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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作者:木子奇本章字数:3918更新时间:2019-02-18 21:27:02

月碎一地

苍凉而孤独

恰似某人

余留下的决绝

寂寞而悠长

……

星君老儿端起镶着胡桃木柄的青铜圆嘴小壶,比我貌美的紫衣仙婢托起一个翠玉制的形似荷叶状的敞口水器,很是专注的往圆嘴小壶里注了些清泉,比我肤白的黄衫仙婢挑来一只金箔装潢的小炉子,在茶几左侧选了个与星君有益的位置默然放下。

星君说,下界凡人出狱,专食新鲜豆腐去晦气。故儿,他决定在鱼笺雁书楼后院,架炉烹一壶新茶,贺他解禁之喜,也有驱浊之意。

从一清二白的豆腐直接变成炉子烹茶,星君老儿的点子,若是不稀奇古怪一点,也就不配称作星君老儿的点子。

我见怪无怪,揶揄笑道:“星君这法子,倒与皋月那厮略显苦涩的“有口难分”,可平分一下秋色。”

“小娘子当真不明白?”

时至今日,也就是星君老儿还能与我这般心平气和的,就那日之事探讨探讨。

“反正小夭永远是稀里糊涂的那个。”我翻了翻屁股,将整个腰身斜在青色竹腾靠背椅上,一心两用的剥着卯辰殿特意送来的瓜子:“不懂又有何稀奇?”

“啧啧啧~月余不见,小娘子这不辨是非的本事又看涨了。”星君老儿对我及云澜阁的兴趣燃到忘了今日唤我来是烹茶庆贺这个目的,歪头瞪眼,任由金箔炉子上的铜壶滋滋作响,也要与我咋舌胡闹:“啧啧啧~老儿的小白龙,情路坎坷呀,情路坎坷呦~”

我牙痒皮更痒的伸了一个中规中矩的懒腰,四五粒不知何时掉落于衣襟里的瓜子,一个两个皆被抖了出去,翻腾翻腾,整好滚到星君脚边去了。

“哎呦呦~”痛惜完情路坎坷的小白龙,老儿又抖擞抖擞一分神气,大大咧咧弯腰将脚边那几颗花白花白的瓜子一一拾起,再又叠在手心里吹了吹:“卯辰殿的瓜子糟蹋了可惜,糟蹋了可惜。”

说罢,果将那几粒不值一提的瓜子又悉数放回到瓜碟里。

我讪讪一笑:“嫦娥仙子连月宫独有的一株月桂树皆大方送了给小白龙,星君却为几粒不是鱼笺雁书楼的瓜子与小夭置气,这神仙与神仙,当真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吖吖~”星君老儿定是让禁闭将脑子给憋坏了,但凡听我讲了一点什么,总总是要比惊世骇俗还惊世骇俗的一惊一乍着:“小娘子是如何晓得的?”

身为一根体质奇特的羽毛,哈欠是用为提神才会打的,懒腰是用以醒脑才要伸的。

凤凰说:再顺其自然,再理所当然的事,也总总会一个两个例外,此乃劫数。

对此,我深以为然。

比如,跟一个脑子被憋坏的神君闲聊。不管我伸了多少懒腰,这打不起来的精神就跟缩了头避世的乌龟一般,怎么都拉不出来。干脆往茶几上一趴,话说得那是一个有气无力:“星君是怎么晓得的,小夭便是怎么晓得的。”

“啧啧啧~”在星君老儿不厌其烦的砸吧声里,我趴着抓起一把瓜子:“小娘子这不辨是非的本事又看涨了。”

左右磕了三两粒,心里便思忖星君今日是真讲不出比“小娘子这不辨是非的本事又看涨了”更高深的话来,聊兴顿是被败得一塌糊涂,连带口中的瓜子也变得索然无味。

还不如回去与皋月斗嘴,乐趣无穷。

我将手里那把瓜子又闷闷不乐放了回去,懒洋洋起身,面朝西而视,一丝不慌不张的惊讶就在我目视中,慢慢爬上了我的脸。

前铺后垫就算齐备了,这便嘀咕一声:“都这个时辰了~”

接下来我本要说:时候真的不早了,小夭须回云澜阁伺候小白龙,与他研磨云云。

有所谓,打柴问樵夫,驶船问艄公,打岔问星君。

后面真正的紧要话还未来得及说出,老儿已起身学我眼望西边,大叫一声:“哟呦呦~瞧这银光奔泻的云海~”我张了张嘴,星君玩世不恭的脸上挤出一丝风中残烛的痴笑,心酸的与我望上一望。

怜悯就似一个人来疯,逼着我截趾适履,闭了嘴。

“小花儿~”

老态毕露的星君一声矫情,一个摆子不知从何处打来,只觉头重脚轻差点就给他跪了。

现放好好的小娘子不叫,这~幺蛾子,定有幺蛾子要破茧而出。

我暗道一声不好。

“瞧瞧,那云海似远在天边~”老儿眨巴眨巴,双眸就似架在金箔炉子上炙烤多时的铜壶圆嘴,吐出水汽无数:“又似近在咫尺,这个时辰呦~正是吃茶闲话两相宜。”

我点头哦了一声,不忘纠正纠正:“星君,是小夭。”

星君老儿弯起手肘,油盐不进的抬起袖子,于两眼之间来回揩上一揩:“从前每每到了这个时辰,小白龙总总要陪老儿两相宜的~”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幺蛾子要来了。

“~适才一听小花儿~”

我咳了咳:“小夭~”

“适才一听小花儿~”

“小夭~”

我咬着牙根,愤怒的笑道。

星君老儿堪堪将袖子放下,充满水汽的眸子装着既远又近的云,难怪俗世恩怨里总有凡人浅唱,好一朵雨做的云。

当真是脆弱。

“适才一听小花儿~”

罢了罢了,作为一根宽宏大量的羽毛,实是不必与一个脆弱的老儿计较。

小花儿~便小花儿。

我讷讷,破罐子破摔,并不尽然是这罐子破得自个要往地上摔,也有可能是旁人敲破了罐子还不肯罢手,非得摔一摔。

比如,此刻。

“~提及时辰,老儿就想起当初与苍旻小儿在凤凰山双宿双栖的日子~”

凤凰山?

我当下一惊,倒不好奇小白龙与星君老儿是怎样双宿,又是怎样双栖,只道:“星君与小白龙曾在凤凰山住过?”

老儿迟了迟,那一眸的水汽蒸腾快到叫我怀疑是不是卯辰殿那位正躲在暗处与他帮衬。

事实证明,我不但多心且还眼瞎。

堂堂星君老儿会被区区一个禁足憋坏吗?

我将那张突然被奸诈取而代之的脸瞅了瞅,再瞅,便是一脸的黯然,黯然。

“好了没?小娘子~”

星君老儿四平八稳的斜在青色竹腾靠背椅里怡然自得。

我蹲在金箔炉子旁边专心致志的煽风点火,听得星君这声叫唤,紧又挺胸抬头与那躺着享福的小老儿露出一抹温柔浅笑:“快了,快了。”

“这‘快了快了’莫非是个人名?”星君老儿一鼓作气挺直腰板酸溜溜道:“老儿瞧小娘子叫了一个时辰。”

“唉~”我叹了叹,扶着藤椅手柄,可怜兮兮道:“不是小夭埋怨星君,好好的炉子生得正旺,何故要一壶热水灭了重燃?这~这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找事吗?”

“啧啧啧~不埋怨?这叫不埋怨?这明明就是在埋怨嘛~”星君老儿一跃而起,手背敲着手心啪啪作响:“竟然小娘子无心为老儿烹茶,那老儿也无意将小白龙在凤凰山的事讲给小娘子听。”

又来了,又来了。

明知我此刻的委曲求全皆是为了听他讲过去的事。

哼,拿了鸡毛就当令箭。

我忍了忍,笑得心不甘情不愿:“星君息怒,息怒~”

小老儿扭着身子长长哼了一声,眉角眼梢皆是得意。

我讪讪,上前抓住他的袖角轻轻摇摆,还不忘细声细气哄上一哄:“星君莫要生气,只怨小夭灵力不济,才会让您老人家这金箔炉子瞧不上,故意使了气不让小夭点着。也怨我家凤凰,生了养了小夭,竟不好好教小夭,空有一壶清泉在手,烹不出茶来。”星君听得面色缓和,我笑得皮肉酸痛:“星君也讲了,这炉子都点了一个时辰,小夭能不着急?”我瞪大双眼,表演继续:“心急如焚呀~这才口不择言伤了星君的心,星君您大人有大量,自然不会与小夭一般见识,是啵?”

“哼~”

星君老儿眼尾瞥了瞥我,从鼻子里跑出来的这声“哼”柔善许多,我趁热打铁,继续摇着袖角:“星君呀,生气事小,替您驱浊事大,您就高抬贵手,先点燃了这炉子,且让小夭烹茶孝敬吧。”

“算你乖巧~”

星君袖子一挥,一束光跌落在冷冰冰的金箔炉子里,听得嘭一声,火冒三丈,丝毫未有夸张。

我扶额擦汗:“星君,烹茶而已,委实不必如此气盛。”

“噢噢噢~小火慢烹~”星君躺回藤椅里:“小娘子被调教得真是有声有色了,有声有色~”

我呵呵两声,能将夸人的话说得跟骂人一样,星君,还是那个星君。

“星君,卯辰殿金乌神君派子辰仙子送来葡萄一盆。”

鱼笺雁书楼的大仙婢墨染仙子来无影走无声,亭亭玉立现了身,纤纤玉手紧托一水晶果盆,盆里尽是个头饱满圆润的深紫色葡萄。

一眼瞧去,竟比云澜阁的还要鲜美。

“吖吖吖,焱熠小儿终于懂得尊老啦~”星君吐出红色的舌尖将上下两片嘴唇舔得水润十足,张开双手正要接下那只水晶果盘,墨染仙子却小小退却半步,微微浅笑道:“子辰仙子说,金乌神君知小夭仙官爱食葡萄,特意去百花上神那求来的,说是今年份味道最爽口宜人的。”

焱熠这小子终于懂得爱幼啦~

我竖起耳朵听到这里,忍不住在心里暗自说道。

“咳咳~”

星君老儿尴尬有足,一屁股再次跌回到藤椅里,一张被涨得通红的脸,眼见就要演变成恼羞成怒。墨染仙子却只是浅浅瞧了一眼,就托着果盘从他面前招摇而过,与我行了行礼:“小夭仙官,可是让墨染将葡萄送回云澜阁?”

我正好举着圆嘴小铜壶往茶碗里倒沸水,听了墨染这一问,便搁下小铜壶,将茶盖仔细盖好,方转身作答,本想赞她思虑周全,劳烦她送一下。却被墨染身后那双垂涎欲滴的眸子吓得回心转了意,干干笑道:“不过是一盆葡萄,何必送来送去的麻烦,今日叨唠星君多时,小夭无以为报,就借花献佛将葡萄转送给星君便是。”

“好好好~”星君拍着双手赞道,墨染的小脸沉了沉:“子辰仙子此刻正在大殿候着,说是她家上神一再叮嘱,葡萄是送与小夭仙官的,若小夭仙官想与旁人分享,也只能是太子殿下。星君就莫要小孩子气,为难墨染与子辰。”

“吖吖吖~”不听此话还好,一听此话,星君,炸了:“焱熠这混账小子,气死老儿了~气死老儿了~”

“谁说不是呢?”我忍着笑,在替星君打抱不平之中施施然接下果盆:“殿下今日去大殿了,此刻送过去也不在,小夭便在这里吃罢,还请墨染姐姐替小夭向子辰姐姐道一声谢。”

墨染应下,退去之前,还不忘瞧了气急败坏的星君一眼,叹气摇头,一脸无奈。

等到那片墨染的山水画远去后,我将果盆往星君怀里一塞:“星君,莫要忘了小夭的好。”

星君抱紧盆子,迫不及待的捻出一颗葡萄往嘴里一丢,顿是眉开眼笑:“甜,真甜。呵呵,忘不了,忘不了。”

我颔首连连:“那~”

“老儿晓得你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星君拿话直接堵了我的嘴:“放心,放心,想问什么尽管问,老儿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只不过~”一连吞了八颗葡萄的星君,颗颗皆是吃葡萄不吐葡萄籽,我记忆犹新的将腮帮子捂了捂,总觉牙根在阵阵发着胀:“天大的事,也得等老儿将这葡萄吃完了再说,是与不是呀?”

“是是是~”我笑得牙痛腮帮更痛:“小夭不急,不急,星君您慢慢品味。”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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