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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悲凄如河
作者:饮马丰川本章字数:6074更新时间:2018-06-27 11:31:55

夜色降临之后,箫剑生离开了护城河,在一家小面馆里匆匆吃了一碗面。

面是那种北方特有的黑荞面,抗饿又不贵,他特意让笑起来眼睛有点肿的老板娘多加了一个荷包蛋,嘱咐老板娘多放一些红椒,方便夜里御寒。

很快,黑红两色的荞面冒着热腾腾的香气端了上来,老板娘眯缝着眼笑说小哥你真会吃。

吃过面之后,感觉有些奢侈,箫剑生便将面汤也喝的一干二净,在老板娘不解的神色下,他顺带又讨了两大碗白开水,将碗也涮的一干二净,这才舔着嘴唇满意的离开了小面馆。

护城河半里之外有两座坚挺的山包,远远看着就像少女丰满的胸脯,一条极其宽敞沙石大道穿行而过,左侧的山包上有座矮小的土庙,箫剑生还是天色尚亮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座小庙,所以在他吃饱喝足之后,直奔小庙而去。

清冷的月色很吝啬的洒在山包之上。

庙顶上面零星盖着几片瓦,根基有几层破旧的砖石,里面的黄泥混着麦秆的土墙已经斑斑驳驳,稍微一碰就掉渣渣,土庙确实很小,将将能擦着头皮进去,可能是经常有人过来避雨御寒的原因,便鸠占了鹊巢,将庙里的神像挪到了角落里。

箫剑生随意的在神像上摸了一把,满手的蛛网和蚊虫干尸,他发现神像没了鼻子,似乎对人们的恶作很愤怒,眼睛睁的很大。

箫剑生坐在小庙的门槛上,裹紧身上的衣物,呆呆的望着月牙儿,听着外面的动静。约莫后半夜的时候,他抱着头闷了一小觉,天色快亮的时候,被城内各种嘈杂动静吵醒了过来。

箫剑生使劲的搓了搓脸,向筠天城内城方向走去,远远的看着那些守城的军卒,显得无所事事的徘徊在附近,实则他的心思全在那些人的身上。

傍晚时分,照常一大碗黑荞面,一颗荷包蛋,两碗白开水,夜深人静之后,回到小庙,坐在门槛上开始梳理脑海中的信息。

一连过了三日,他毫无所获,但也毫不气馁。

第四天晚上,天色阴沉黑暗,几息后大雨携着闷雷闪电而来,雨水又急又冰,银白色的雨线在闪电之下如天空垂下来的丝线,连天接地,小庙在一片汪汪雨声中显得那般无助,雨滴砸在庙顶的瓦片上发出清脆的滴答声,可能年久没有修缮的缘故,很快,庙外大雨倾盆庙内小雨零星,带着土腥味的雨滴落在箫剑生身上,又冰又难受。

箫剑生只好将神像缓缓放倒靠在墙上,给自己架出一个临时避雨的地方。

箫剑生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怀里踹着的银两,背靠着神像叹息道:“你好歹也算个人物,待在这破庙里就不感觉憋屈?神仙大人啊,按理说你应该每天香火缭绕不断,好吃好喝的管够才对,怎么觉得你比我还寒碜,莫非是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被贬下了凡间?”

神像当然不会说话,但极其遥远的天空上,突然闪电撕裂夜空,数道蓝色的闪电如利剑一般刺在箫剑生不远处的泥洼水坑中,在地面上激起无数朵蓝色的电弧火花,箫剑生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使劲缩了缩脖子,心里有些发毛。

他用后背蹭了蹭神像,心道莫非自己说错话了?

箫剑生赶紧将神像扶正,赔笑道:“神仙大老爷,要不咱爷俩合作一把得了,你告诉我刀疤脸在哪,等小子报了仇,保证让你好酒好肉的饱餐一顿,如何?”

庙顶上一滴冰冷的雨滴落在箫剑生手背上炸开了花。

箫剑生笑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他转身拍了拍神像,忽然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不知何时,云散雨停,一轮皎洁的明月重新爬了出来。

箫剑生轻松的将神像挪到应该的位置,开始靠着神像沉思起来。

月色西沉之后,夜色越发朦胧,小庙内传来微微的齁声。

不知过了多久,筠天城直通城门的主道上响起了吵闹的车马声,箫剑生突然睁开了眼睛,本来就是浅浅的眯着眼,他一下子紧张的睡意全无,压制住强烈的激动,缓慢将身体探出庙门。

微微亮起的夜色下,一列马队正沿着主干道缓速走来,似乎走的很谨慎。马队总共三四十号人,为首一人高高端坐在马背之上,很有节奏的随着坐下马儿前摇后晃,胸口的位置缠着厚厚的白色布带,似乎是有伤在身,马队中间还夹着一辆囚车,囚车内一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子脑袋低垂,长发散乱,白裙上血迹斑斑。

马队离着破庙越来越近,那张脸也是越来越清晰,箫剑生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头前那人,不知不觉扶在泥墙上的五指已经扣入里面。

马队渐行渐远,箫剑生压抑在胸腔内的一口滚热的气缓缓呼出,平静了一下心情,从包囊中掏出一块磨刀石,借着微亮的光线,开始细心的磨起柴斧来,反反复复直到斧刃铮亮无比,这才缓缓收起斧头,转身冲着神像深鞠一躬,声音平静道:“小子走了,欠你老人家一顿酒水,他日若能回来再来孝敬。”

箫剑生双目闪着光快步离开了破庙。

他在小面馆内最后一次吃面,似乎心情不错连带着饭量也见长了不少,特意多吃了一碗,悠闲的喝过水付了面钱,直奔早已经踩好点的马市而去。

昨夜一场雨,清晨阳光明媚,露珠儿晶莹剔透,箫剑生目色清澈的看着沙石路上深浅不一的马蹄印,猛的夹紧马腹,拍马而去,在他前方百里外,一支马队正伴随着一阵咿咿呀呀的曲调不紧不慢的催马而行。

秋日的阳光照在那名哼曲的军官脸上,军官惬意的闭着眼睛,脸上的刀疤红润如鲜活的蜈蚣,刀疤脸手掌悠悠的在马背上打着拍子,惬意至极。

就在这时,一名全副武装的军卒笑道:“赵二哥,咱们是不是走的忒慢了点,这样到了中京城不得猴年马月?”

赵二柱扬了一下浓重的扫帚眉,停下打拍子的手,不耐烦的回道:“混球小子你急啥,担心京城那漂亮花魁被人抢走?”

那名戎装军卒憨笑道:“赵二哥真会说笑,我们这些兵蛋蛋哪能和二哥你比,魏将军严禁兄弟们开荤,你又不是不知道。”

赵二柱冷笑一声,并未搭话。

军卒挤眉弄眼道:“要不,二哥你吃肉我们喝汤成不?”

赵二柱不屑道:“你们长那喝汤的脑袋了吗?下辈子投胎机灵着点吧。”

一句话呛的那军卒脸色灰锵锵的。

前方的谈笑声肆无忌惮,囚车内的白衣女子甩了一下乌黑的长发,露出半侧像雪一样的白净脸颊,修长的柳眉轻轻皱了一下,似乎感觉光线太刺眼,马上又低下了头。

黄昏之后,马队在一条溪畔安营扎寨,几十人围着火架喝酒啃肉,好不热闹,酒足饭饱之后夜色已深,军卒们嬉闹着回了军帐,赵二柱摇摇晃晃起身,双眼如焗,仿佛就是一只恶狼一般,将囚车内的白衣女子从头到脚看了一边,最后淫笑一声转身而去,原地只留下两人负责夜间安全。

远离军营的草丛之中,箫剑生虽然听不到那些人的对话,但他眼力极好,这点距离足能让他看清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尤其是赵二柱看向白衣女子时,眼神之中的饥渴难耐。

第二天,箫剑生继续远远的尾随着刀疤脸的马队。

快黄昏时分,马队正前方出现了一片茂密的黑森林,他怔怔的望着那一眼望不到边的森林嘴角扬起弧度,脑袋里开始规划大体的逃跑路线,以及可以藏身的地方。

和他预料的一样,赵二柱率队又走了一程翻身下马,开始命人在黑森林边安营扎寨,似乎是别有用心,特意多安置了一顶帐篷。

夜幕降临之后,营地内堪比帐篷的大小的火架火光通天。

趁着夜色掩护,箫剑生牵马绕过营地,将驿马在黑森林中安置好,小心翼翼的向那片营区走去,在远离营区几十丈外的一个土包后俯下身子。

起风了,黑森林里树头带着树干一起摇晃,树叶飒飒作响,凉飕飕的风掠过那群正在举杯换盏的军卒,烈酒最能御寒,军卒们大笑着频频举杯,随着烈酒灌喉脸色越来越潮红,很快就伸拳头出手指,酒令声响成一片。

就在这时,赵二柱喊来两人将白衣女子从囚车中拖了出来,箫剑生第一次看清女子的正脸,约莫十七八岁,正屈膝埋头长发盖脸,冷冷静静的坐在远离火架的地方,手上脚上都戴着黑沉沉的镣铐。

赵二柱膝下放着一坛还未启封的烈酒,一边津津有味的嚼着手间的肉干,一边透过红扑扑的火苗看着不远处的白衣女子,有献殷勤的军卒过来,给赵二柱搭了件长衣,赵二柱浑然不觉,那双泛红的眸子紧紧盯着白衣女子的雪白的颈部。

有军卒隔着火堆喊道:“赵二哥,过来喝酒吃肉,兄弟们都想感谢你让我们有机会见识一下皇城的威严呢。”

赵二柱不耐烦的骂道:“感谢个屁,大爷今天不想喝酒,只想吃肉。”

都是些糙老爷们,这话谁不懂,他们看着此时的赵二柱如一头伺机扑食的猎豹,淫笑声此起彼伏。

火借风势,火架越烧越旺,跳跃的火苗窜上几丈高空,似乎将那黑色的夜空都烧出了窟窿,赵二柱感觉有些火烧火燎的难受,索性就把那件长衣卷团扔在了一边,侧着脸继续看着对面的白衣女子,脸上那条刀疤越发的明显,火红色的如条煮熟的蜈蚣。

酒过三巡,大多数的军卒已经醉眼迷离,身影歪歪斜斜回到了自己的军帐,只剩几个平时没有馋酒的习惯的,其中一人冲着赵二柱遥遥说道:“赵二哥,今夜风大,要不要多留几个值夜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

赵二柱讪笑道:“不必,今夜我来值夜,你们安心睡觉便是,此地离筠天城不远,谁他娘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这里撒野,再说,他即便有这份胆识也的打狗看主人,我赵二柱好歹也是当今四驸马的舅舅,除非他活腻了。”

赵二柱接着补充了一句:“行军扎营有其规矩,都他娘机灵着点,别睡的像死猪一样。”

赵二柱故意将 “远方舅舅”中的“远方”两字略去了,这名军卒摸了摸脑袋,纠结了一下,便招呼上其他几人向军帐内走去。

军帐外面只剩下了赵二柱和白衣女子,几息之后,白衣女子可能觉得孤男寡女隔着一堆火有些不妥,而且她虽埋着头,也能感受到哪个刀疤脸贪婪的目光,便悄悄起身向最边缘的一顶军帐走去。

白衣女子的军帐之所以在最边缘处,是赵二柱特意安排的,她没有选择的权利,在这几十号人里赵二柱就是二皇帝。回到军帐,女子冷笑连连,将里面铺设好的简易草垫挪在一旁,直接侧身躺下,一只耳朵紧紧的贴着地面,美眸闭合,似乎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赵二柱抱着一柄出鞘的刀坐在那里,身下的酒坛已经启封,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酒香,几息后,那张带着刀疤的脸带着久违了的狞笑,一手提刀,一手提酒坛,缓缓起身。

赵二柱猛灌一口,用袖口擦去嘴角的酒迹,颇有一种酒壮英雄胆的豪迈。他冲着白衣女子所在的军帐发出低沉而意味深长的轻笑,随手将那空酒坛扔进了火架之中,火上浇酒,红色的火苗窜出了蓝色的火焰。

赵二柱脸色紧绷,拖刀而行,一步一步向女子的军帐走去。

与此同时,一个黑影在火光映射不到的一条土沟里悄然起身,如夜色下的精灵,迅疾而无声的也向那顶军帐而去,手间一边沉甸甸的斧头本该散发着阴寒的光芒,却被他用湿泥盖上了。

赵二柱离军帐几步处停下,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遽然挥刀向军帐劈去,咔嚓,军帐劈出一条数尺长的口子,一只毛茸茸的手紧随其后,刺啦,将那条口子变成一个不规则的洞口。

白衣女子猛然睁开眼睛,透过洞口看着凶神恶煞的赵二柱,娇怒道:“无耻之徒!”

赵二柱满不在乎的盯着女子剧烈起伏的胸脯,呵呵笑道:“无耻之徒总好过一个反贼之女,不过你放心,今晚赵二爷并不是来杀人的,只是要你尽心尽力的服侍一晚,反正回到中京城你也是难逃一死,还不如在临死之前享受一下风花雪月之事,也不亏你这一幅好皮囊。”

白衣女子眸色颤抖,斥责道:“淫贼,你就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赵二柱不急不怒,眯着眼笑道:“上官雪,别学你爹上官云庭那把贱骨头,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虽然是修行者,但如今气海被封就等于一个弱女子,而且还带着特制的镣铐,别逼着大爷用强,那样对谁都不好。”

上官雪神色凄冷的起身,胸前位置越发起伏的厉害。

欲*火焚身,喉咙干涩,胸口憋闷,赵二柱弯腰钻入军帐,狠狠的将长刀插入地下,喘息着向前挪着步子,上官雪非常厌恶的往后退着,直至退无可退。

赵二柱添了一下干涩的嘴唇,出其不意探出一只手抓住上官雪白皙的颈部,同时另一只抓住她的领口猛的撕扯,只听刺啦一声,上官雪的长裙被撕开一条长口子,露出了雪白的肩头,赵二柱毛茸茸的大手紧紧的扣住上官雪颈部,只留一丝缝隙供她喘息,脸上荡漾着肆无忌惮的淫笑,双目释放着阴狠的光芒,饿虎扑食般将上官雪扑倒在地,上官雪目色冰冷如剑,但奈何力量上远远不及赵二柱,仰卧地上如一只待宰的羔羊。

赵二柱屈膝压住上官雪心口,猩红的双目闪烁着野兽一样的光亮,喷着酒气的嘴缓缓逼近上官雪朱红色的樱唇,就当两人不足尺许距离时,上官雪突然冷笑一声,就在赵二柱意识到不对劲的瞬间,一团气浪至上官雪体内绽出。

火架还在剧烈燃烧,风还在呼呼作响。

位于军帐区最边缘的一顶,“咔嚓”一声,犹如闪电击中,登时四分五裂,赵二柱被一股气浪冲撞飞出去,上官雪浑身浴血,气息萎靡。

巨大的动静惊醒了熟睡的军卒,这些人第一时间提家伙冲了出来,紧张的东张西望,赵二柱已经翻身而起,冷笑着看向上官雪。

他也没料到这上官雪还留了一手,好在多了个心眼,在决定拿下上官雪之前将全部铠甲都穿戴整齐,如若不然,就不是仅仅破点皮肉那么简单了。

赵二柱抖了抖身上的泥土,看着手下个个如饥似渴的眼神,直接命令他们继续睡觉,他饶有兴致的舔了舔嘴角的鲜血,捡起地上的长刀,狞笑着再次向上官雪走去。

此刻,上官雪那双令人着迷的眸子仅有睁开的力气,面对接近疯狂的赵二柱唯有怒目而视。

刚才为了将赵二柱一击毙命,她忍辱负重,不惜以损伤气海为代价,将最后一缕用来冲击封印的元阳之气尽数爆发出来,然而还是没能阻止那只魔爪,只能让他变更疯狂。

眼角几滴清泪滑落,上官雪绝望的咬紧嘴唇,深深的闭上了眼睛。

赵二柱吞咽了一口血水,冷笑着一步步走来,脑海之中已经出现了上官雪脱去衣衫之后的曼妙酮体,毛茸茸的大手缓缓的伸向那洁白的抹胸衣,然而就当沾血的手指即将触碰到上官雪抹胸的刹那间,他忽然感觉到一股陌生气息向他走来。

多年行军的经验已经让他骨子里生出了一种本能感觉。

赵二柱猛然转身,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的长相,一道黑影闪电般在他眼前划过。

赵二柱颈部飘血,被切开一条狰狞的血口子。

他一手捂住血口,长刀猛向后扫,黑影似乎精心算计过这一刀的距离,小退两步,任由锋利的刀尖贴着他胸前划过,将他的衣衫划透,刀刃距他皮肉不足寸许。

赵二柱神色绝望,嗓子发出不甘的丝丝声,血在喷涌,气在外泄,黑影狞笑着看向赵二柱,就在他刚要挥出第二刀的时候,黑影手里的斧头似乎是早已规划好了方向猛然劈下,只听“咔嚓”一声,赵二柱的右臂连同手间的长刀轰然落地。

此刻的赵二柱的脸连同那条刀疤已经严重扭曲变形,他绝望的看着近处的箫剑生,模糊的目光中出现了那么一会短暂的清明,这一刻他的目光中有惊恐、有不甘、有仇恨,但唯独没有一丝的后悔。哪怕他能为当初在泥井口犯下的滔天大错有一丝的懊悔,或许也不至于是今天这个结果。

箫剑生凄惨而无声的望向夜空,他在述说,在咆哮,在宣泄,即将断气的赵二柱或许能读懂,但远处那双迷离无力的美眸应该能猜到。

箫剑生叹了口气,再次举起了斧头,阴森森的斧影划过夜空,有颗人头滚落。

他听老人们常说,无头的尸体是不能进入轮回的,永世被关在地狱。

夜深人静的时候,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声与众不同,上过战场的军卒或者亲手杀过人的军卒都知道那种声音代表着什么,所以,他们都被哪一声咔嚓声惊醒了,仓皇间睡意全无,马不停蹄的冲向外面,揉着眼睛刚好看到赵二柱脑袋落地的刹那。

此时,赵二柱还没有完全倒下,很严格的说他是面向箫剑生跪在地上的,齐齐断裂的颈部血涌如井喷,射向夜空,誓要与那火苗一比高低。

忽然,有人在过度的惊恐后回过神来,朝着夜空沙哑喊道:“赵二哥被人杀了,快抄家伙,快抓刺客,快!快!快!”

乘着现场一片混乱,黑影飞起一脚将那颗面目狰狞的头踢入火中,反身冲向白衣女子,拦腰抱起撒腿向夜色中冲去。

终于,有眼疾手快的军卒拉满弓,对准黑影消失的方向,射出了愤怒的箭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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