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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节 *泡沫
作者:紫藤萝瀑布本章字数:3237更新时间:2020-02-22 12:17:29

“咳咳。”宁群星看到东太今璨正在专心致志地在柜台上修理一块表,而对面正坐着一个女孩,留着俏皮的短发,身着灰色小西装、白色短牛仔裤,露出修长的白嫩的双腿,她捧着双手,耷拉着脑袋,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东太今璨看。

“嗨!”苏雪儿打招呼道。

“苏雪儿,”君野香盯着她令人眼前一亮的装扮,“……hello!”

“你不直奔篮球场,在这里干嘛?”东太今璨问。

“约大家一起出去玩。”宁群星两眼发光。

“有趣……”东太今璨望向宁群星,疑惑好奇道:“你怎么还不走?我又不打篮球,现在没有空。”

“有心情吗?”宁群星靠在门角问。

“你有什么事儿……在等人还是干啥?”东太今璨猜测道。

“君野香,你好了没有?走啊!我在等你。”宁群星忍不住突然开口道。

君野香拿好了新的麦克风,震撼的目光投向他,东太今璨如有所悟地扭过头,默默注视着宁群星牵起君野香的手离开。

“你不会又……忘记了吧,傻瓜?”

“嗯。”

“那要我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出现在你眼前,你才会……”

“才会什么?”

“记得我喜欢过你。”

“但学校是不允许早恋的。”君野香有所戒备地说。

“那我们现在不正在早恋吗?”

“那我不见你了。”

“那……再见!”宁群星扭过头正准备离开,君野香扯住他的衣服,一用力将他的体恤扯了下来,显现出他裸露的锁骨和躯干,“你要干嘛?”宁群星饱含情愫地望着她,像星光一般倒入,仿若要溢了出来。

“……”君野香默默无语。

宁群星自动凑了过去,围住她,他的头发扎着她的肌肤,肩膀贴着她的手臂(她的双手搂了上去,似若抵挡之势),说:“喜欢你亦若星辰。”

“修好了?”

“嗯。”

“不用给钱吗?”

“不用……我们是朋友。”

去什么地方玩?

海滨广场,咱们去吹吹海风,钓鱼,打沙滩排球。

君野香骑在柏油马路上,又一次。才知道,那是一个突如其来的梦境。“垮嗒”一声,自行车跌落在地,君野香也贴地不起。

不用问,那句“喜欢你,伊若星辰”,自然也随着一阵风烟出走了。

宁群星从来没有对她说过,“喜欢你”这个字眼。一直以来,都是间歇性失忆症在打压自己的内心,将虚假变为现实,或许这样能够弥补自己内心的空白。

上个星期天,宁倩英老师还怀疑自己成绩下滑,是由于早恋问题呢!

可是这个结论一向都是错误的,她君野香只有可能暗恋别人,甚至到了深深暗恋的程度,也不可能吐露心声。

一年级的时候,那个时候,宁群星与他们融洽相处过一段时日,老师的眼睛大概是雪亮的,能够看出谁喜欢谁,只是蓝海宁那个时候或许已经猜出了野香是喜欢宁群星的……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性,她也看出来了——宁群星也是喜欢君野香的呢?

半年时光飞逝而过,宁群星那时还未给自己的头发染任何颜色。一句话未道明,便离开了她所停留的世界。此后,视线所及之处,都没有他。

亏君野香还苦苦惦念了他那么久,从上学日到星期日,再从星期日到开学日,但是——都没有他的出现。

所有的事情,大概都是由她亲手拼凑而成的,可是那时的记忆以及过往,已经回不去了。

听百纳川说,那个人,大概会离校,因为被篮球学校录取的事情。

……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今后只要有关于宁群星的回忆,一切都不将存在。

君野香会选择忘记一部分使自己难过的东西,正如,忘记了她生命当中最宝贵的一个人一样,那个人,就是从小一直陪伴她长大的外婆。

今日天气阴郁,沉闷的氛围是阴天惯有的表现方式。

淡淡的几抹云,像星点一般,风也轻扬,吹拂着这广袤的天地。

绿野之店的外面,从内到外,毫无生机。

君野香给自己列了一个清单,上面用去年蓝海宁给自己的钢笔描写着蓝图与未来,去年,二十五岁的蓝海宁是他们初一A班的班主任,一迈出象牙塔就进入了他们学校任教,圆乎乎的脸颊经常挂着好看的酒窝,说算是龅牙的牙齿也特别小巧可爱,正如蓝老师的身形与性情一样。但是……说明一点,蓝老师绝非是一个极其温柔的女生,她是一个典型的火辣女生,虽然平时老爱穿着清新风格的连衣裙,踩着十分俏皮的高跟鞋。

说话连字造句也十分快,简直可以用“快人快语”来形容。

那年也是金秋十月的时候,蓝海宁与一位男老师结婚了,就在金野一中进行他们的婚礼,所有的同学都见证了她的幸福与快乐。黑色的轿车开进了学校校门,迎接新娘的男人是一个特别高大帅气的男生,穿着得体,一身西装。

据八卦的同学反应,蓝海宁与她的伴侣分隔异地,两三年之后才结了婚。

君野香那时性子淡漠,当蓝海宁捧着鲜花,身边围着一群同学的时候,君野香还在阳台边遥望。君野香静静地遥望,静静地凝望着蓝海宁的身影,只因为自己穿着一双磨脚的凉鞋。一上午的时间,走走停停,这双粉红色的塑胶凉鞋已经将君野香的脚后跟折磨得血肉模糊了。

碍于这个原因,君野香迟迟没有下来……

类似这样的场景还有很多,她总是在相遇与相逢之中错过,最终留下一段又一段遗憾。

原因只是自己无能为力……

别人轻易能够做到的事情,她总是在触不可及与遥望之中辗转悱恻。

夏日的风扇吹散了一股徘徊在室内的热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安上空调,就像学校原先被拆除的种满玫瑰花的花坛什么时候才能够再现,一座偌大的花坛走到生命的尽头就连一片花瓣都不剩下,原因只是校长为了防止学生陷入早恋,所以学校操场后面原来并未有围墙的地方也竖立起了威风飒飒的围墙,大概也只有早些年的学生才能够享受那时的待遇吧!一进入校门,就嗅到了玫瑰花的芬芳扑鼻。一踏入后操场,就能够欣赏那片未被一道厚厚的障壁所遮掩住靓影的小树林,还有农民伯伯开垦的田野。

之后,过了两三年光景,就连古朴而老旧的教师宿舍也变了模样。十多年的老房子说拆除就被拆除,到最后一丁点儿可以供回忆的东西也没有被剩下来。

那时,君野香、双子、浴雁以及所有的同学旧友都渐渐远离了这座家园。尽管那里还依旧呆着他们的蓝海宁、宁倩英、木玥君老师……

失去了有关于一个人的宝贵记忆,也就连跟着失去了一颗可以持续跳动的心。

君野香没有了宁群星,如同草地再也没有了星辰照耀,宁群星没有了君野香,也如同星辰黯淡无光。

人,终将是要彼此分别的。

三年级的元旦晚会,那时的宁群星已不复存在,头发褪去稚嫩的颜色,改头换面。明明不会唱歌,还站在台上肆无忌惮地乱乱唱,扯破喉咙,音响里全是难听的嗓音。与实际面目不符。一首《父亲》,一首《朋友》,代表着那时你我之间心里搁藏着的旧时忆。

所有的同学都特别高兴,撤去了篝火,站在板凳上眺望舞台上面的精彩。台下,地面上瓜子皮儿像极了天上绚丽盛放的烟火,还有星光黯淡的星辰。

君野香与宁群星在台下的铁树相遇,那时,他分明已经认不出她来了,也许是忘记了,也许是故意装作视而不见。从君野香的眼睛里,反射出了宁群星对她的莫名的恨意以及厌弃。那是一种仇视,正如他仇视这人生一般……

可是一年级的时候,他带给君野香还有其他人的,明明不是那样的。

在一年级的合唱比赛中,宁群星就站在她身后,当她由于近视看不清前面的提词板而提前唱出声的时候,宁群星动手碰了碰她的手背。

当那时君野香第一次被蓝海宁选上当纪律委员的时候,宁群星还和他的小伙伴周媛公开向自己叫板,向老师说自己的不称职。嬉嬉闹闹之中,争执之中,他们逐渐远离,但是绝非是现在的冷眼、熟视无睹。

他们最终成为了陌生人,明明那时候,他们还有过交集,在食堂的时候,宁群星就在窗外窥看自己的面容以及身影。

她不可能忘记,对这一切的一点一滴,真实存在过的东西……

有关于宁群星的所有事情,她都不会忘却。

考试的时候,宁群星细声言语,向自己借东西,中间与宁群星隔了一条过道的君野香伸手给他递了尺子,笔芯,结果他都一一摇头。那大概就是他们唯一有过的谈话了吧!其实当时她自己都不清楚他究竟是要干嘛。所有的青涩、暧昧皆在扑朔迷离之中产生了。好像有时候眩晕时出现在眼边的日晕以及光圈,伸手而触不可及。

而一旦试图想要往捅破事实真相的这条道路上努力,就像伸手去碰七彩泡泡一样,一触即破。所有的美好都将瞬时间烟灰飞灭,一去而不复返。

至于那时候男同学对于女同学的欺负呢,在君野香眼中看来,指不定会是一场带着些许喜欢意味的捉弄,宁群星和他的小伙伴就在她清扫垃圾的时候,吃着嘴里的零食,然后就当着她的面儿朝地上随手丢去垃圾,似乎还对此行为感到一阵洋洋得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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