幽兰的脸,又用力扯了扯,正当他要继续说话的时候,就见女孩素手一翻,将他的手腕反扣。
随即一道悦耳的声音从谷幽兰的嘴里发了出来:“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还没等少年喊疼,谷幽兰一个用力,将他耸到了一边,由于用力过猛,牵动了身上刚刚结痂的伤口,瞬间的刺痛,让她不禁的皱着眉,咧着嘴,斯哈斯哈的叫了起来。
听到女孩说话了,被耸推到一边的少年一个趔趄摔倒地上,他瞪着眼睛望向谷幽兰,瞬间的凌乱让他不知所措。
“六皇妹,你,你会说话了?你,你不傻了?我天,这是真的假的,我不是在做梦吧!”
说罢,少年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哎呀,疼,这特么的不是梦,这是真的,天啊,见鬼了啊!”
话落,少年飞速起身,一个健步冲向门边,打开木门撒丫子跑了出去。
看到少年跑出去了,陈旧的木门还在来回的摆动,谷幽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随口叨咕一句:“你才是鬼呢?”
说完四下环顾起屋子里的环境。
这是一个不到十六平米的茅屋,屋子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破旧的四条腿桌子,桌子上放着几个缺了碴的陶泥杯子,地上立着两个稍微能坐人的木头凳子。
在仅有一扇窗的窗户上,窗纸到处都是漏洞,窗边的墙角趴着一个缺了个腿的地柜,地柜边杵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炉子。
炉子上烧着一个已经开了锅的破旧水壶,从水壶中冒出的缕缕蒸汽,似乎给这四处漏风的茅屋,增添了一分暖意。
整体看去,这屋子比唐代诗人刘禹锡的陋室还要简陋不堪,这哪里是给人住的,给猪当窝,猪都会嫌弃吧。
看到这里,谷幽兰不由的撇了撇嘴,随即又看了看自己的这副身体。
骨瘦如柴的手,蜡黄的肌肤,小胳膊,小腿,小脚丫,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黄色长裙,瘦弱的身体在肥大的长裙下,显得更加的单薄。
这是已经十三岁的公主吗?这副只有十岁孩子的身躯,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
空有公主之名,却无身份显贵之实,看来这境遇比自己预想的好不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谷幽兰微微摇了摇头,又吐出了一口浊气,“罢了,虽然如此不堪,但是总还算幸运,自己终是投胎到一个人的身上了!”
想到白虎说的话,她还以为白虎会给她找个什么样的躯体,还好是人,还好是个女人,如果是个男人或者猪狗什么的,天啊,她真不敢想象。
不敢想象,索性不在想。
忽然感觉嘴里有些干渴,正当她想要下地去倒杯水喝的时候,从门外传来嗒嗒的脚步声,听声音至少是两三个人。
“公主,您醒了?”一道清亮的女声,顿时穿透了谷幽兰的耳膜。
不多时一个长相清秀,年约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子跑进了屋子,瘦削的身材高挑的个子,一头青丝系于脑后,上下起伏的胸口,嘴里呼呼喘着气,因快速跑动而稍显泛红的脸庞掩饰不住一脸的激动。
见到谷幽兰坐在床边正在找鞋子,女子随即一怔,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把抱住她的双腿,浑身颤抖的痛哭起来。
看到女子抱着自己的双腿哭的如此悲伤,透着腿上薄薄的绸裤,能感觉到女子温热的眼泪,谷幽兰有些无措,双腿收回来也不是,不收回来还有些尴尬。
于是,她无耐的摸了摸小鼻子,随后说到。
“那个,谁,你先起来,你这样我不是很舒服!”
听到谷幽兰说话,女子的肩膀微微一颤,随即猛的抬起头,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的望着谷幽兰。
“公,公主,你真的能说话了?呜呜呜,公主,真是太好了,四皇子没有欺骗奴婢,奴婢的公主终于好了!”
女子一边哭着,一边站起来扶着谷幽兰又重新躺回了床上,盖好了被子,随后郑重其事的又跪在了地上,一边给她磕头一边说道。
“公主,是奴婢没有看护好公主,让公主遭受到如此灾祸,奴婢请公主责罚。”
躺在床上的谷幽兰看着眼前女子的举动,并没有立刻让她起身,而是努力的在记忆中搜寻着属于女子的记忆,暗下沉思。
这个女子应该是原主的贴身婢女,好像叫碧荷,原主遇险的时候,她应当不在,或许也是罪魁之一。
如果真是祸首之一,那她不能留,如果是衷心护主的,原主遇险,她也难辞其咎。
不过真要说起责罚,也应当是原主来责罚,自己有什么权利责罚她呢,如今这具身体的灵魂已经换成了自己,别人要想再次暗害,也不是能轻易得手,先不动声色,慢慢看看再说。
想到这里,谷幽兰默默的坐了起来,眯起眼睛定睛的看着女子,随后淡漠的开口说到。
“你先起来,我还活着,就是对罪魁祸首最大的责罚,至于你,我先不会责罚你,就看你以后怎样待我,好了,我又渴又饿,你先起来伺候我吧!”
啪啪!
谷幽兰的话音刚落,就见刚才自称是四皇兄的少年,从门外走到门口拍了两巴掌,随后倚在木门上,双手抱臂,嘴角微微勾起,一脸的邪味。
“六皇妹说的好!瞧瞧我们的六公主,就这一副气势,还真有当年皇后娘娘的做派,不愧为我们百里国的嫡公主!”
说完还冲着谷幽兰眨了眨眼睛。
“臭屁!”
听言,谷幽兰翻了翻眼睛,随即在心里腹诽,看来这个四皇子对原主还是不错的,但是为何在原主的记忆里,搜寻不到属于他的呢?
想来自己还有好多事情需要答案。
她瞧了瞧四皇子,随后看向碧荷说到,“你先出去给我准备点吃食,再给四皇子煮壶茶。”
见到碧荷领命出去了,四皇子对着门外打了个手势,随后将门带上,一脸笑嘻嘻的模样,坐到了谷幽兰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