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这是?”
花宁疑惑不解地看着陆明哲向自己伸过来的那把剑,要是她没眼花,这应该就是他刚才搁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把吧。
只是他如今此举却是何意?
“拿着啊,还傻乎乎地愣在那干嘛……”
“嗯??”
花宁还是有些莫名其妙的。
“你不是想要见面礼吗?如今,为师就把这剑送你当见面礼了,怎么,有胆量开口要没胆量收?”
陆明哲嘴角微扯,拽拽地朝不明所以的花宁说道。
他见花宁不收,还不惜动用激将法。
岂料对方听了脸色却像五色盘似的,各种颜色转个不停,最后停留在白色那格上。
“师父,你确定这是给我的?”
花宁有些不可思议。
送一个花季少女礼物,不应该是头钗、手链、耳环或胭脂、水粉、服装之类的小饰品吗?
送一把薄如蝉翼、削铁如泥的利剑,这实在是太骇人了,有没有?
还是她从书上了解到的风俗人情错误了,如今的朝代,女子不爱红妆独爱武装。
可能,真是如此吧。
毕竟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是从书上得到的,全属纸上谈兵,或许,时代变迁,所有的一切都已改变了呢?
就在花宁还在犹豫接与不接的时候,陆明哲直接拉过她的右手,强制性地把剑柄递到她手上。
然后手一松,那剑柄平躺在花宁的手上。
为了不让之从自己的手中滑落,花宁只好紧紧地握住柄身。
幸好,这剑倒也符合其外表,轻巧且精致,像花宁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也可用一只手轻易把它托起。
“呵……”
花宁学着书上描写的那般双腿一跨,右手迅速地把剑平摊出去,停留在离陆明哲前胸不足一寸之处。
本以为对方会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大惊失色,谁料陆明哲看了她这一架势,只气定神闲地说了十二个字:
“架势有余,气势不足,花拳绣腿”
如此,花宁可不服了,顺口就想反驳,只是后来想想,两人今日才初相识,不能给对方留下一个不尊师重道的不孝感。
再如何说,这人也受了自己礼,假假的也是一个师父。
即使这师父她认得心不甘情不愿的,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怎么,不服?”
陆明哲挑眉,大有一种不服来战的架势。
也不知是何原因,他就是能从花宁那轻微的表情中察觉出她的一些所思所想。
“徒儿不敢”
花宁低眉顺耳的回答。
虽然此时的她心有不服,但还是屈服在对方那似笑非笑的威胁中。
“很好,那就随为师来吧”
陆明哲说完,率先走了出去。
花宁见状,紧随着也跟了上去。
“哐铛”一声,那紧闭着的大门被陆明哲拉开,随即,隔壁花宁住的那间院子也传来了激烈的叫骂声。
“说,姓花的哪去了?”
花宁一听就知道这是孟浪的声音。
此声音掺杂着些许气急败坏、咬牙切齿的味道在里面。
很显然,对方闯入院子后,没找到自己,反而找莫忘撒气了。
“我不知道,这里就我一个人住,并没有什么姓花的姑娘”
这是莫忘的回答,只是此时的她虽然说得斩钉截铁,却明显有些气力不足。
“不知道,很好,等下我就会让你明白不知道的后果”
孟浪冷冷的说完后,里面霎时安静了一下,只是,突然间,一声女尖叫响破云霄。
“你们干嘛?别过来”
这声音带着惊恐,带着绝望。
“我们想干嘛,等一下你就知道了,放心,兄弟几人会懂得怜香惜玉,不会弄疼你的”
“是啊,小美人,你就别反抗了,从了我们吧”
“哈哈哈……”
……
几个男声交替响起,各种污秽的语言听得花宁紧皱眉头。
莫姨,莫姨……
从这声音中可以得知莫忘此刻正处于一个怎样绝望的处境中,可恨的是,自己刚才只顾着在这里与一个男人抬杆,而全然忘记了还有一个苦命且一心护主的女子正等着自己前去搭救。
此时的她,恨不得立刻抽自己几巴掌,来惩罚先前所相忘之错误。
“你们走开,走开……啊……”
凌厉的女声再次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布帛被撕碎的声音。
此时的花宁再也忍耐不住了,她提着手上的剑,风驰电掣地冲了出去。
“住手”
眼前所见到的一幕让她再也无法冷静下来。
莫忘被三个大汉狠狠地压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就连身上的衣服也因为受到拉扯而变得松松垮垮的。
其中还有一小部分甚至被撕成几块,露出一片片洁白如雪的肌肤。
她的身旁,那三个男子正虎视眈眈地看着,眼中均露出色眯眯的目光。
只不过,瞬间就被花宁的闯入而惊动,几人皆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似乎不明白这女子为何会在这里。
“呵,你总算出来了”
孟浪对花宁的所作所为嗤之以鼻。
在他的心中,花宁就是一个有点小聪明,但也是自私自利的一个人。
不然,为何会把自己师父留在这,而她却躲了起来。
不过,也罢。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的这种行为他能谅解,因为他孟浪也是同一类人。
只是谅解却不代表赞同,正因为是同一类人,他反倒更看不起这样自私,不顾他人之人。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逻辑,而孟浪就是这样一个纠结且奇怪的人。
花宁没有回答他,只是举着剑面无表情的走到莫忘身旁,对着几个大汉狠狠地扫了一眼。
也不等她出口,那几人见到她手中那把锋利无比的剑,皆不约而同地连连后退。
花宁把莫忘扶进里屋,而自己则持着剑挡在门口。
“小姐……”
莫忘满脸担忧地看着她,继而又说道:“你不该回来的”
“莫姨,没有该与不该,要知道,我们既然是一起出来的,那么也要荣辱与共,我只恨自己还是来得太迟了”
要不是因为那一桶洗澡水搅乱了自己的心神,依花宁对莫忘那看重的程度,也不至于会把如此重要的事情抛之脑后那么久才猛然想起。
“不,你快走”
莫忘含泪想要把花宁推出去,她看出来了,外面那些人很显然都惧怕花宁手中的剑。
她相信,只要不带上自己这个累赘,那么,对方必然可以安然无恙地逃出去。
虽然她也好奇花宁为何会有此剑,这剑一看就知道价钱不扉,手头没有点权与势,是绝对无法拥有的。
而据莫忘所知,花宁从花府带出来的行囊中并没有此物,更别说有银子去买了。
只是她好奇归好奇,却也知道此时此刻并不是相问的最佳时机。
只不过无论她如何劝导,就算自己出言不逊外加不顾尊卑礼仪的辱骂,花宁依然拿着剑挡在门口,表情依旧,一点也不为之所动。
“小姐,就当是老奴求你了,快走吧”
莫忘带着哭腔请求道。
可花宁只是一个劲地劝她赶紧回屋换衣裳,还直言自己会在此守候着,绝不让屋外那些人踏进屋里一步。
此时的她昂首挺胸,目光如炬地看着屋外的几个男人,脸上毫无畏惧之情。
莫忘虽然感动于对方的坦护之情,但也怕这种感情。
她怕花宁会因为守护自己,而坠入万劫不复之地,这是她最不想,也最不愿看到的。
“莫姨,你放心,要是没有成足的把握,我也不会如此的有恃无恐”
花宁自信地朝莫忘说道,而让她如此成足在胸的倚仗就是刚刚认的便宜师父。
她在赌,赌对方若是看到自己遭受到不平的待遇后,绝不会坐视不理。
至于对方是否有这个能力来击败孟浪,这是毋庸质疑的。
以对方那一副鄙夷天下,唯我独尊的架势,其靠山必定不容小觑。
而让花宁能如此笃定的理由是:
要是她没猜错,两家相隔那么近,而自己先前在那院子之所以没有听到这边那么大的动静,那是因为对方砌墙的泥土上加了一种隔音的装备,且巧妙的做成了一个拱形的围墙,把那嘈杂之声隔绝在外。
所以,自己的院子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那里却像是什么也听不到那般。
“小姐,你……”
“放心,我自有打算,莫姨,你相信我,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花宁打断莫忘的话,并不顾她的反对,直接把她推入屋内,并快速地把屋内的门从外往里头上,而自己充当得门神眼睛眨也不眨地守在门口。
“啪啪啪……”
就在她把一切事情做完的时候,几声响亮的巴掌声随即响起……
“精彩,真是精彩……好一对情深意重的主仆俩,这情景看得我还真是感动……”
孟浪一边拍着白白胖胖的手掌,一边假装无限感概的说道。
本以为这两人是师徒关系,没想到倒出乎她意料之外,竟一个是主,一个是仆。
他不知道花宁到底是哪个府中的主子,不过,能教出这么一个忠实的奴仆,其府中肯定非富即贵。
想到自己即将就要纳一名千金小姐为妾,他的内心中充满了兴奋与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