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暮西晨在那个人身边慢悠悠的踱步,“你的意思是,这项链都没上个锁,就放在梳妆台上一个轻易就能打开的盒子里面了?”
温婉婉心下暗叫不好,脚步一转,站了出来,“西晨,我知道这事情发生,你不高兴,只是我说了,可以不送到警察局,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我相信这里的人都跟我是一样的想法的。”
伊舒落面上波澜不起,就好像所谈事情主人公不是她一样,实则内心冷哼连连,眼看着事情有漏洞,就出来装大方,还真是温婉婉的一贯作风。
“什么叫装作啊?我问问你,这项链如此贵重,你平常都放在哪里了?”暮西晨刚进门的时候还想着只要伊舒落没事儿,他愿意息事宁人,但是现在,他扫了眼在场诸位,心里了然,若是就这么掩盖过去了,只会给伊舒落留下话柄,日后他去上班的时候,受罪的还是伊舒落。
不如把事情搞清楚,这样的事情,伊舒落不会做,既然没做,就肯定有迹可循。
温婉婉双手慢慢握紧,在短时间内,便编出来了看似无迹可寻的说辞,“放在了……梳妆台上,因为过几天是是圣佑集团开幕式,我爷爷也会回来参加,我想戴上,所以提前拿出来清理一下。”
“哦,”暮西晨点点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样啊,那既然这样,清理完为什么没放进保险箱呢?据我所知,你可是带了一个过来的。”
“我……我忘记了,毕竟我是暮家的儿媳,这里就是我家,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呢?”温婉婉似是无可奈何的摆摆手,说完这话还看了伊舒落一眼。
在暮西晨面前,还能面不改色扛到底的,伊舒落觉得自己真的是佩服这个温婉婉,不愧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就这份在暮西晨面前撒谎还面不改色秒圆其说的沉着,足够伊舒落高看温婉婉一眼。
“忘记了?刚才还说这么贵重那么贵重,清理完了,却忘记放进保险柜里,最重要的是,你带了这么多人过来,居然没有提醒你,这样贵重的东西,落落偷完了,居然也只是放在梳妆台上……”
这一切都已经是漏洞百出了,温婉婉算到了一切,但是没算到,暮西晨居然这般相信伊舒落,从头到尾从未问过伊舒落一句。
她心头不住的颤抖,不是因为这件事情,而是真的感觉到了焦躁。
暮西晨勾唇一笑,老爷子不是没在家,却任由所有人折腾也没出来,看的是什么,他心里清楚。
收敛所有情绪,暮西晨上前一步,微微低头伏在了温婉婉的耳边,轻声道:“项链在你房间,你可能不知道整个楼道都有监控,落落进没进你房间,看一下就知道了,现在你自己收场吧,我就不陪你演了。”
暮西晨的声音细不可闻,却在温婉婉耳边炸开,炸的她心惊胆战。
暮艺轩在旁边什么都没有听见,暗自着急的看着垂头一言不发的温婉婉。
暮西晨说完看了慕艺轩一眼,直接拉着伊舒落上了楼。
温婉婉抿紧嘴唇也头也不回的回了房间。
一时之间客厅就剩下了佣人和暮艺轩。
暮艺轩知道这事情算是完了,不管是人赃俱获还是怎么,对暮西晨来说都是没用,想到这里,便也负气的回了房间。
伊舒落还以为这次真的就能出去了呢,所以没有为自己辩驳过一句,可是现在重新回到了房间,身后还有一个暮西晨,当真是让人想立即狗带。
“为什么不解释?”
伊舒落斜眼扫向他,没好气道:“解释有用?还要证据这种东西干啥?你难道不明白什么叫做人赃俱获?”
暮西晨是了解伊舒落的,她可不是个柔顺的人,尤其是不可能被人冤枉的时候,她是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她今天这样反常,不过就是想要离开。
“你就那么想离开?”
暮西晨的声音虽然一如往常但是却掩饰不住心伤,为什么伊舒落不能再多相信他一点呢?
伊舒落不想再和他纠缠,她觉得自己的态度也很是明朗,为什么暮西晨就是不放过她呢?“这话我从一开始就在说,你别和我说,你不知道我之前在暮家是什么处境,你要是真的为我好,就不该让我夹在你和你的未婚妻之间,今天的事情只是一个开始,暮西晨,我不想再为你承受什么了。”
暮西晨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当初做的事情,意味着什么,“落落,你没有夹在任何人之间,这原本就是你该呆着的地方,有我在,不会再有人能欺负你,你就再相信我一次,最后一次,不行吗?”
暮西晨曾经是伊舒落在这世界上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是所有的光芒和温暖,所以她才会在众人面前去婚礼上说出那些不为人知的真心话。
那是她人生唯一一次为了自己鼓起勇气,可是却被暮西晨狠狠的拒绝,甚至被他赶出暮家,这样的心痛,没经历过的人,怎么能明白半分?
“我做不到了,暮西晨,我记性好的很,以前的那些事情,我一件都没忘,我人微言轻不能改变你的意志,可是你记着,你也没办法改变我的。”
这次没等暮西晨说话,伊舒落直接表明了态度,指向了门口,“我累了,想休息了,你先出去吧。”
暮西晨深深的看了伊舒落一眼,未置一词,转身看似平静的离开房间,内心的翻涌除了他自己没人明白。
温婉婉知道暮西晨会来找自己的,所以早就准备好了茶水,在暮西晨进门以后,笑着开口说道,“有好好安慰舒落吗?她不会怪我吧?”
说着,她将精致的茶杯递了过去。
暮西晨一个翻手,茶杯掉落在地,应声碎掉。
外面的佣人闻声进来。
温婉婉摆摆手,“都出去。”
佣人看气氛不对,便赶紧行礼关紧了门。
温婉婉没有在意地上的破碎茶盏,抬手动作优雅的又到了一杯,这杯没有递给暮西晨,而是从桌子上推向了暮西晨所在方位,笑道:“至于发这么大火?我没有追究伊舒落的责任,也没有让人告诉爷爷,我已经在为你让步了。”
“要是按你这么说,我还得感激你是吗?”暮西晨眉毛冷魅的一挑,“温小姐喜欢不见棺材不落泪?要真的追究起来,难看的不一定是谁呢吧。”
“证据呢?没有证据就胡乱自责,可不是你该做的事情,我才是你的未婚妻,你刚才不向着我,已经足以证明你在意那个丫头了,暮西晨,不会真的想要毁掉你我的婚约吧?”
温婉婉说话的时候底气十足,就算是委屈,她背后站着整个温家,她不卑不亢,内心的那些肮脏不表现就可以当做不存在,再说了,还有慕老爷子站在她这边,就算真的闹到最后,她也不会是输家,也正因为如此,暮西晨才愿意给她一个看似是台阶,实则是忍耐的收场。
“你如果想要保住婚约,在暮家就该安守本分,不要动你动不起的人。”
“动不起的人?谁?那个伊舒落吗?她算个什么东西?”温婉婉到底还是绷不住了,夜深人静,内心的困兽总是容易苏醒,她知道就算是自己伪装的再好,眼前的男人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既然如此还何必辛苦?
暮西晨抬手拽住温婉婉的手腕,暮西晨的眼底慢慢有些猩红,脖子上的青筋,证明了他现在的心情。
“我最后警告你一遍,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听懂了就照做。”
温婉婉感觉自己的手腕仿佛要碎掉了一般,疼的眼底都有些湿润了,她使劲的挣扎几下却没摆脱。
暮西晨没有听到肯定的回答,怎么可能放手?
温婉婉艰难的点点头,暮西晨才松开她的胳膊,整理一下西装,大步的出了门。
温婉婉揉着自己的手腕,眼中神色复杂的看着门口,暮西晨,不管你心里是谁,不管你为那个女人做到什么地步,有资格站在你身边的,只有我温婉婉一个。
慕老爷子从始至终都假装不知道这些事儿,没有出来说一句话。
……
王怡雪那边被断了钱,她知道是因为什么,她原本就不是个安分的主,在外面养了不少小白脸,根本就没有什么积蓄,现在没了钱,连表面的体面都维持不住了。
项链这事儿她也有所耳闻,不知道伊舒落现在情绪如何,她犹豫一天,还是端着果盘到了伊舒落的门口。
结果被门口四名保镖拦住拦住,这是暮西晨换了之前的慕家保镖,从自己手里调出来的自己人。
“我是她的妈妈,你们不能拦着我。”王怡雪一向不达目的不罢休。
吵闹的声音,让伊舒落直接打开门,看着满脸阿谀奉承的王怡雪,不用想也知道她要做什么,之前打也打了,如今是来求饶的,伊舒落怎么能放过机会。
“你有事?”
王怡雪放下水果,脸上的笑容实在是尴尬的要命,“落落啊,你我好歹也算是母女,何必闹得这么僵呢?”
“母女?你怕是手里没钱,已经穷疯了吧?这样的话你也说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