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王中孚开始修炼此武功。没想到一开始练,他多年闭塞的经脉全部打通,仅几年间,他竟成为天下第一高手。
自此他改名王喆,号重阳子。
王重阳羽化之后,《死生功》便交到了他最得意的弟子“长春子”丘处机的手里。
但奇怪的是,丘处机不但没练这门让师尊成名的绝学,还将他列为“武之禁章”。
龟息法、胎息法,是道教修炼长生不老的方法。根据这一理论,有人提出,让身体内所有的组织都像这样减少活动,这样一来比修什么道,炼什么丹更管用。此法一提出,立时遭到绝大多数人的反对,因为这全是违反了人体规律。
但也有些人认为此法可行,并形成一套完整的理论,称之为《逆天经》。因为修道之人都知道:顺成人逆成仙,全在阴阳颠倒颠。但此法确实有违天理,因此也被列为“武之禁章”。
一个普通人,在遇到危难时,会突然爆发潜能,发挥超常的力量。
不过这种超常,是无意识的。
习武之人就是通过修炼来激发潜能,当他们遇到危险时,他们会主动提升功力释放潜能。但这样做是要付出代价的。轻则穴脉堵塞大病一场,重则经脉尽断、武功全废……
但有一门武功,从一开始练起,就在消耗潜能燃烧生命。这便是少白翁所练的功夫——《度日如年功》。
这套神功也属于“武之禁章”,但因提升功力快,中间危险小。多年来一直都有人修炼。南宋末年,有人修炼此功来抵抗蒙古人。宋亡之后,此神功也随之失踪。
少白翁原名邵白温,二十岁生日那天,无意得到了《度日如年功》。
此功修行一天,相当于别人修行一年,当然也要消耗一年的寿命。一旦开始练,就要连续练上六十天。邵白温是个有志青年,他宁可要短暂的辉煌,也不要空活一世。曾经有好几个方士给他算过命,说他的命很奇怪。他的先天寿元是百岁,但后天命格指出他只能活四十岁。
他现在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他一点也不为此而感到惋惜。与此相反,他还很高兴,因为最近他的支持者越来越多,他在江湖的名声也越来越大,他感觉离武林盟主的地位也越来越近。不仅是少白翁,连镇子上的其他人也很高兴,因为镇子上来人了。
这个镇子是方圆最大的一个,周围也有三四个小村落,每到赶集的时候,也是很热闹。现在离集会的日子还早得很,但已陆陆续续的来了不少人。
这些人都不是周围村子里的人,手里拿着的也不是要换钱的特产,而是一柄柄让人心寒的兵器。这个镇子虽然不封闭,但对于武林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们也不知道。
以往也出现过集会时,有几家打把势卖艺的,因为抢生意而大打出手的。再加上偶尔过往的客商们渲染,镇上的人都认为江湖中人都是那种:伸手五支令,拳手就要命,瞪眼宰活人的主。江湖中人,结拜要杀人头,还要喝血酒。没了钱就去富商家拿,没了媳妇就到有钱人家取。
所以这些人刚来的时候,镇上的人都非常害怕。白天不敢做生意,也不敢上街,到了晚上就早早地回家休息。
过了十几天,大家发觉江湖中人跟普通人也没什么两样,他们饿了要吃、渴了要喝、困了要睡。吃要吃好的,喝要喝好的。镇子靠山临水,山中鲜肉、水中美味自然不缺,镇中各家各户也都有自酿的美酒,那些江湖中人也自然乐得享受。而镇子里的人也愿意他们多吃多喝,因为对方一个子儿也不会少给。
这里的人才不管什么江湖纷争,这些人为何来到他们镇子上也不是他们能管的。
这些人也很享受这种宁静的日子,他们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同时该看的看,该做的也会做。
他们这次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要了解少白翁。这个人在江湖中崛起的实在太快了,事先一点苗头也没有。关于他的身份、性格、爱好、朋友以及武功、师从全都是个谜,唯一对他的了解就是二十岁的长相,一头白发。
他的情况有点像刚出道的八侠,不过八侠旨在行侠仗义,从不争名求利。而少白翁的出现,只是为了争夺武林盟主。短时间内声名鹊起,来势汹汹地争夺武林盟主之位。这让那些对武林盟主觊觎已久、志在必得的人感到不安。
随便找个理由,便派人来监视他。
少白翁也知道这些人来的目的,他也不在意。反正现在的支持者越来越多,他什么也不用做,只要等到选举的日子就行了。而且他越是一如往常的行为,越是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他没有任何行动,这些监视的人也心中高兴。难得有这样的好事,钱别人出,福他们来享。
对这些江湖小人物来说,谁来当武林盟主都无所谓,只要有他们一口酒喝,让他们有口饭吃就行了。
人生在世数十载,他们既然不能扬名四海,那就及时行乐。这些人都是走南闯北跑江湖的,大多几年也回不了几次家,现在虽然人在异地,但难得有这份清闲,大家都想找一下家的感觉。于是大家一合计,租下几个院子,这样有什么事大家也好有个照应。
不过如此一来,不是更加明显的提醒少白翁有人在监视他,让他平时小心点?但这正好是那些人的目的。这些人都知道,少白翁现在越是没动静,派他们来的人心里就越没底,他们的福就会继续享受下去。
今天还和往常一样无事,众人穿好衣裳,吃了些早点,便在院子里摆开架势练功。众人正叫着好,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众人都是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当门再次听到敲门声,才明白这是真的。所有人都警觉的握紧武器,难道是对方开始要对付自己了?但又一想,如果是这样,何必要敲门。只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跳墙进来就行了。
所以大家合计,可能是隔壁的来找他们吃酒。其中一人便拎着鬼头刀前去开门。敲门的声音不大、不急。
门开了,门外站着一名天竺来的苦行僧。只见他皮肤黝黑,头发蓬乱,赤着双足。身上穿着单衣,右手捧着个钵盂。
只见有人把门打开,连忙将钵盂夹在腋下,双掌合十,口诵佛号,道:“这位施主,小僧路经贵地,腹中有些饥饿,想在施主这化点愿,不知……”
话刚说到这,只听那人破口大骂道:“好你个和尚,平日不在庙中烧香拜佛,却跑到这里来吓唬大爷。”说着便“砰”地一声,将大门重重地关上。
那僧人讨了个没趣儿,便又去别家化缘。哪知这一条街都被这帮江湖人士包下了,他们听到敲门声的反应都差不多。当开门看到是个胡僧,也都气呼呼地把门关上。可怜的僧人化缘不得,饥肠辘辘下只有在街上求点施舍。
对于这位来自域外的僧人,镇上的人既好奇又有点害怕。所以他周围总有不少围观者,但这些人又总是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早上,少白翁正跟一群同学前去学馆读书,看到前面不少人在围观,那些同学也好奇心重,便挤进了人群。少白翁无奈,也只得跟在他们身后。
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少白翁虽没见过天竺僧人,但只看了一眼,就可以肯定这年轻的僧人是个高手。
于是他挤过人群,来到正在化缘的僧人面前,单手行礼道:“这位小师傅,若不嫌弃在下家中粗茶淡饭,请到在下家中用斋。”
那僧人也是忙双手合十,千恩万谢。
以少白翁今时今日的地位,什么山珍海味吃不到。但到现在为止,他始终吃的是最基本的食物,可以说只要饿不死就行了。
不是他不喜欢吃珍馐美味,而是他认为,人一旦开始享受,就会忘记自己的目标,忘记奋斗的过程,就会渐渐的被这种骄奢淫逸的生活所腐朽。他没有多少时间了,他没有功夫去享受,他现在只能不断的去拼搏、去成长。
这样的食物,对于长期苦行,而许久未进食的胡僧来说,无疑是天下第一的珍馐美味。
用罢了饭,两人便交谈起来。
“看大师的样貌并非中土人士,何以到中原来?”
那僧人口诵佛号道:“小僧乃是天竺人,闻听天朝佛法昌隆,特来寻佛问禅的。”
少白翁道:“听大师的口音,说我们的话如此顺畅,想必来中土已久。”
被他这么一夸,那僧人有些不好意思:“哪里,我来中土才不过一年。我本是个弃婴,被师傅捡来收养。因家师就是中土人,所以我自幼便会汉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