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公子，这，这是个误会！”被泼得如落汤鸡的胖女人怕了，讪笑道。

“不是误会！”秦子璐咬着牙，破罐子破摔地问，“乔以安，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论容貌，论身材，论家室，论对你的感情！乔以安，你是不是疯了？”

“哼！”乔以安冷笑，“疯的人是你吧？”

“你说什么？”

“你比什么比？行，我告诉你，在我这儿，你哪里都比不上她！”乔以安原话奉还。

“子璐，我们走吧。”一个女生拉了拉满脸涨红的秦子璐，“算了。”

这时，王思琪忽然怪腔怪调地尖叫道：“啊啊啊啊，乔公子，这水桶是清洁阿姨清理厕所用的那个么？就是阿姨用来洗拖把的那个？那拖把可是用来清洁马桶的呀！我的天，乔公子你！”

胖女人“啊啊啊啊——”，崩溃尖叫，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充满了屎尿的味道。

那一天，那场闹剧的最后，只剩下秦子璐涨红的脸，强撑着不动的身子，还有胖女人鬼哭狼嚎的尖叫声。

乔以安脱下外套，裹在苏卿卿身上，还用帽子遮住了她脏兮兮的头发，半拥着，把她带去了校外，他的那间小公寓。

苏卿卿一直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到了地方，乔以安轻轻脱下外套，柔声道：“卿卿，你先去洗一洗。”

“我不是白莲花。”苏卿卿啜泣着说，“我不是。”

“我知道，那是她们污蔑你。”乔以安心想：你明明就是只小鹌鹑嘛，我的小鹌鹑。一时间，又想到刚才拥抱她的时候，她没有挣扎，那乖乖巧巧的模样，让他的心都酥了。

“我不是。”苏卿卿又说，“我没有勾引你，我也没有拿乔。”

“我知道，我都知道。”

“都怪你，是你招惹那个校花的。”苏卿卿又埋怨起乔以安来。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乔以安说，“你先去洗澡，好不好？瞧你，都成了小花猫了。”

头发和脸，脖子的确很不舒服，苏卿卿进了淋浴间，忽然又转身，怯怯地说：“衣服，我没有换洗衣服……”

“你先洗，我马上去给你买，很快的。”乔以安道。

“嗯。”苏卿卿点点头。

乔以安用的洗发液和沐浴露都是青草味道的，很自然，清新。苏卿卿慢吞吞地搓着泡泡，心情彻底放松下来。

其实，秦校花这一闹，也不是全无是处，至少，让她自己第一次清晰地感知到了她对乔以安的依恋。她不知道这算不算男女之间的喜欢，可是，那时候，乔以安用力地抱着她，她不想挣扎了。她知道，他会为她讨公道，为她遮风避雨。

不，或许，在很久以前，在乔以安一次次挺身而出，一次次维护于她，一次次放下身段，向她表白的时候，在A市，在她下跪的时候，他宛如天神降临，拯救了她们姐妹俩，也许，那个时候，她已经动心了，却不自知。

如果没有动心，她怎么能容忍乔以安在她身边蹦跶那么久？如果没有心动，她怎么会接受乔以安那荒谬的提议，陪他吃一个月的饭？要知道，她对其他男孩子向来是敬而远之的。

原来是这样……她们说的没错，原来她苏卿卿的确是个矫情的人呢。一次次地别扭，一次次地拒绝……

可是，她能接受乔以安的喜欢吗？他对她的喜欢，又到底有多深呢？是一时兴起，还是情深似海？她除了这张脸，又有什么了不得的地方，能让那么优秀的一个人对自己一往情深？

还有，自始至终横在两人之间的巨大差异，那将是她无法逾越的鸿沟。

乔以安带着衣物回来的时候，淋浴间的水还在哗哗流淌。乔以安看着那扇门，想象着苏卿卿赤身裸体的模样，想象着她在用他的洗浴用品，忽然觉得口干舌燥，一颗心狂跳。

他去桌边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干。

看了看表，苏卿卿已经洗了快半小时了，怎么还不出来？糟糕，她身子弱，该不会又晕倒了吧？

想到这里，他坐不住了，刚才的迤逦遐思也飞远了。他走到淋浴间前，敲了敲门，语气不是不焦急的。

“卿卿，卿卿？你还好吧？”

几秒钟后，里面传出了苏卿卿的声音：“我没事儿。”

他松了口气，道：“衣服买回来了，我放在门口，你自己取一下。”

“那你，你回卧室，关门，不许偷看我。”苏卿卿憋了很久，憋出了一句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好。”乔以安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他是正常，对着自己喜欢的女人，要说一点儿想法都没有，那是假的。

乔以安回了卧室，关了门，隐约听到外面有开门声响。他想象着，卿卿应该脸红红地开门，拿了挂在门把手上的袋子，又缩回宿舍，换衣服。他买的衣服，一件件穿在她身上。她的肤色是极白的，刚刚洗了澡——

忽然就觉得鼻子有点温热，有一点粘稠的液体流了出来。他用手指一抹，竟是鼻血。

他流鼻血了？！草啊！乔以安不敢置信。

“乔学长，我好了。”苏卿卿在外面喊。

乔以安出去的时候，鼻头有点红。他给苏卿卿买的是鹅黄色的毛衣和简单的牛仔裤。毛衣领子松垮垮的，露出了锁骨和莹润如玉的胸部肌肤。

乔以安只看了一眼，耳朵便热了。果然如他想象般，那皮肤沾染了淡淡的粉色，极其诱人，像夏日成熟的蜜桃。

“乔学长，谢谢你。”苏卿卿抿着嘴唇说，“我，我回去上课了。”

刚才在浴室，苏卿卿一直在沉思，不知不觉间，差点把皮都泡皲了。而在理清自己对乔以安的感情前，恐怕很长一段时间内，她可能都要处于这样恍惚而矛盾的状态了。

“又想过河拆桥么？”乔以安一伸手，又将她抱在怀中。她头发还湿着，身上有他熟悉的青草香。

“不要——”她嘤咛起来，声调却软软的，毫无震慑力，像是在撒娇。

乔以安如何能忍得，低下头，准确无误地寻到了她的唇。

这不是两人之间的初吻，可跟之前那个半强迫性的初吻比起来，这个吻，乔以安更加霸道、急迫，如攻城的将领。他的嘴唇是热切的，浓烈的；苏卿卿却恍然如在梦中，一开始，还想着要挣扎，身子却软软的使不上力气。心中有个声音在说：别矫情了，你也是喜欢他的呀！

渐渐的，她便不挣扎了，两人吻了很久，时间仿佛禁止了。乔以安还无师自通地伸出了舌头，去试探她的贝齿。她一个不察，便被他探入其中。

乔以安越吻，身体越火热，一只手也不由地往上，轻轻抚摸在了他心心念念的一片莹白之上。触手温润，柔滑，他极力克制着自己，只摸索着锁骨，而不是径直向下，去更美好的地方。

良久，直到苏卿卿有些体力不支，软在了乔以安怀里，乔以安才放过她。两人的脸颊都是绯红的，苏卿卿的眼睛里含着水汽，脸色是罕见的妩媚。他心中一动，又要吻下去，苏卿卿难为情地别过头去，道：“不要了。”

这次，是真的在撒娇了，声音之媚，连苏卿卿自己都吓了一跳。

乔以安忽然笑了，那是属于乔公子的笑容，明朗、笃定，意气风发。他把她抱在怀里，声音里带着狂喜和柔情：“卿卿，你也是喜欢我的，是不是？”

苏卿卿难为情，没有说话，可沉默，已代表了一切。

“卿卿，我好开心！”乔以安开心到无以复加，“我好想向全世界宣布这个好消息。”

“不要。”苏卿卿说，“我怕那些人——”

乔以安为难地想了许久，最终妥协：“好吧，为了你的安危，我只能让步。谁让我更喜欢你许多。”

这话无端端地让苏卿卿心虚。

乔以安把苏卿卿摁在床头，帮她吹头发，他的手法很是生疏，笨拙，有几次，还把苏卿卿的头发扯落了几根下来。

苏卿卿也不叫疼，由着他来。

乔以安的兴致一直很高，给她吹了头发，又亲自下楼去买了吃的，跟她一起吃了顿温馨甜蜜的中饭。

腻歪了许久后，苏卿卿说：“不行，我得回去了，下午还有课呢！”

“请假吧，让王思琪帮你请假。”乔以安傻呵呵地笑着，活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不行啊！”苏卿卿说，“我还想领奖学金呢！”

“你是我乔以安的女人，不用担心钱。”乔以安说。

“乔学长——”

“你叫我什么？”

“以安，你知道我的个性，我希望，以后，我的经济还是独立的。”苏卿卿固执地说，“你不知道，我需要怎样的勇气，才可以跟你走在一起……你跟我，始终是不一样的。”

“我知道。”乔以安只得点头，“我什么都答应你，卿卿，只要你在我身边。好啦，我送你回学校吧。”

两人下了楼，在即将走出小区大门的时候，乔以安又按捺不住，低头吻了她。苏卿卿愣了一下，推开了乔以安。

“你，你——”苏卿卿的脸绯红，“怎么可以在这里——”

“周围没人啊！”乔以安笑得像偷了鱼的猫，“我亲我的女人，不需要谁批准吧？”

“你，你——”她的脸更红了，一跺脚，转过身去。

“你害羞的样子，也很可爱。”他拥她入怀，“你怎么能这么可爱？苏卿卿，每一日我见到你，都觉得你比前一日更美。”

她的耳垂几乎滴下血来，乔以安捏了捏，无声地笑了。

真好啊，他的小鹌鹑，终于怯生生地扑着小翅膀，到他怀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