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擂台上。
宏烈身披一袭灰麻衣,从刚才开始他双眸一直紧闭,似是在思索些什么一般。
“凌剑门吗。”宏烈喃喃,睁开双眸看向李秉。
白衣伴风,唰唰舞动。李秉一手持剑,负于身后。他脸上原有的轻浮和猥琐也是消失,只剩得一片凝重。
“还不出手吗?”李秉问过宏烈。
宏烈没有回话,只是拔出腰间弯刀。
一炷香过去,二人都没有出手。因为他们知道,往往在生杀决斗之间,仅仅只需要短短一瞬间便就能分出胜负。
一时间里,风声鹤警。尽管看台下两边弟子们骂声,嘀咕声一片,但擂台上的二人却也是依旧未曾挪动哪怕一步。
“哼,到底还打不打啊,都站半天了。”
飘染嘀咕几下,也是无奈。
话语落下,几道脚步声哒哒响起。
他们,动了。
一步迈出,伴随着的是一道道似如疾风般的诡秘步伐,仅不过眨眼间,刀剑便就相撞。锵锵之音回荡八方。
当刀剑相撞,擂台下的骂声也是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片捧场的叫好声。
刀剑互抵,宏烈双手使着弯刀用力劈下,但也是在李秉一个灵活的步子下给轻松躲开。
“胜负已分。”话语落下,寒芒一闪。宏烈他只是忽觉腰间一阵刺痛,便就见了一只银剑刺进了自己腹部。
白剑进,红剑出。
“怎么可能,这,这才一招啊。”
飘染捂着小嘴,震惊的说道。在少女的映象里,
一时间里,万马齐喑。全场震惊的目光齐齐看向宏烈,谁也没想到仅仅只是一剑,便就分出了胜负。
“呵呵,郑前辈您也看见了。秉儿他已经……”
观众席上,一中年男子对着郑霜雨笑了几声,吹嘘着说道。但是很快,他的话语便就被打断。
“我看未必。”郑霜雨睁开双眸,平静开口。
“如果是生杀胜负来说,或许确实鹿死谁手还不好说。但这毕竟是擂台切磋,”
那中年汉子闻言不住嗤笑几声,打趣说道。
但他的话语却还没说完,便就又被一旁观众席上,又一惊呼声给再度打断。
“锁链,怎么可能!他尽然在袖子里面藏了锁链和镰刀!”
擂台上,李秉错愕的看向自己双肩。就在自己误以为胜负已分的时候,宏烈他却是使着两只锁链弯刀甩出,并扎穿刺入了他的双肩琵琶骨。
伴随着一声痛苦的惨叫声,锁链携着弯刀拖出。血淋淋的鲜血和断骨洒落一地。而反观李秉他的双肩琵琶骨却也是被镰刀斩断。
“对,胜负已分。你……输了!”
宏烈捂着腹部,自口间咳出一口血。
他并非是躲不开李秉的那一剑,而是刻意的要去挨那么一剑。因为……他如果不去挨上那么一剑,那么李秉也是不会因为轻敌而让自己有机可乘。
“你的琵琶骨已经被我斩断。无论你对剑法的感悟再怎么深沉,接下来一段时间里你也是挥动不了剑了。”
宏烈对着李秉开口说道,他的伤势虽然看上去比李秉要更加严重。但他却还能继续舞动手中兵刃,但是李秉却是不一样……
李秉的肩膀被扎穿,琵琶骨既是受损,那么他别说是继续和宏烈战斗了,他甚至连同手中的长剑也是无力拿稳。
长剑落地,对方说的没错。自己现在……确实是连同手中兵器也拿不稳了。
“怎么能这样!李师兄他明明已经赢了,卑鄙!”
观众席上,一因为气愤过于激动的女弟子在颤抖之中站起身来。
“就是,怎么能这样!卑鄙!”
“……”
四周叫骂声涌涌不断,而宏烈他却也是在沉默之中低下了头。
的确,如果是在生杀交战之中,或许李秉的哪一剑刺穿的或许不仅仅只是他的腹部……而是他的命。
他在赌,赌李秉不会杀他。他在赌,赌李秉会因为分出胜负而掉以轻心。
虽然这个赌很不稳定,但……至少他赌对了。他,赌赢了。
“唉。”宏烈叹气一声,也是没有多说,而只是在一片叫骂声,侮辱声中转身离去。
辱骂声中不仅有凌剑门的弟子,更多的……却是望仙宗的弟子。就这一战来说,他的所作所为完全可以说得上是“卑鄙”。所以也是有着不少望仙宗的弟子对他唾弃,对他嗤之以鼻。
“这,这,这……”
观众席上,几个凌剑门长老语塞的说不出话来。他们虽然也很气愤,但是却碍于身份没有办法去说话。
而就在他们想要去压抑住弟子们气愤的时候,一道爆喝,却是先了他们一步。
“···住嘴!”
一声爆喝,自擂台上响起。
那是李秉愤怒的爆喝声,只是他气愤的却并不是因为宏烈偷袭,而是那一声声随波逐流的辱骂声。
“生死交战,胜负由人。在生死之战中从来没有什么正气和卑鄙一说。中了这一招,是因为我过于轻敌,你们又凭什么去骂?”
李秉冷哼一声,显然是看不惯那些随波逐流跟着辱骂的人。
事实上,大部分并非是因为真的感觉到宏烈卑鄙。而仅仅也只是因为四周所有人都在骂,于是便就跟了风,一起辱骂宏烈罢了。
而李秉,他却也是看不惯这种行为。
“李秉……”
宏烈喃喃,但很快便也就被对方是回话给打断。
“我虽然说过,我不埋怨你。但……我却从来没说过,从未没说过我输了。”
李秉说完,也是拖着无力的双臂慢慢走向宏烈,而在他双目之中遍是坚定。
“你……”
宏烈见状,也是错愕一愣。随后便也是很快的明白了过来。
他看向手中弯刀,随后也是闭上了双目。
“是吗,我明白了。”
片刻后,双目睁开。宏烈丢下了弯刀,只是攒紧了拳头,对着李秉迎面走去。
拳脚相撞,一炷香后。宏烈艰难的从地上爬起。
而地上躺着的,却是昏迷过去的李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