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翕公子
作者:沭月本章字数:6039更新时间:2019-07-30 23:04:07

北陵白家,三大世家之一,声名显赫,家风严谨。家主白杉,爱妻早逝,再无续弦,独自抚养两个孩子。那年赶路,行至一处草庙,暂作栖身,却见一群乞儿,心生不忍分了几个包子。众孩童皆抢食,唯一男孩,站在最后,不争不抢,拿到后道了句谢。

白家主因此多看了那男孩一眼,问:“若是最后,我没了吃食,该当如何?”

那男童笑了笑:“命该如此。”

“信命?”

“信,也不信,无能为力而已。”

白家主心生恻隐,问道:“可愿随我回去?”

男童点了点头。白杉为他取名为昱,收为义子,授其功法。

“大哥,听说父亲给我们找了个三弟?”白翊收到消息风风火火的去找白竑。

“怎么,不喜欢?”白竑正在练字。

“哪儿啊,我是说终于不是光我一个人被你压着了。”

“出息。”白竑笑骂,笔杆敲了下他的头,“可不许欺负了人家。”

白家大哥年长两岁,熟读典籍,年纪轻轻处事不惊,白翊是个爱玩的性子,心直口快没少惹事。之前一直跟着白竑总觉得事事被压一头,浑身不自在。这下有了玩伴,便不再跟在白竑身后。

白昱学的晚,却是个百年难遇的好苗子,学起东西来无师自通。练着练着,竟是隐隐有超过白翊之势。

文被人压一头,这下武又被人压着,白翊心里便又是不痛快,明里暗里没给过多少好脸色:“那小子到底什么来头?”

“那是你三弟。”白竑提醒道,“听父亲说,是个乞儿。你比他年长,就算不让着他,也不能欺负人家。”

“我哪有。”白翊缩了缩脖子,“大哥你敢说你不疑心,哪就这么赶巧父亲捡个人就是高手。”

白竑笑着敲了下他的头,却没说话。

人人都说,白家主仁慈。只是那孩子,却是个白眼狼,天生反骨。人心不足蛇吞象,他竟胆敢下毒谋害养父,在吃食中加了少量乌头,少食觉不出什么,日子一久,毒入经脉,再无可医。索性,发现及时,得名医相救。等到他们打算兴师问罪的时候,人家早就跑去了鬼域,不见踪影,只在屋里留下一柄折断的佩剑。白家主未免家丑外扬下了封口令,对外宣称三公子已死,独自伤神。

一入鬼域,不问前事,不可回头。

听雨阁以售卖丹药为主,随处可见花花草草。位于中心的药园更是大得离谱,应有尽有。园中石子铺路,万花摇曳。中心是个凉亭,一眼望尽百里繁花。

鬼域公认的势力榜,修罗道永远排在榜首。那是奠定了如今正道鬼域分庭抗衡局面的势力。那条道,进好进,但想要出来,难如登天。能活着出来,便可得修罗道之主真传。有关修罗道之主的来历,也是众说纷纭。关于他的传说流传三百余年,仿佛一个不老不死的老妖怪,只知道他精通天下武学,融百家之长。谁若是能得他指点,石头也能变成金子。

排名第二的是霁月楼,神秘不输修罗道,以暗杀为生,门人皆是暗器高手。霁月楼有一条死规矩,就是收钱办事。言外之意收了钱,天大的恩情也要杀,没收钱的名单之外的人,再多理由也不许杀。

听雨阁创立最晚,却因阁主迟雨落司掌神器博山炉,几年功夫挤进鬼域第十。都说有本事的人脾气怪,这位迟阁主也不例外,看不顺眼的许以千金把地磕穿都闭门不见,看顺眼的拿颗草都能换来一瓶丹药。可你又不能不求人家,天底下生死人肉白骨就这独一份。

许是人多烦了,某日迟雨落大手一挥,布了十里毒瘴,这下众人更是叫苦不迭。怎么办,硬闯呗,闯不过怎么办,接着闯呗。听雨阁本着有钱不赚白不赚的原则,在边界开了家酒楼客栈,供这些人休息。有敢闹事的,正好给她手下的人练手。

“小姐小姐。”翎儿平日最是偷懒,得了差事,日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躺在酒楼数银子玩,见她慌慌张张跑来,都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又有人闯毒瘴了。”

“我当什么事。”朱南卿翻了个白眼,“哪天没人。”

“这人乖得很,便是一颗草都没伤。”翎儿眨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说,“小姐不考虑见见?”

“长得帅吗?”

“那是自然。”翎儿肯定的点点头。

迟雨落笑着戳了下她的额头:“即是你引荐的,便叫来看看吧。”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位众人口中的妖女,陌生之中带着一丝丝的熟悉,好像冥冥之中早就注定好的一样。

兄弟既翕,和乐且湛,她给他起了新名字,他第一次见如此通透的女子,仿佛一眼就能看清人的所思所想。

她引荐沈灼,传他武功,赠他宝剑,授他医术。她倾其所有,助他这个有求于她之人,变成鬼域人人敬重的翕公子。他也在不知不觉中,生出了些不该有的心思。

可他知道,她对自己,和对其他人一样,从未有过任何不同。她从未喜欢过自己,也不会喜欢上任何人。她如今的恨给了迟家,她曾经的爱给了沈灼,她的心里,不会再有爱恨。

在这里,他还认识了两个朋友,苏小翎和朱南卿。

他第一次在听雨阁见到那姑娘,那姑娘拿着个食盒,蹦蹦跳跳的推门而入,红裙如火,眉眼弯弯,笑起来比蜜糖还甜。她将里面的糕点一样样摆好:“我敲门是为了提醒你我要进来,没打算问你同意还是不同意。尝尝吧,小姐亲手做的糕点,世上能吃到的不超十人。”那姑娘不等他开问便一股脑的先说了,“听说你叫翕?我叫你阿翕好不好?”

这姑娘他看着眼熟的很,好像之前见过。

“刚几天啊,这就不认识我了?”翎儿佯装生气,“还是我把你领进来见小姐的。”

他想起来了,他来那天迷了路,周围又都是毒瘴,是这个姑娘救的他,这么说他这是在听雨阁。等等,几天,他怎么感觉离开了几年一样。

“干嘛那么看着我?”翎儿问道。

“敢问姑娘,今天是什么日子?”他问。

“刚走不到两日,傻了?”翎儿在他眼前晃了晃手,伸出两根手指煞有介事的问,“这是几?”

他无奈苦笑:“姑娘……”

“我不叫姑娘,我叫苏小翎,叫我翎儿就行。”翎儿笑眯眯的指了指自己。

“翎儿姑娘。”

“是翎儿不是翎儿姑娘。”她认真的说道。

“好,翎儿。”许是不相熟的缘故,这两个字叫起来有点别扭。翎儿满意的点点头。他心下猜出一二,听雨阁有三使,这位应该就是千人千面苏小翎了。听说她可以变成任何人,没人知道她本来的样子。也不知道今天这个,是另一张皮还是她的本相。

“别猜了,本相还是皮囊有什么区别,就算你见的我本相,我改天换张皮,你不是还是认不得了?”那少女似能猜透人心中所想,笑着说道。

“在下唐突,向姑娘请罪。”心里想的被人说出来,多少有些尴尬。但如此打量推测一位刚见面的资历还比他老的姑娘,于情于理是他的过失。

“你看我我也在看你,咱俩扯平了,不存在请罪一说。”这少女看着娇憨善解人意,也不知这是装的还是她本来的性格如此。刚想完又惊觉如此想未免有些狭隘,在心里道了句罪过。

“听说……你是从修罗道刚回来?”翎儿歪头看着他。

“是,一时还没适应,姑娘……翎儿见谅。”

“来了听雨阁就是一家人,哪来什么谅不谅的。”翎儿笑嘻嘻的拉着他的手说:“走走走,一会小姐该等急了。”

朱南卿对他倒是一直都冷言冷语,不过也只是面冷嘴硬。朱南卿住在雪松岭,那是个雪山上,终年积雪,冰天雪地,一个恍惚他还以为又到了沈灼那里。这里有一处药泉,听说是特意给朱南卿建的,但谁没事都可以来泡一泡,总是没坏处,当然也没人敢来就是了。

迟雨落曾带他来找过朱南卿,朱南卿看见他就没好气,但对迟雨落却异常恭敬有加。

朱南卿拿上一碟松子:“小姐爱吃松子,这是前几天刚摘的。”

“最近如何?”迟雨落一边剥着松子一边问。

“没看见他之前一切都好。”朱南卿翻了个白眼。

“南卿,终日与鬼怪相伴,自身亦为鬼怪,修习邪道终不长久。” 迟雨落劝道。

“我本就不求长久。”他不情愿的伸出手,威胁一般的说,“你可看仔细了。”

那脉相怪得很,横冲直撞很似走火入魔,但看他的样子神志是清醒的,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别的毛病。

他这是心病,心病当以心药来医,终究,是白家害了他一生。而自己,亦对不起他们这十多年来的情谊。

“你这么帮他们。”朱南卿厉声问道,“就因为你知恩图报?因为他们把你捡回去养了三年?那听雨阁呢?你把听雨阁至于何地!霁月楼是怎么得罪的,你的身份是谁压下来的,是谁一直在暗中保你,你这一身功夫都是谁教的,你受伤是谁照顾你,你的剑又是谁的,论恩情,听雨阁十余年,哪点比不上你那个白家?我不求你帮我,我只求你稍微念那么一点情谊不插手此事,他们死还是我死各安天命,可你最后还是去他们那边!”他怒不可遏的吼道,“你这样,置小姐,置沈公子,置我们于何地?你拿我们的情谊去喂狗却低三下四的讨好那些那你不当回事的人,你拿他们当兄弟拿我们当什么?”

“对不起。”他轻声说,“杀了就是杀了,白家不无辜,我也不无辜。我并非想为白家辩解什么,只是涉及生死,恕我……做回忘恩负义之人。你若动手,我绝不还手,我死了,便管不着了。”

终究,是他对不起他们。

他离开了听雨阁,只是没想到,这一别,竟成了永别。

等他赶回去的时候,明明只是一晚没见,却好像隔了经年。听雨阁好像破败了许久,残垣断壁,长满杂草。

他顺着窗户进去,红帷被划得破破烂烂,墙壁上都是砍过的痕迹,那幅艳丽的红梅变成焦黑,地上不知撒了什么闪闪发光的东西。他脑子一片空白,谁有这么大的本事,一夕之间将听雨阁变成这样?

“南卿?”朱南卿躺在地上,怒目圆睁,身下的血已经变黑,胸口插着一把刀。那是他自己的佩刀。

“南卿?”他踉跄的走过去,跪了下去,小声叫道,好像在叫一个睡着的人,想把他叫起来又怕吓到他。昨日他还说“今日之后,互不相干”,是早知了结局,还是……

“对不起。”两滴眼泪滴到地上,他颤抖着手,覆上那双眼睛,“我昨日,不该那么说。我帮你报仇……朱家的,还有你的。”

不知是听见了他的言语在天有灵,还是因为那双手,他的眼睛合了起来,看着安详。

听雨阁变成这个样子,其他人呢,小姐呢,她在哪,她没有武功,她能在哪?他疯了一样跑遍听雨阁的每个角落,曾经繁花盛开的药园被连根拔起,昔日亭阁变成残垣断壁,就连终日积雪的雪域都变成了光秃秃的山,到处都没有人的踪迹。到底发生了什么,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翕。”恍惚中,他好像听见有人在叫他。他愣了下,循着声音,一只蝴蝶停在草丛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他走过去,轻轻托起它的翅膀,不可置信的问:“小姐?”

蝴蝶幻化成那个他熟悉的身影:“不用怕,这不过是一缕魂魄罢了。你能听见,说明我大抵是不在了吧。”

“小姐?”他感觉头嗡嗡在叫,什么叫不在了,“到底怎么回事?”

“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怎么还这个样子。你们不该陪我送死。只是,南卿,我没料到……他不该回来的。”那缕魂魄望着大殿,看着那么忧伤。

“您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就算您……这也是有人要害您,您告诉我是谁!”

她笑着摇摇头:“是命。”

“是不是因为博山炉,它要是在您手里……”传闻可医死人的神器,保护不了它的主人。

“和那东西无关,世人都觉得那是神器,在我看来不过是个好用些的药炉。我一直觉得器物不过是器物,锦上添花可以,点石成金难了些。人的建树不可完全寄托于物件之上,我根本没怎么用过它。医者不自医,我试了那么多年,终于还是,斗不过命。”她无奈的笑了笑,“我虽信命,然终是存着一丝侥幸,可事实证明,有些事,终非人力能及。之所以留了后手,存着一缕残魂,只因放心不下。阿翕,神器接连出世,天下浩劫将起,你若想置身事外,便走的远远的,白家还是鬼域,都不要再回。你若不想……乱世出英雄,你,该出世了。”

“我如何……还能置身事外。”他低下头,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您什么都瞒着我。”

“不是我想瞒你,天机不可泄露,这条路你一旦踏进去了,就再不能回头了,你的亲人朋友亦会受到牵连。你,一定要想好。”

“您到底知道些什么,您先告诉我到底是谁!”他低吼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听雨阁的仇我一定要报。”

“是你啊。”迟雨落忽而笑得灿烂,“白家三公子,忍辱负重,卧底鬼域十余载,于合彩镇悄然救下众人,终于找到时机,杀了迟家妖女和朱南卿,一举端了这一心头大患。你便拿着南卿的尸首,去众家面前,再没人敢拿你身份说三道四。”

这一切,都是她算计好的。可为什么,要把自己排除在外。带着记忆活在世上的,才是最痛苦的。

他如她所言,回了白家,偷梁换柱,将南卿的尸体安葬,又找来两个身量差不多的,伪装成翎儿和他的尸体,交给众人。

他查到了万剑宗,查到了叶寒秋,也查到了程雪寒和李宴。那姑娘,是自己曾救过的,却害了听雨阁。若是当初杀了她就好了。无论她是主谋还是棋子,终究是她杀了南卿和小姐,这都是血海深仇不能不报。

叶寒秋拼死护着她,南卿,你当日的心情是否如我现在一样?

悠扬的琴声若有若无的从远处传来,几人还以为有了幻觉。程雪寒趁机化作蝴蝶想要逃走,不料周围不知道何时布满丝线,像蛛网一般黏住了她的翅膀。空中突然出现一个门一样的光圈,带着珠钗的盛装女子怀中抱着古琴悬在空中,朝他们笑了笑,“好久不见。”

这是他再次见到迟雨落,他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小姐?”翕错愕的看着蝴蝶中的那个身影,生怕是梦不敢惊醒。那个人也如从前一般冲他笑了笑,手中琴弦一扫,将程雪寒打了下来。

“雪寒?”叶寒秋跑过去扶住她。这个人真的是迟雨落吗,不是说她没有武功吗?

“你……伏羲琴?”程雪寒化成人形喷出一口血,浑身没了力气,眼睛死死盯着她怀里的古琴,“怎么在你手里?”

“借来用用,顺便和你要个利息。”空中的丝线像是有了灵魂,兀的收紧缠住叶寒秋,将程雪寒脚腕上的铃铛缠住交到迟雨落手里,“抱歉啦,不过这不是属于你的东西。”

“还来!那不是冥界能染指的东西!”她一动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夺走幻音铃。

“小姐!”他叫住她,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涌上心头,他抑制住心脏的狂跳,颤着声问,“你……还是小姐吧?”

那个人还是朝他笑了笑,轻轻一掌将他拍进画中。光芒一闪,他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失去了知觉。

他回到了一千年前,看见了当年的一切,也看见了有关神器之间的纠葛。那里的沈灼还是白衣少年郎,驰骋疆场策马奔腾。还有那个让迟雨落一直不想面对的前世,那是个可泣可叹的女子,只可惜,最终祭了剑。而自己,那只竹箫,也受了她的心血,转世为人。

难怪初见她时,有那么一丝熟悉。

他猛地惊醒,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脑袋上扎着针。

“醒了?”他的身边坐着一个中年男人,鬓间已经生出些许白发。

他费了好久,才将眼前这个人和沈灼联系起来。

他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目光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人。他和故事里的沈灼可谓是两个人,时间真是个神奇的东西,能把一个人变成另一个完全不同的样子。

还是那个曾经把酒言欢的悬崖,只是现在不再有雪,不再有红梅,只有光秃秃的土地和被烧焦的树杈。

迟雨落背对着他站在悬崖上,察觉到身后有人出来,转身笑道:“你醒了?”

印象里的迟雨落不会轻易的笑,他心里咯噔一下,印证了自己的猜测,但没亲耳听到,还是带了那么点希冀,问道:“小姐,还是殿下?”

“都行吧,我也不知道。”她无所谓的笑了笑,“自从她们帮我把魂魄补全后,我似是有了两段记忆。以前挺抵触那个公主的,现在倒无所谓了。”

她不是迟雨落,那个人,早就消散在三界了。她的人生再无目的,本就不想活下去,谁能救得了一个一心求死的人呢。

他拿出博山炉,双手奉上:“既然小姐回来了,自当物归原主。”

她看了一眼,淡淡的说:“放你那吧,物尽其用,这东西给你,也不算埋没。我既然重新拿了剑,就不会在行医救人,给我也没什么用。”

两个人之间,默契还在,情谊还在,只是多了一层看不见摸不到的屏障。她终究,不是迟雨落。自己虽因她转世为人,可那个和自己朝夕相处数年的人,那个叫自己翕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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