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的命数虽然都在天道之外，但此时在天道内生存，那是否该遵循天道的规则呢？”

“混沌初，又有几人能容她？”

“既然您对她于心不忍，为何要与他人立下生死契？”

“灵儿，走吧。”茶母流烨无心再与鬼日制裁尊者聊下去，直接拉着我往天渊之上而去。

一路上，我也没怎么说话，虽然我很想问那个她到底是谁。难不倒是葵南母亲口中的圣女？

一路无话。

天渊外的红月已经通体雪白，冰锥四起，这要是扎上去，不得戳出好几个窟窿眼儿。

“老爷，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啊？”

“现在。”

初见时的永生界，生气蓬勃，如今已是冰雪覆盖，了无人烟。

“老爷，我们可以去见一见葵南吗？”在红月中，葵南的母亲想见她一面，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她已带领族人去了人间，你可以去人间寻她。”

“好的，那我们去萨景吗？”

“清泽国。”

“那我们怎么照顾老大爷的夫人？”

“等本尊取了残魂再去萨景也不迟。”

“你去找东云哥哥？”

“嗯。”

清泽国朝都，天柱。

类似哥特式建筑，我驻足在一座城堡前，感叹道：“老爷，这儿可真好看。”

“倘若你喜欢，在回你家乡前，可以住在此处。”

“到时候把大娘接过来，完美。”

街道上琳琅满目，我对很多小物件爱不释手，对这里的食物却是不怎么感冒。

“老爷，方才我去钱庄换了些清泽币，您觉得我们在哪里置个宅子比较好。”好在在北凉国的钱还能在清泽国兑换，不然我们只能喝西北风了。

“先去寻东云。”

“也对，指不定他现在发达了，咱们能蹭吃蹭住呢。不过人海茫茫，您怎么找他啊？”

“他在清泽皇宫。”

“啊，那他混得不错啊。不过您怎么知道？”

“……”茶母流烨背手慢悠悠的地走在街道上，余晖洒落在他发丝上，乍一看像是个遛弯的老头。

“老爷，那里好热闹啊。咱们去瞧瞧吧。”

茶母流烨没有理会我，我自行向着人群中挤去。原来是在比武招亲，我现在应该算个了不得的神仙了，要是稍微动动手指头，肯定能拿下新娘子。

当然我只是想想，还是做个低调的神仙回比较好些。此时我的耳边响起了各种议论声。

“今日相府家的小姐比武招亲，能不能飞黄腾达，就看诸位的本事儿了。”

“听闻今日来了很多厉害的角色，咱们啊，还是不要自不量力了。”

“对啊对啊，看热闹。”

……

不远处，我看到茶母流烨站在人潮外，只是他旁边站着个清瘦的姑娘，因为隔得有些远，我有些看不清长相，但是看他们交头接耳的模样，那可是聊得欢？

我忙用锁身术给自己瘦了身，钻到了茶母流烨与清瘦女子的中间，清瘦女子明显被我吓了一条，惊道：“你是何人？”

“你是何人？”虽然不担心茶母流烨被劫色，但是这人要是搞促销的，让茶母流烨花钱怎么办？我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姑娘，清秀可人模样，但眼神中却显得很是精明。

“萍水相逢之人。”清瘦女子镇定下来，说话中气十足。

见这姑娘举手投足之间倒是大气，想来也不是搞推销的了。我忙道：“小姐见谅，因为我家老爷有些败家，所以小女子才会不得不防一些奸商。”

“原来如此。不过方才与你家老爷一番交谈，姑娘却是要小心些，他貌似要把擂台上相爷的金桩椅买下来呢。”

“什么？”我定睛将擂台中央，一个中年锦衣男子屁股底下的大座椅瞧了瞧，金碧辉煌啊。我忍不住啧啧两声：“老爷，您何时喜欢这样张扬的东西？”

“灵儿，你不觉得本尊上次买的太师椅少了这张金桩椅上面的雪貂毛皮吗？”

“公子好眼力。这张雪貂毛皮可是皮草中的上乘之物。”

“您眼力劲儿也不差啊。”我白了清瘦女子一眼，又对茶母流烨道：“老爷您要是买了这张貂皮，咱们可能就只能睡在南北通透的大街上了。”

“你不是说东云会包吃包住？”

哟，还这么不要脸了？我瞪了他一眼：“要是他那儿您住不惯怎么办？”

“……”

“你们认识东云？”清瘦女子疑惑地看着我和茶母流烨。

我忙点头：“您也认识他？”

“自然，他是我妹夫。”

“啥？”我惊掉了下巴，这才几天啊，他就结婚了。

“你们不知道？我以为你们是他的朋友呢？”

“东云哥哥是我家老爷的故人呢。看完这边的比武招亲，您能带我们去寻他吗？”瞧着比武招亲已经敲锣打鼓地开始了，我踮起脚尖看热闹。

清瘦女子怕也是想要看着热闹，脚尖比我踮起得还高。我余光偷偷地瞄了眼茶母流烨，果然他的心思都在那张貂皮上，我心里一个咯噔，看来又得破财了。

比武招亲之后，我一边看着茶母流烨，一边跟清瘦女子聊天。

“话说，您叫什么名字啊？”

“涂菁菁。你呢？”

“钟灵，这是我家茶母老爷。”

“你家老爷年方几何？可有妻室？”

“啊？”涂菁菁不会是看上了茶母流烨吧。茶母流烨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仍旧自顾自地背手遛弯似的走在街道上。我顿了顿道：“已经有夫人了。”

“那你家夫人可是有福气了。”

有福气，不要气死我就好了，我皮笑肉不笑：“还好，还好。姑娘呢？”

“三十有二了，已经婚娶。”

“哦哦哦，您不应该是婚嫁吗？”

“这……”涂菁菁像是自觉失言，转移话题道：“你们是特意来找东云的？”

“可不是，他还欠了我家老爷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不足挂齿啦。不过你妹妹可是看上了东云哥哥的美色？”我倒是很好奇葵东云怎么就结婚了。

“是他来找我妹妹的，说是与她有一段缘分，可惜我妹子有些痴傻吧，不然也是段好姻缘。”

葵东云当时好像是说过他在清泽国有段缘分未了。

“东云哥哥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肯定不会辜负您的妹妹。”

“我知道，但是他的长相实在有些招摇，如今皇宫女子被他迷得神魂跌倒的，可是伤透了我的脑筋。”

“哈哈，那您呢？”

“我？还是比别人的眼光高一点。”

“那您的夫婿怎么样？”

“他们不过是凡夫俗子，跟你家老爷相比，那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了。”

“他……们……”我眼角抽了抽：“您是有几任夫君？”

“这……”涂菁菁开始打哑谜：“你猜。”

我真的不敢猜，只能跟她扯些其他闲天，但是从她的言语中，我已经深深感受到她对茶母流烨心怀不轨。

到了天柱皇宫，我以为还要走什么程序之类的才能进去，没想到涂菁菁一刷脸，城门大开，百人俯首：“参见女王。”

呃，要不是我现在是个神仙身份，我肯定会对涂菁菁崇拜得五体投地。

“女王大人，您不会有个后宫吧？”

“当然。如果你家老爷愿意，朕也可以收了他。”

“还是别了，我家老爷不合群。”

“如此才显得与众不同啊。”

我看着茶母流烨不顾地上跪了一地的人，大剌剌地往皇宫里面走，我忙对涂菁菁解释道：“我家老爷平常没什么常识，正所谓不知者无罪，您可别生气。”

“不生气，不生气，这性子朕喜欢的紧儿。”涂菁菁带着淫笑，也不顾一地臣子，小跑着跟上了茶母流烨。我不禁摇摇头，这样的上梁，下梁还能正吗？

我左一句麻烦了，又一句对不起，从伏地的人堆里穿了过去，好不容易赶上茶母流烨和涂菁菁，我忙问道：“女王大人，您何时带我们去找东云哥哥？”

“看你家老爷的心情啊，朕随时可以的。”

她这是在宠溺吗？

我溜到茶母流烨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道：“老爷，您现在很危险？”

“为何？”

“您被女王大人看上了，她现在貌似想把您宠上天。”

“她愿意替本尊买下那张雪貂皮毛吗？”

居然还有这样的歪心思，我啧啧两声道：“您不知道这样的行径会让您成为红颜祸水吗？”

“什么是红颜祸水？”涂菁菁不知何时跟在了我身后。

我后背一凉，嗫嚅道：“就是不好的漂亮女人。”

“原来如此。你家老爷可不是红颜祸水，灵儿莫要胡说。”

还开始护情郎了。

“东云在何处？”茶母流烨向涂菁菁道。

“朕这就带你去。”涂菁菁已经上手了，直接捉住了茶母流烨的手腕，茶母流烨也没拒绝，慢慢跟在欢喜连天的涂菁菁身后。

我眼睁睁地看着，不知为何有点幸灾乐祸，想象着茶母流烨当皇后的样子，不觉十分好笑。

西宫门外，欢笑声四起，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多欢乐的事儿。

“女王驾到！”一个侍卫模样的人见到涂菁菁，忙想宫里吆喝了一嗓子，自己赶紧跪拜在地：“参见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