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拜敬茶后,马皇后拿了镯子戴在了徐妙云手腕上,夸奖道:“真是个天香国色的美人儿,确实如传言般温柔端庄,知书达理。”
徐妙云娇羞含笑:“皇后娘娘谬赞了,妙云愧不敢当。”
朱元璋也乐呵呵地说:“想当初,你还是个调皮捣蛋的小丫头,你父亲可是操碎了心,现如今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妙云年幼无知,多有顽劣,给皇上和父亲惹了不少麻烦,还望皇上恕罪。”徐妙云说着便起身告罪。
“快起来吧,不必这么多礼,现在还叫朕皇上吗?”朱元璋佯装生气道。
“父皇。”徐妙云乖巧地改口。
“好了,你这丫头当年非要闹着去边城,还被狼咬了一口,差点没了命,也算受到了教训,这么多年来,蜗居府内,京城之中也未参加过任何宴会,可是你父亲管的严啊?”朱元璋似乎心情很好的开玩笑道。
“回禀父皇,妙云当年胆大妄为,回府后被父亲和母亲狠狠教训了一顿,妙云自知有错,决心在家习字练琴,修身养性,这才多年不曾出府。”徐妙云似被吓到,战战兢兢地回复。
“现在看来,你这些年确实大变样,俨然一个大家闺秀,足以堪当燕王正妃,天德教女有方啊。”
这边朱元璋和徐妙云在寒暄着,那边朱棣却陷入了沉思,听父皇和徐妙云的对话,似乎徐妙云小时候去过边城,还被狼咬过,又想起自己七岁时遇到的小女孩,她说自己叫徐仪华,莫非当时那个小姑娘告诉自己的是假名,其实就是眼前这位?
难道真的会这么巧吗?当时的小女孩活泼可爱,性格开朗,一双大眼睛灵动闪亮,与现如今的徐妙云截然不同,如果真如她所说,修身养性多年,转了性子也不无可能。
难怪当年碰到小女孩时就觉得奇怪,怎么会在如此荒郊野领出现个四五岁的小姑娘,如果是徐达子女也说的通了。
当年徐达北伐,徐妙云如果硬要跟去,确实有可能出现在边城,一般人家的姑娘也不会如此大胆,再加上年龄时间确实对的上。
确定了心中的想法,朱棣决定找个机会试探一翻,正暗自思索之际,突然听朱元璋说:“老四,娶了如花美眷,你那冰冷冷的性子可得改改,往后好好待妙云。”
“是,父皇。”朱棣应下后,看着徐妙云说:“儿臣定会善待云儿。”
徐妙云被这一声云儿惊得一身鸡皮疙瘩,这丫的是被鬼俯身了吧?明明把自己当空气,平时也不假辞色,话都不多说几句,大庭广众之下却叫自己云儿,真真是演的一手好戏,也不知你的目的是你的父皇,还是我的父亲。
见朱棣虽无笑意,颜色却也不似平时冰冷,语气也很是和善,朱元璋很是满意,又笑呵呵地对徐妙云说:“往后老四要是欺负你,尽管进宫来告诉朕或者皇后,朕来帮你收拾他。”
徐妙云忙娇羞地应着:“多谢父皇,殿下待臣妾是极好的。”
说着还憋出一脸绯红,演戏嘛,谁不会,既然你要演戏,我陪你演便是。当然,朱元璋的话徐妙云也就听听,谁会真的傻到向皇帝告人家儿子的状?
养居殿内一片和气,朱棣和徐妙云得了一大堆赏赐后便起身回燕王府。轿子走到一半,朱棣突然开口:“你幼时去过边城?还被狼咬过?”
徐妙云没想到朱棣会问这么一个问题,不过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遂开口道:“回殿下,臣妾少不更事,四五岁时随父亲北伐去边城,误入元地,险些命丧狼口。”
“那你如何脱险的?
“臣妾得一小少年相救,送回衙门,这才及时得到救治。”
“可知小少年姓甚名谁?”朱棣脸色未变,袖袍下的手却已紧紧攥起。
“不知,该少年说自己无名无姓,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在边城杀敌。”徐妙云摇了摇头。
虽然心中已有猜测,可猜测得到证实却另是一番感受,尤其当年那双照耀着自己漆黑一片的前途的闪亮眼睛,那个当年给予自己无尽鼓舞的人,现如今居然成了自己的妻子,坐在了自己的身边。虽然自己封王拜官之后曾经想过要不要去查找当年的小女孩,但哪里想得到会是如此光景。
朱棣看着徐妙云如今的样子,脸庞精致无双,眉眼绝美柔情,却总觉得少了当年的那份灵动,那份活泼,心中莫名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徐妙云很好奇为何朱棣会如此关心这件事,难道嫌弃自己不够淑女?“不知王爷……”
“没什么,只是听父皇与你说起,一时好奇罢了。”
见朱棣没有再聊下去的意思,已经悻悻然地靠在马车上了,徐妙云便也转过头去,掀开轿帘看着外面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