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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作者:木子奇本章字数:4209更新时间:2019-02-22 17:41:49

一页浅舟

一滩深水

一抹倩影

一缕牵绊

远去了

远去吧

……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我似撒网捕鱼般,不管是正光余光只要是眼光,皆都投入到这济济一堂的酒宴里。

不消一盏茶的功夫,果真瞧出一个大概。

了无这只大鹏鸟,修仙问道无有所成,酿酒设宴的本事倒通天彻地容不得他人小觑。

瞧瞧这满殿,叫不出名字或叫得出名字亦或叫不出名字只混了个眼缘的,哪个不是仙气缭绕、气宇轩昂?

我家凤凰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我深以为然。

比如,此时此刻于下界凡人眼中,或亢心憍气或傲世轻物的神仙得了美酒佳肴,也不过与俗物一般无二,三三两两并肩席坐,推杯换盏里耳语窃窃,醉眼挑灯间隔纱观舞,一个酣畅淋漓,实难道尽言清此中滋味。

快活似神仙,亦不是毫无道理的。

我揣着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明白,很有自知之明的寻到席尾一处靠墙且又略微背光的位子。

他人瞧我,暗影朦胧;我瞧他人,个个鲜明。

得天独厚得很。

嗯,若是~我于舒坦里小小的皱了皱眉,踮起眼尾一抹余光,若是能将身侧这只忧心天要塌方、娘要嫁人,满面凄风苦雨的大鹏鸟省了去,那便真真是既得自乐又不误寻混混的绝佳之所。

略憾,略憾。

叹息蹉跎里转念又想:月有阴晴圆缺,万事岂能尽全意?少不得兀自释怀释怀,便盘膝双腿挺直腰杆仔细与那杯光壶影觥筹交错里寻觅,寻觅。

“大鹏鸟兄~”

萱草说我眼里容不得沙子,此刻我是真的认下了。

释怀释怀,却总是不能释怀。

“了无!”

紫衣神君于欢言笑语里送来一波晦涩至极的眼神,极力与我纠正道。

我单手支脸,斜倚着身子偏要同他固执到底:“大鹏鸟兄~”说罢,还故意停顿了观其脸色,惊涛骇浪里似磐石坚毅的额角青筋毕露着,一场风暴眼见无可避免。奈何,紫衣神君脉息起起伏伏升腾跌宕一番后,又悄然归于平静,且还不忘将口鼻严防死守,不放出一言半词。

上神就是上神,再也不似从前毛躁。

我笑得意味深长:“大鹏鸟兄,小夭不过是想借贵宝地寻个朋友,当真无心蹭酒贪杯坏了情趣。鸟兄,随意招呼招呼即可,万不要这般用心。”

吃着嘴上亏的紫衣神君佯装未听见,水静无波的将酒杯举了与邻座仙家遥相呼应,你一句恭贺我一句赏光,礼尚往来得恰似高山流水,近不到头远不见尾。

细水长流,无有方休。

我默了默,只好将咔嚓咔嚓作响的指关节,与手肘下老槐树墩子制成的宴台,小小短兵交接一场。

但听嘭嘭嘭三响之后,紫衣神君举过头顶的玉杯受了惊,洒落酒水三两滴,回头与我愕然一望。

“大鹏鸟兄,你我好歹相识一场,没有情分也有情面。小夭再不济,也要让自个守着规矩行事,不与鸟兄添新堵。”我一边瞧着台面,一边怂恿他:“鸟兄该干什么便干什么去吧。”

“坑蒙拐骗才入的酒宴,不是来寻酒解馋,却说寻朋友。小夭,当年的大鹏好骗,如今的了无可不好糊弄。”

闷了这般久,愤懑不已的紫衣神君举起玉杯一仰而尽,放在席垫上的屁股果然应了那句:酒壮英雄胆。

坐得是愈发心安理得。

我唏嘘唏嘘:“大鹏鸟兄竟这般信不过小夭,那何不干脆将这席面撤了省心?”

紫衣神君闻言,褐色深眸很是激动的闪上一闪,我瞅了瞅,倒有“一语惊醒梦中人”之嫌。

锵锵这么一想,真见他起身将手挥了挥,远远一青葱仙童见之,步履如飞的迎了过来:“上神,有何吩咐?”

眼笑眉舒的紫衣神君挽起一方宽袖,露出一只五指皆如削葱根般漂亮的手,先是将离我不远的那把云纹白瓷玉壶指上一指:“这~”后再将腰半之处呈现琥珀色的玉杯指了指:“还有这,统统撤走。”

青葱仙童听罢,水嫩水嫩的粉面上快速激起一层名叫惊讶的涟漪:“上神,此举可非待客之道。”

吾,倒是一个通透且明事理的童子。

我按捺不住心中喜悦,伸手将他那小脸含在指尖里想要好好奖赏一番,这才刚使了力又思前顾后忧心是否用力过甚,将他嫩若鲜豆腐的小脸掐得失了水灵,踌躇不定里,只好虎头蛇尾潦草收了场。

可惜,可惜。

我引以为憾的将手指搓了搓。

大鹏这鸟摆出一张激动过了头的脸,张口结舌,健硕挺拔的身形里摔出一个猝不及防的冷颤,诚惶又诚恐。青葱仙童稚嫩不失纯真的脸上,忽闪着一双浅蓝色的水眸,此刻正袒露出非比寻常的老练,于这风轻云淡里将我染指过的脸颊捂了捂,笑得恬不为意:“仙子可是在调戏?”

我想了想,“调”算不上,却是真心“戏”,便道:“一半一半。”

大鹏这鸟眼珠子一沉,比棒打鸳鸯的棒子还要横眉怒目:“莫要再讲,污言秽语莫要再讲。”

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青葱仙童古井无波的望了望自家上神,再又沉心静气的望了望我,最后炳如观火的笑笑:“上神既不愿听,那小仙便不再多言。只是~”他将望我的眼神如那平地风波般猛的黯下去几分:“仙子日后若再要调戏小仙,还请直说~”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到底是谁要调戏谁?

泰然处之的仙童撇开我一头雾水的脸,行了个十分端正的礼,慢条且斯理:“纵然晦涩难懂显有闺阁情趣,但小仙兴致高雅,独爱刀切斧砍直截了当与心上人示爱的神女仙子。”

有眼不识泰山如凡人,调戏不敌豪放如凤羽,果然是一浪高过一浪。

我扶额擦汗,若皋月在此,定又一口老酒喷得点滴不剩,且还要强送我四个大字:有眼无珠。

幸而,幸而。

我虚虚一笑,不想大鹏这鸟的怒火却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只见他威严赫赫几句,转眼就将这跌荡放言的仙童训得俯首帖耳。

了得,很是了得。

“蓬莱仙人顾念相伴之情,临别之际曾替了无卜了一卦。”刚将仙童训走,怒火未消的大鹏这鸟又马不解鞍的调转矛头,冲我埋怨发难:“若不想阴沟翻船,定要远离凤凰山小夭。了无的酒肆简陋不堪叨扰,小夭仙官还是另寻别处讨乐吧。”

谁说我是来寻欢作乐的?

我睥了眼前这位很拉仇恨的紫衣神君一睨,情商如此堪忧,竟还不如月宫散养的兔子,便是白眼翻翻,耸着鼻翼哼了两哼:“小小阴沟窄门窄户且又常年枯水断流,莫说船舶,便是一叶尖尖扁舟驶入,定也要一路翻到底。这等浅薄常识,饶是下界三岁孩童皆能一眼识破,可叹大鹏鸟兄明明贵为上神,却还奉为至理名言敬谨如命,难怪修仙问道万把年仍是一株开不了花的铁树。”说罢,埋头将皱巴的裙摆摊在手心理了理:“世间万物,有因必有果,鸟兄白费上万年入不了天庭,当真不怨仙缘浅薄。”

“你……你……”大鹏这鸟煞白了脸,双拳紧握,疾首蹙额:“你要寻的到底是哪位仙家?”脚一跺,语气狠绝而凄厉:“了无替你寻,替你寻。”

成人之美,方是待客之道。

大鹏这鸟总算是开窍了。

我将刚刚抚平的裙摆小心放下,抬头侧脸与眼中藏着气急败坏,又流露一腔苦不堪言的紫衣神君安心一笑:“魔界小混混,圣意。”

大鹏这鸟讶了讶,续而冷笑一声:“你,你果然是了无命定的劫数……”

这话,我听得很是不乐意。

正要与他理论理论,我到底是怎么就成了他的命定劫数?

一袭水蓝色长袍于歌舞的姹紫嫣红里脱颖而出,醉眼迷情中两只小小梨涡若隐若现:“了无上神~”

我记得殿门闲聊时,众仙家唤他一声“郄芜上仙”,还曾取笑他三百年前追求百花上神碰了一鼻子灰,却不死心。

“郄芜盯着看了许久~”这略带醉意的年轻上仙,大着舌头与我相视一笑:“这位仙子莫不是上神心爱之人,才得上神如此厚待?”

平地一声雷,炸得满殿仙家皆是大气不敢喘一口,个个屏气凝神,活生生将这本可堪比下界都城花天锦地的大殿,哑出了万簌俱寂鸦默雀静之地。

我伶俐的瞅了瞅,貌似这是一个天大的瓜,大到谁也不知如何开吃,方都这般的得了失言症。

幸好我天生不爱吃瓜,也无心做那鹤立鸡群独出风头之事,实实在在只因心里最怵旁人针落有声的傻杵呆望,这才自救般起了身,抱拳与醺醺醉态的蓝衫神君解释解释:“郄芜上仙此言差矣,小仙岂敢枉做了无上神心上人。”说罢,我正要与大鹏这鸟套路套路,蹡蹡一望,骇了一跳。

身后的鸟人,下巴早已掉落在地忘了拾,大嘴巴撑得可放拳头。

叹息之中轻轻将头摇上一摇,满心满肺皆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小仙乃是云澜阁仙官小夭~”指望不上大鹏这鸟,我只好抖一抖羽毛精的机灵:“前来替我家殿下讨一坛,了无上神院角梅花树下深埋的新酿。”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仙家听罢,异口同“嚄”了一声,就似藏不住话的麻雀,叽叽喳喳乱成一锅粥。

“这便是太子殿下新晋的小夭仙官?”

“怎么看都不过是一孩提,不胜唏嘘,不胜唏嘘。”

“啧啧~确是与传闻大相径庭。”

“哦,那敢问仙尊,传闻里她又是个如何了得的角色?”

“这传闻呀~”一个遒劲有力的声音,于众多缤纷议论里拔得头筹,领着这群叽叽喳喳的麻雀音万声归了一,独留他一人分解道:“貌胜月宫仙子~”

“嚄~”

众仙家一齐颔首异口同了声。

“媚似九尾狐族~”

“嚄~”

众仙家一齐颔首异口同了声。

“身有婀娜千姿~”

“嚄~”

众仙家一齐颔首异口同了声。

“音如黄莺出谷~”

“嚄~”

众仙家一齐颔首异口同了声。

“上神,太子殿下驾到~”

我正被这一碗接一碗名唤“传闻中”的迷魂汤灌得三魂七魄移位成了七魂三魄,一个飞驰前来的声音好似一碗猛烈的醒酒汤,直接让我七魂三魄又归位为三魂七魄。

庄周梦蝶,浮生一梦。

我于睡眼惺忪里果见小白龙携着一股独有的清幽高冷贵气,寒面露齿似笑非笑的与一众仙家少言寒暄。身后仅跟的那位仙官,满脸焦色,一双锐目见着我,亦如螳螂捕蝉般锁死了再也不敢偏移。

我哆嗦哆嗦:葭月这傻孩子到底是被我连累了。

“小仙竟不知,竟不知太子殿下……这般,这般的好酒?”郄芜当真是醉了,碰触小白龙的手抖得十分厉害,握不稳的半杯水酒,就这么毫无悬念,洒在了那片玄色之上。

“太子殿下见谅~”青烟色的棕衡上神速速冲了出来,一手挽过清风吹不醒的醉酒上仙:“郄芜贪杯失态,棕衡替他向太子殿下请罪。”

大鹏这鸟同是一脸惶恐着上前去,抡起两袖正要言语,小白龙扬手一甩,沾了酒气的水渍消失无见:“棕衡、了无二位上神无须多虑,酒宴不沾点酒气如何算作酒宴?”

棕衡释然释然。

大鹏这鸟淡笑淡笑。

我砸吧砸吧,表里不一。

“殿下既然来了,还请上座。”

大鹏这鸟上前一步,小白龙淡然轻笑:“多谢了无上神美意,只是本太子不胜酒力。”

“殿下既不爱酒,那为何不请自来?”

被棕衡按在肩头的郄芜,仍是不懂安分的放肆着。

大鹏这鸟默然默然,棕衡叹然叹然,众神汗然汗然,独独剩我抿嘴一笑:这酒疯撒得好哇。

“寻猫~”

一束寒光刺了过来,还等不及殊死搏斗一番,我好似有点天旋地转,却也顾之不及,唯恐众目睽睽之下变作了猫,日后无有面目在天庭立足。

赶紧委屈兮兮的与小白龙讨饶:“瞄……”

咦~我张了张嘴:“瞄瞄瞄……”

这~这是个什么情况?

“本太子这只猫最是淘气~”

小白龙凛冽的声音自上而下在我头顶响起,我打了个冷颤,似是感受到死亡威胁一般惊恐道:他的手为何耷拉在我头顶?为何顺延滑下摸遍了我全身?

“好在她未扰乱上神特设的酒宴。”

小白龙垂目,狠狠一笑。

我哀鸣哀鸣:我的面子~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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