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姜熠辰看着唐丽雯的背影，皱皱眉，“陈琴手里的东西，跟她有关？”

看来，他要比对方更快找到那个东西才行——虽然他还不知道，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长得什么样。

姜熠辰打定主意，转身下楼，正欲行动。突然——

“诶~你听说了吗？”

“什么？”

“凌菡要结婚了！”

“哈？！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我听凌雪亲口说的。”

“跟谁呀？她不是刚跟我们的姜总离婚嘛？这么快就找好下家了？看来传言没错，她才是婚内出轨的那一个吧！亏得姜总替她挨骂。”

“话可不敢瞎说。出没出轨，只有当事人才清楚。不过，她的确是和之前的绯闻对象结婚。”

“看吧，看吧！准没错。绝对是早有一腿了！”

姜熠辰脸色一沉，快步走过去，打断了两个职员的谈话。

“你们刚才说什么？谁要结婚？”

“姜……姜总！”

“我这就去工作……”

那两人对视一眼，惊慌失措地低下头，想要绕过姜熠辰，逃离这里。

“回答我。”无奈，姜熠辰死死地挡在二人面前。

“是……是凌菡要结婚了。”其中一位，小声地回答，“我也是听她的妹妹凌雪说的，是真是假，我……我不太清楚。”

姜熠辰的心猛地下沉，脸上的神色渐渐变得阴郁。

“姜总……我们先去忙了。”

见姜熠辰沉着脸不说话， 两人急急忙忙跑开了。

“都怪你！干嘛在背后嚼人舌根。”

“是你先提起这件事的好不好……”

不忘相互埋怨。

姜熠辰站在原地，血液仿佛凝固了，无法流回心脏。身体更像是定住了，虽然脚下踩着结实的地面，但是，他丝毫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仿佛踩在棉花上，飘在半空中……摇摇欲坠。

“她，”他伸手扶住墙壁，这才站稳，“要结婚了？”

姜熠辰愣了许久，像是想起什么，转身快步跑上楼，问秘书：“陈琴办公室里的东西，有没有人动过？”

秘书摇摇头。

“啊！我想起来了。”稍后，她又起身，看着姜熠辰，“刚刚唐总进去过。”

“唐丽雯。”姜熠辰心中的疑惑更甚。

“是的！姜总。”

“陈琴最近跟谁走得比较近？”

“不太清楚……她对谁都挺冷淡的。”秘书皱皱眉，“不过，她好像有个妹妹，还在读大学，跟她关系蛮不错的。”

姜熠辰点点头，当下打定了主意，决定查清此事。

正值暑假，陈琴妹妹想必放了假。姜熠辰驱车赶往陈琴的住所，那里已经被警察查封。他站在门口默哀了几分钟，转身离开。

“请问，”身后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您是谁？您认识我姐姐吗？”

“陈琴是你姐姐？”

那个女孩红着眼睛点点头，快要哭出来：“我姐姐太可怜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面前这人，竟是陈琴的妹妹。

“节哀顺变。”姜熠辰素来说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话，亦害怕看到别人流眼泪，只能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您是？”

“陈琴的朋友。”姜熠辰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

“我姐的朋友？”那人揉揉眼睛，“我姐那个人很孤僻，难得有朋友来看她。谢谢您！”

“我想来收拾姐姐的东西，但是警察说，案子还没结，暂时不能进去。”她顿了顿，接着说，“也不知道能不能……抓到凶手。”

姜熠辰沉默了几秒，问：“家里人呢？”

那个女孩的眼圈更红了，眼泪不停地流：“没有家人了……”

原来，在陈琴十五岁那年，她的父母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了，从此之后，她便和妹妹相依为命。所幸，乡里人见她二人孤苦无依，一直有所帮衬，供她们读了大学。

“你姐姐很优秀。”斯人已逝，过往的一切已成云烟。姜熠辰不便过多的苛责，他虽不知陈琴与他“交易”所为何事，但如今，他已经不想追究。唯独令他感兴趣的，是陈琴手里的东西。既然能让唐丽雯慌了手脚，想必很重要。

陈琴的妹妹止不住地抽泣，哭花了脸。

“她，”姜熠辰犹豫了半晌，还是问出了口，“有没有交给你什么东西？你们最近一次见面，是什么时间？”

陈琴的妹妹抽抽搭搭，肩膀一耸一耸。沉思了一会，回答：“我最后一次见她，是……是她失踪的前一天。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神色很慌张，她只是给了我一张银行卡，说是我的学费，没说几句话，就匆匆离开了。后来她就……”

“她最近有没有跟谁结怨？”

陈琴的妹妹摇摇头。

姜熠辰见问不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只好作罢。

“你住在哪？我送你一程。”

“可以吗？那……麻烦您了。”陈琴的妹妹擦干眼泪，“我住在学校。”

接着补充一句：“勤工俭学。”

两人坐上车，姜熠辰注意到，陈琴妹妹的手机上，挂着一个很可爱的装饰。

“很可爱。”他随口问，“哪里买的？我想给我女儿买一个。”

“您说这个？”陈琴的妹妹握了握那个装饰品，眼神黯淡下去，“这是我姐姐，自己做的。”

“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这……”

“就看一眼。”姜熠辰莫名有些坚持。

“好……好吧。”尽管心生疑惑，但陈琴的妹妹还是取下装饰，递给了姜熠辰。

姜熠辰仔细打量着，那是一个兔子模样的小挂件，兔子的背后有条拉链。

“可以打开吗？”

“哦。可以！”

得到允许，姜熠辰随即拉开了拉链，里面的缝隙很小，只能容得下一根手指。

他伸手进去摸了摸。

“诶？”真的有东西藏在棉花里。

费了很大的力气，姜熠辰这才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是一张储存卡。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用。

“这是什么？”陈琴的妹妹也是一脸的问号。

“不是你的？”姜熠辰问她。

“不是。”她摇摇头，“这个挂饰，是我姐姐半个月前送给我的，我一直挂在手机上没有动过。我也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我可以看一看里面的内容吗？”

“这……恐怕不行。”陈琴的妹妹拒绝了他。

“我们交给警察。”姜熠辰又提议，“兴许对你姐姐的案子有帮助。”

“交……交给警察？”陈琴的妹妹反倒犹豫了。

“要不，”姜熠辰看穿了她的心思，“你先打开看一看。”

“可以吗……”

“我会替你保守这个秘密。”

陈琴的妹妹犹犹豫豫地接过储存卡，又小心翼翼地放进手机里，打开。

只有两段视频。

“啊！”陈琴的妹妹突然捂着嘴大叫了一声。

“怎么了？”姜熠辰扭头看她。

“您……您看。”陈琴的妹妹将手机递到姜熠辰的跟前，点开视频。

从视频里的角度看，很像是监控拍下的画面。两个女人在楼梯口拉拉扯扯，像是争论着什么。突然，其中一个女人，用力推了另一个女人，后者脚下一滑，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姜熠辰认出视频里的两人。他握紧拳头，气得浑身发抖，眼睛里更像是快要冒出火来。

下一秒，愤怒化成了愧疚。

原来这么久，都是我错怪了她……原来她什么都不说，只是一个人默默承受了那么多！想到这，姜熠辰恨不得狠狠地甩自己几个嘴巴子。

“这里还有一个视频。”陈琴的妹妹没能发现姜熠辰的异样，而是点开了另一段视频。

从这段视频里，姜熠辰清晰地看到了唐丽雯的脸，只见她偷偷从桌上拿起凌菡的手机，转身消失在画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