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雪。"
"嗯,我母亲的名字。"
慕千雪,慕千雪,好耳熟的名字,待他将医书翻开第二页的时候,他终于知道耳熟在哪了。
他从小是个孤儿,但被一个怪人收养了。
姓暮是因为他心爱的女人姓慕,为何是这个暮,因为那场火燃在黄昏。
他每天不管对着什么都喜欢雪儿雪儿的叫着。
所以他叫暮雪。
他每天逼着他学习医术,但是从来不让他救人,让他杀人。
他说他嫉俗嫉世。
问他为什么,他却什么都不说。
每天以酒度日,后来他才知道。
他心爱的女人是被他亲手杀死的。
他出生医药世家,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有着大好的前程,却爱上一个邪医的孩子。
所谓正邪不两立,便打着下聘礼的理由,屠杀了那个女人的家。
但事实呢,后来他才知道,什么狗屁正邪不两立,其实就是他的父亲惦记人家的火莲。
然后他就说疯不疯,说怪不怪了。
他之所以这么肯定这个慕千雪就是那个女人。
就是因为这本医术。
因为这本医术,他的父亲也有一本,除了名字不同,其他都一样。
他的父亲说这是他们的定情信物,上面写着两个人的毕生所学。
暮雪小心翼翼的将那本医书放入怀里,是不是如他所想,回去后一问便知。
苏宛尧早已跟着凌曲离去,暮雪也完成了他的任务,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了。
苏宛尧本来悠闲的在前面走着,突然回过头,道。"凌曲,听说你要过生辰啦"
"是啊。"
苏宛尧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说你什么都不缺,送你什么好呢。"
凌曲满眼都是苏宛尧,深情道,"如果可以,你最合适不过了。"
苏宛尧冷哼道,"没有十里红妆,你就想睡我,做梦吧你。"
"我们大婚吧。"凌曲突然无比认真的说道。
苏宛尧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笑出了声。
她记得有人说过,不管多少甜言蜜语都抵不过一句,我们结婚吧。
"做梦,就一句我们大婚吧,就想把本姑娘骗到手,拿出点诚意好么!"
凌曲第一次无助,他知道她于常人不同,没想到会这般不同,没有女孩子的腼腆,竟还拒绝了他。
可这不都是他喜欢的么!
"诚意?"突然他想到了她想要的,把他们的人头当聘礼,绕是凌曲也出现阵阵恶寒。
看到凌曲犯了难,苏宛尧便给个提示,道,"我要的很简单,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偏偏这对你来说,很难。"
听到苏宛尧的话,凌曲顿时陷入沉思,像是做着什么天人交战的大决定。
看到凌曲的表情,苏宛尧说不出的气,甚至很想哭,果然,她终是抵不过这世俗么。
转身离去,这里不适合她,是她奢侈了,是她妄想了。
转身后的苏宛尧还没迈出步伐,便被凌曲拉了回来。
"就一个,就一个行么?"
苏宛尧甩开凌曲的手,面无表情回了他一个字,"滚。"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既然决定了,就不在牵扯。
凌曲再一次把苏宛尧抱进怀里,他怕,他不想看见她那样的眼神,很陌生。
喏喏道,"可我真的很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既然你不想,那我们就不要了,家产就便宜凌霄那小子了。"
"嗯?孩子?"事情是不是岔劈了?
"那你说的是什么?"
"我说你这辈子只能娶我一个,就连暖床的都不能有。"
那刚才他的天人交战白战了?"就这么点小事,本王应了。"
这跟她想的不太一样啊,不应该有甜言蜜语么,这就完了?果然是钢铁直男。
"那也不要。"
"为什么?"
"你看啊,世界那么大,保不齐还有比你更好的,现在反悔还来的及,以后生米煮成熟饭可就晚了。"
苏宛尧的话好像提醒了凌曲,"你说的没错,把生米煮成熟饭不就好了。"
"大哥,开个玩笑,别当真。"
看到苏宛尧的落荒而逃,凌曲不自觉的笑出了声,她也有怕的啊。
笑着笑着凌曲笑的更高兴了,他都不记得多久没这么笑了。
"王爷,你还要看一下么?"十一小心翼翼的问着。
"跟了我这么多年,这点小事办不好?"
"属下这就去办。"十一用最快的速度跑出了凌曲的房间。
天呐,吓死他了,欲求不满的男人真可怕。
不知不觉凌曲的生辰就要到了,苏宛尧每天在房间里鼓捣。
不让凌曲看,他忍了,也不让他进,他快忍不了,他都好多好多天,没抱过她了。
"啊,终于完事了。"苏宛尧看着她手上超乎于完美的作品,简直乐不思蜀。
"凌曲,凌曲?"苏宛尧找遍整个王府也没看到凌曲,
左思右想还是去凌曲的别苑等他吧,她是现代人不在乎那些,她想让他早点看到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等着,等着,她就睡着了。
"你回来了。"
苏宛尧的听觉依然那般敏锐,好处,听觉好,坏处,有点声音就醒。
但是并没有人回答她,苏宛尧顿时警醒,睁开眼环顾四周。
她虽然听觉好了,速度快了,力气大了,但是视力还是那般。
虽然周围出其的静,但她相信她的听觉。
苏宛尧起身,假意去喝水,然后,用最大力喊道,"抓刺客。"
呵呵,跟她玩,敌不动,我不动。
不动也得动。
那人的确出现了,冲着苏宛尧的方向而去。
苏宛尧早就防着他呢,为什么假意下地喝水,不就是活动空间大么。
一个回身踢。
那人不自觉的发出一声闷哼。
苏宛尧站在原地呆住了,这就,完了?会不会有诈?刺杀凌曲的刺客,怎么可能这么弱。
"一一,要不要这么狠。"一声熟悉的声音响起。
"百里芷?"
苏宛尧赶紧上前把他扶起。
"不是,大晚上的你跑进凌曲的院子干嘛啊?你可别告诉我,你当朝太子亲自来搞刺杀。"
"还不是因为你。"
"我?我挺好的啊。"
以前他不知道,现在他知道了。
她能想到,他听到那个久违的声音,心里有多高兴么,但如果不是亲密关系,她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说出那句你回来了。
百里芷苦笑,"探子来报,说已经多日未见你的身影,我以为……。"
"以为我死了!"
百里芷刚要张口说话,苏宛尧便示意他禁声,她听到好多人往这边过来。
她的听力好,但是练功人也不差,百里芷也听见了。
"你赶紧跑,冲着后门的方向,那里今晚没有守卫,而且凌曲不在府中,没人能拦得住你。"
"那你呢。"
"别那么多废话了,双拳难敌四手,你赶紧的吧。"苏宛尧在躲避他的问题。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说她对他没有感情是假的。
虽没有爱情,但亲情还是有的。
她虽然生活上大大咧咧的,人也是,但她也不是傻子啊,百里芷喜欢她,她是知道的,不然谁会对着一个天天只会闯祸的女人,处处维护。
如今独闯虎穴,只为见她,她怎么舍得他受伤。
可是他背负的东西太多了,他不敢爱,恰巧 她也不爱。
百里芷恋恋不舍的跳窗而去,苏宛尧也不担心,凌曲不在没有人会是他的对手。
"苏姑娘刺客在哪?"门外传来气喘吁吁的喊声。
苏宛尧推门而出,"你们的速度也太慢了,还好刺客看我长得好看,才没有舍得杀我,不然我连渣渣都没了。"
一个侍卫上前回道。"苏姑娘恕罪,王爷去抓刺客了,带走了大半府兵,王爷怕有人故意调虎离山,而利用寿宴伤人,所以让我们守在前厅。"
"然后就把我忘了?"这个凌曲回来得好好收拾收拾他。
"怎么会,王爷特意吩咐人守在您的院子了。"
"但是没想到,您会在王爷的院子。"
"嗷,知道了,下去吧。"
不用想也知道是百里芷干的,难怪她感觉转悠了整个王府,也没看见几个人,原来都被他支走了。
不过想想真后怕,如果那人不是百里芷,她真的怕是具尸体了。
切,谁躺那还不一定呢。
"小姐,你怎么在这里啊,你要吓死我啊,你出来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呢,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怎么活啊,小姐你……。"
"赶紧打住,"这小妮子跟她妈有一拼啊。
"意儿,给我弄点水,我要洗澡。"说不怕是假的,吓她一身冷汗。
"宛尧。"
"王爷,留步,小姐她在洗……澡。"意儿还是说慢了,然后很识趣的退下了。
"宛尧,我.……我,"
"我什么我,上面都是花瓣,又看不见,我一个姑娘家还没害臊呢,你个大老爷们,怕啥?"
烛光下的凌曲羞红了脸,说说闹闹还行,现在真刀真枪了,他想打退堂鼓了。
"宛尧,都怪我。"当他知道王府出现刺客的时候,差点在马上坠下。
"哎,我就喜欢你这态度,虽然你没错,但不管什么都承认是你错了。"苏宛尧有种孺子可教也的感觉。
"男子汉大丈夫,必须有担当。"
"夸你两句,还喘上了是吧,不怪你,怪你什么。"
苏宛尧又继续道,"你知道人最可怕的是什么吗?"
凌曲突然一时想不通。不明道,"什么?"
"习惯。你习惯了一个人,无牵无挂的一个人,但危机时刻,还是记得我了啊,虽然考虑的不太周全。"
苏宛尧还是忍不住吐槽道,"你就不能派一个暗卫什么的跟着我么,真怀疑你怎么活了这么久的,人家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我看你也差不多。"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背着,一个水里泡着聊着,画面甚是不协调。
"下次不会了。"失误只能出现一次,尤其是这种失误,他只容许出现这一次。
凌曲顿时有些羞涩,道"宛尧,你还要在水里面多久?"
"你也知道我在水里泡着啊。"
"嗯?"
"那你还不出去。"
"宛尧,你可看清那个刺客的样貌了?"凌曲见苏宛尧出了浴室后问道。
"你当我是鹰啊,不过我觉得一定是个绅士,因为他并没有对我动手,一定是觉得我长得好看。"
"是,是,是,我家宛尧最美了,睡吧,我的大美人。"折腾了一夜,凌曲终于抱得美人归了,管他是谁呢,反正他心里有数了。
"等等。"
"怎么了,"把凌曲弄得一愣。
苏宛尧觉得现在应该是过了零点了,所以拿出她的大作。
"生辰快乐。"
凌曲接过那个吊坠,靠着暗暗月光瞧着问道?"这是什么?鸭子么?"
"鸭子!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想想在回答。"苏宛尧特意把手按在凌曲脖子处,威胁意思明显。
曾经一人舌战群臣的凌曲,有些微微冒冷汗了,一个不对,可比万劫不复还惨啊。
他想到了,"鸳鸯,是鸳鸯。"
"哎,有眼力价,不愧是我苏宛尧的男人,不错,不错。"
"本来呢,我想给你弄个簪子了,但是我觉得太耀眼了,所以弄成吊坠了,喜不喜欢。"
耀眼?显眼才对吧,别说月光了,就算是日光,他第一眼也会看成鸭子的。
还好,还好,被做成了吊坠。但这些话凌曲只能放在心底。
面上是真心的笑容,"喜欢,真的很喜欢。"
只要是她送的,他都喜欢。
"宛尧,谢谢你。"
"公子客气,等我过生辰的时候,你记得回个大红包就成。"
"…………"
这个女人,总是有本事能把火灭在点上。
凌曲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抱着她入睡,苏宛尧也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在他怀里安然入睡。
"王爷,穿这身不好吧。"
"小点声,别把宛尧吵醒了。"
苏宛尧还在睡着,就听见有人嘀嘀咕咕,"烦死了。"
听到声音的凌曲赶紧跑进内室,道,"宛尧,你醒了。"
苏宛尧眯着眼睛,有气无力回道,"没有。"
凌曲觉得现在的苏宛尧甚是可爱,坐在床边抓起她的手,停顿了下来。
苏宛尧突然惊醒,猛的抽回手,"没事,不过几个小口子罢了,看在我这么努力的份上,记得回我个大红包就成。"
"好。"
待她真的收到大红包那天,突然有些后悔了,真心搬不动啊。
"王爷,客人都到了。"十一在外面催促着凌曲。
"客人,什么客人?"苏宛尧突然想起,"我怎么把这事忘了。"说着一手拍向额头。
"啊,痛,痛。"
可把凌曲心疼坏了,赶紧给揉揉,"平时见你挺聪明的。"
"你现在是说我笨喽!"
"不敢。"
"哪里不敢,你刚明明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