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昂一个劲讨饶,林锐却是要痛打落水狗:“多谢各位大哥主持公道。呐,老子的黑山羊。那是一定要还的。不过呢,光还一只山羊,远远不能补偿我遭受的损失,包括精神损失和利息损失!呐,我个人以为,吴家应该额外再还给我一只白山羊!不知各位大哥认为是否合理?”
还没等众人答话,吴昂抢着大叫:“合理,极为合理!白山羊和黑山羊,全都属于林锐林先生!”
吴昂算是看明白了,今天他能不能过这一关,全看林锐的脸色,斑斓和姜盈盈虽然有权有势,可在这山崖上左右形势的,是林锐!那两个城里大小姐都被林锐忽悠了!
林锐点头:“吴昂,你这个态度,还算诚恳!”
吴昂一听林锐的话有所松动,大喜:“林老弟,不,林大哥,你看,我和李明达,当真不是一伙的……”
林锐却是皱眉:“呐,我听说,你家的白山羊刚刚下了崽?下了几只?”
“四只!”吴昂点头,不知道林锐这话什么意思。
林锐皱眉缓缓说道:“哦,原来白山羊刚刚做了妈妈,我是这样想的。呐,在这个时候,把孩子与母亲强行分开,这是极为不人道的行为!试想,早上,太阳从东方的地平线上升起,空气清新,万物苏醒,羊宝宝从睡梦中睁开眼睛,突然!眼前没了妈妈……”
“好可怜啊!”林凤眼眶潮湿了。
“所以……”
姜盈盈抢着说道:“所以,孩子不能离开母亲,应该让羊宝宝和羊妈妈一起,去林锐家里!”姜盈盈虽然无脑,也很纨绔,但毕竟是美女,偶尔也会绽放出母性的光辉。
林锐高声赞叹:“姜小姐不仅有舍生取义的高尚情怀,还能绽放出母爱的光辉!姜小姐不仅有勇有谋,还宅心仁厚,母仪天下!”
姜盈盈脸色通红:“哪里哪里,比起林先生,我还有很大的差距。”
林锐点头:“姜小姐的意思,本着人道主义精神,那四只羊羔,应该跟着羊妈妈一起,去我家!其实,我也不是非要那四只羊羔,一则,这是姜小姐的意思,我也不敢违抗。二则,四只羊羔没有了母爱,也令人伤心啊!实在是没办法,只有勉为其难,把羊羔接受下来!二姐,以后,恐怕你要辛苦一下了,这四只羊羔,就是四个孩子,很难养的!”
四只羊羔哪里是什么四个孩子,纯属是一笔大财,林凤郑重点头:“小锐放心,二姐我一定把他们养的白白胖胖!”
有姜盈盈撑腰,吴昂哪里还敢讨价还价,只得应承:“林大哥,你立马就可以跟我去牵羊!姜小姐,我真的不是渔门道。我根本就不认识李明达!”
吴家吝啬到了极点,在村里一星半点亏都吃不得,这一回,却是做了冤大头,等于是帮着林锐养了两年羊,临到头,还要搭进去五只羊。
斑斓听着山羊的事,心中愈发羞愧,自以为聪明绝顶识人认人,搞了半天,那吴昂不仅是条色狼,还是个恶棍!堂堂斑家大小姐,却和这种恶棍搅在一起,难怪被林锐那个小刁民看不起!
只是,那林锐被人讹诈了山羊,属于受害者,索要自己的财物,也是天经地义,可这算盘打得也太精了,要回了黑山羊也就罢了,还要得寸进尺,要走了吴家的五只羊!这也太刁了!要是依着斑斓的性子,遇到这等不讲理的事,早就训斥起来。可现在却是开不了口,一则,那吴昂的确是个恶棍,斑斓岂能为一个恶棍说话。二则,斑斓的脸面,全是靠着林锐这张刁嘴给挽回来的,林锐算是对她有恩。
斑斓无奈,心里暗骂刁民,脸上只得不动声色。
斑斓是个不愁吃喝的大小姐,哪里知道穷人的苦处。林锐现在是穷疯了,逮着捞钱的机会,哪里肯放手!
却听姜盈盈喝道:“你讹诈人家山羊,原本就该还!你以为还了山羊,你就不是渔门道了!这是两码事!我现在更加确定,你就是渔门道!瞧瞧你做的事,调戏妇女,抢夺财物,都是渔门道的做派!本小姐光明磊落,与渔门道邪恶势力势不两立,来人啊,把吴昂押送派出所……”
“姜盈盈!”斑斓终于开了口:“李明达是政府通缉的要犯,一个乡派出所,负得起那么大的责任吗?要是被他跑了,应该交由上江公安局!各位乡亲,麻烦你们帮忙把李明达送上车。我和姜盈盈亲自押送他去上江!”
“那他的徒弟呢?”姜盈盈问道。
斑斓心里暗骂姜盈盈无脑。所谓吴昂是李明达徒弟之说,纯属是林锐胡编出来敲诈吴昂的,磨山村的莽汉们听不出来,你姜盈盈也听不出来吗!
李明达是渔门道,这是事实。但这事关两位大小姐的脸面,要是闹得人人皆知,尤其是传到上江城,那些有头有面的人可不会相信林锐的胡扯,什么两位小姐设计擒拿渔门道,大家只能认定,斑斓和姜盈盈跟着渔门道鬼混,弄不好,已经给人家做了鼎炉!以后斑斓和姜盈盈在上江城哪里还待得下去!所以,这事万万不可扩散,影响范围越小越好。
斑斓甚至不打算把李明达交给萍水县公安局,下山后就带着李明达返回上江,直接交给她老爹斑骜,斑骜随便编个什么故事,把李明达交给官府,这事就算了了。
正因为如此,无论如何不能把吴昂也牵扯进来,吴昂与李明达没有一毛钱的关系,这小子虽然是个无赖加恶棍,可在渔门道这件事上,纯属无辜。要是到了萍水县,吴昂闹起来,斑斓就遮掩不过去了。
可姜盈盈脑子里全是大粪,就是转不过弯来,还沉浸在林锐编造的英雄梦里。
斑斓只得耐着性子说道:“这个,吴昂是李明达漏网后才收的徒弟,李明达以前作恶,吴昂并没有参与!应该还不算恶贯满盈!况且,政府的通缉令中,也没有他!吴昂经过这次事件,已经吸取了教训。我看,就宽大处理,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们给他松绑,让他自己回去反省!”
斑斓发话,众汉不敢违逆,只得给吴昂松了绑。
林凤大为不满:“姓斑的,我不管他是不是渔门道,可这家伙讹诈我弟弟的黑山羊,就这么算了!”
吴昂总算躲过了一劫,长出一口气,忽听林凤不肯放过他,慌忙说道:“林凤,一会儿你就来我家牵羊,我对天发誓,一定把山羊还给你们。要是食言,天打五雷轰!呐,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各位再见!”
吴昂生怕夜长梦多又被绑了起来,也顾不得裤裆下的疼痛,一溜烟跑下了山。
……
姜盈盈还算有点脑子,到了这个时候,脑子总算是冷静了下来,终于反应过来,林锐刚才那些话,纯属大忽悠。吴昂当然不是渔门道,姜盈盈也不是什么舍己为人的女英雄,这事纯属是一场闹剧。这事只能见好就收,要是再闹下去,恐怕要露馅。
忽听林凤说道:“小锐,你忽悠谁呢,我还是不信!你说这是那姓斑的和姓姜的事先策划好的?你是她们的卧底?你是什么时候认识她们的?昨晚你就睡在我身边,我咋不知道?”
林凤一句话出口,众人也都长大了嘴巴。
斑斓心里更是冒出一个不堪的画面——这个大刁民居然把自己的姐姐睡了!
林锐大为尴尬:“二姐,你咋说话呢!”
林凤也自知说漏了嘴,慌忙大叫:“我家小锐房子漏雨了,昨晚睡在我家,咋了!他是我亲弟弟,和姐姐一块睡,有错吗!”
林凤不解释还好,一解释,众人更是哗然,要是个结义弟弟,倒也罢了,他可是亲弟弟啊!
斑斓一张脸变得铁青,原以为这小子只是放刁,原来还是这般禽兽!
林凤反应过来说说错了话,扯着嗓门纠正:“他不是我亲弟弟!我认他做弟弟,和亲弟弟一样,但他真不是我亲弟弟,他没睡觉,这牛犊子跑出去打死了老榆树……”
那林凤没啥文化,这一解释,比不解释还要乱。
姜盈盈关心的不是林锐是不是把姐姐睡了,她唯一关心的,就是林锐刚才编的故事千万不能露馅,眼看林锐把话说园了,林凤又在挑刺,姜盈盈生怕露馅,急忙大叫:“我作证,我作证,林锐那家伙没有和她姐姐睡,他是和我睡的,昨晚我们在老榆树下接头,然后一起睡觉,我亲眼看见,他做梦发癔症,打死了老榆树……什么,你打死了老榆树!”
姜盈盈吓了一跳,林锐这小子能把一株大树打死,这是什么功夫!
姜盈盈是想帮着林锐圆谎,林凤却是想岔了,昨天晚上,林锐放着炕上两个美女不管,一个人跑到老榆树下去,这件事,林凤一直就起疑,听姜盈盈这么说,顿时气得大叫:“姓姜的,昨晚原来是你勾引我弟弟!你个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