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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十五年前
作者:野苹本章字数:2381更新时间:2018-10-12 13:12:49

放空的旅行弹指瞬间,如此短暂,金弦陪孟蝶玩了两天便回学校学习了。金瑟的男朋友易弦也同一天离开了,孟蝶和金瑟二人又玩了两天,然后二人略有疲惫的拖着行李箱开启了返程之旅。

孟蝶站在家门外,这个对她来说冰冷毫无温度的家。风轻轻的飘过,昏暗的灯光中,孟蝶转头望见隔壁别墅亮着的灯光,不禁让孟蝶回想起十五年前,那时的她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自己生活在父母永无止境的争吵中。

又是一阵激烈的争吵声,那天她终于骨气勇气,抱着妈妈给她买的棕色小熊离家出走了,刚走出小区没多远,就发现一个男人跟着她,她害怕极了,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她想回头跑回家,可是那个在身后的男人却拦住了她的去路。

泪眼婆娑的孟蝶透过泪水,看见了刚搬来不久的隔壁的哥哥,小短腿奋力跑上去扑到这个哥哥的怀里,怯生生又满含希望的喊了声:“哥哥!”

被突如其来的妹妹惊了一下,这位小哥哥看着对他眨着泪眼,然后又往旁边示意他看了一眼一个站在路边柳树下的穿着一身黑色休闲装的男人的小女孩。

他抬起的手臂又慢慢放下,牵着她离开了。

可是回到家的孟蝶发现父母已经不再争吵,可是谁都没发现她离家出走过。家中冰冷的气氛,可是在这有着丝丝凉意的夜晚,隔壁哥哥牵着她的那只有力而又火热的手,让她的心头在这个糟糕的夜晚变得有了些许温暖。

可是一觉醒来,下午放学回家后,一片祥和暖色浓浓的傍晚,八岁的她经历了一生中到此为止最波涛汹涌却又咳不出的痛。

十五年前夕阳西下的傍晚时分,离开的不仅仅是她喜欢上的大哥哥,还有之前离开的母亲。她手中握着那张没送出去的画像。一天的时间突然失去了两份温暖。

那天早上起床后母亲像往常一样,只是说着一些她听不懂的话:“小蝶长大了,以后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凡事记得多忍让,一定要记得等妈妈。”

孟蝶依稀记得她进校门之前,母亲强忍着泪水对她喊了“等我”两个字。可是放学后的孟蝶没有等到任何人,最后是老师把她送回了家,从那以后她再没见过母亲,这么多年了,她过的好吗?她已经等了十五年了,为什么不再来看看自己?孟蝶日盼夜盼,在反复的肯定与否定中煎熬的度日。

母亲走后没过几天,家里就多了一个婀娜多姿的阿姨和一个伶牙俐齿任性的并且与她同岁的妹妹,然后爸爸便让她搬到了楼上的阁楼。除了她拿到的奖杯,这个家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不再属于她,她只是在这里寄居而已,只是一个等待中的时间旅行者。

没多久她又多了一个弟弟。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才明白母亲那天为什么离开了,可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她那么狠心不跟自己联系,半点音讯都没有呢?

她在这个家小心翼翼的生活着,没有多余的言语,沉默寡言,尽量隐身做一个透明人。即使这样还是经常被冷嘲热讽,遇上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还几句嘴,宣示着自己也不是那么被容易捏碎的柿子。

等了这么多年,母亲没有回来,但是却回来了另一份温暖,并且是在这几年慢慢生根发芽的蠢蠢欲动的温暖。现在她的大哥哥回来了,她不知道他的名字,他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孟蝶抿嘴轻笑,仿佛未来的生活又有了新的方向,又多了一份等待下去的力量。

一阵清风拂过,把孟蝶的思绪拉了回来,推开家门,父亲一家人正其乐融融的吃着晚餐,她的出现让满屋子的欢笑戛然而止。

“大姐,你回来了。”孟蝶的弟弟孟然起身对着孟蝶喊道。

“哼!”孟珠从鼻子中挤出一声,貌似又扫了他们的兴致,有些不满。

“孟蝶快过来坐下吃饭吧。”继母坐在饭桌前摇手示意着,笑的和蔼可亲。她总是在父亲面前扮演着温和慈爱、委曲求全的继母形象,让父亲以为从母亲走后自己就是个叛逆满肚子怨气的孩子,并且这么多年却从未被感化。

“我吃过了,你们吃吧。”说着孟蝶便提着箱子准备上楼。

“这又是去哪里了?也不跟家里打声招呼?知不知道你阿姨很担心你?”父亲对孟蝶冷淡的态度很不满意。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去哪里是我的自由。以前没有关心过,今天爸爸在怎么反而这么关心了?”孟蝶不咸不淡的轻声回着,字里行间却全是怨气。

“你!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已经到了艾服之年的孟成义被孟蝶毫不在乎的语气给气到。

“老公,别生气了,别跟孩子一般见识。孟蝶也蛮可怜的,毕竟我也不是她的亲生母亲。” 王晓怡楚楚可怜泪眼婆娑的劝导着。

“罢了,晓怡,这么多年让你受委屈了。”孟成义握着王晓怡的手像在宽慰自己也在宽慰王晓怡。

又在上演夫妻情深的戏码,孟蝶已经在他发作之前逃回自己房间里,随着年龄的增长,孟蝶对这个在所有眼中都温婉柔弱的继母越来越厌烦,从她上了大学以后就很少回这个家来住了。

孟蝶本来打算过一段时间所有事情上了正轨就搬出去住了,从阁楼方方正正的小窗户向外望去,正好能看见他在一楼的书房忙碌着什么,他的到来,打乱了孟蝶原本搬出去的计划,望着埋头于电脑中的他,孟蝶决定推迟这个计划。

就在孟蝶站在门外发呆的时候,庄千寒其实已经看到她了。他知道她今天回来,所以一直窝在书房,时不时的向外瞭望着。

看见她朝自己这边看来,他假装是在抬头看电脑屏幕,可是眼神确穿过电脑屏幕的上方落在黄昏下那双白皙红润的精致的脸蛋上。

十五年前,忠叔来接他的那个傍晚,他上车转身那一霎那,看见她手上捧着一张纸,一身黄色的连衣裙,披着齐肩的长发,见他回头,她怯生生的向前跨了两步,嘴角动了动,仿佛在喊哥哥,可是她终究没敢往前靠近,可能是对着一群穿着黑西装的男人有些害怕。

那天孟蝶一直目送他的车消失在她的视线中,站在原地呆了很久。

也是那天开始她就变得沉默寡言,每天放学回家,除了在家里画画,就是练琴,父亲每天都很忙,两人几乎见不到彼此,家里基本就她跟吴妈在。

吴妈在继母王晓怡搬进来之后,心疼孟蝶,坚持了一段时间,还是被王晓怡给遣走了。孟蝶一开始对王晓怡很抵触,父亲不在家的时候没少挨打。叛逆了一段时间后,小孟蝶明白了胳膊拗不过大腿,开始了清水寡欲的生活。

孟蝶有时候会觉得上天为她关上了一道门,一扇窗户,而后却帮她打开了一道门和一扇窗。令她放弃抵抗的原因之一是她有了新的朋友,那就是金瑟和金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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