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之后,我怀揣着的信件揪着我的心。牵动着我的神经,就好像自己得到了什么惊天秘密一样。
因为心里一直惦念着师父下葬时的异象,回房后便先拆了师父的信。
只是,这信就好像是专门写给我看的一样,就像是一个离奇的故事。
师父原名封鸢,是当今皇上的幺妹。
封鸢的生母是个不得宠的才人,用他人的话来说,封鸢的出生就是个意外。可是,在封鸢出生的那个夜晚,天降异象,漫天星辰聚在一处宛若游龙。
封鸢还未出世,钦天监便将异象报告给了先皇。先皇自然大喜,而这等大事也是在宫中传了个遍。
与此同时,在皇后的钟灵宫中,绫妃正在这里做客。
绫妃在皇后宫中吃茶,在不经意间透露了星象之事。
“星象?我竟不知道绫妃还有这等本领。”
“妾身哪里能有这本事,是这皇宫的下人之间都传遍了。臣妾也是道听途说来的。”绫妃说完便起身走了。
不过,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就算绫妃真的是无意间说的,皇后却也是记在了心里。就在绫妃走后,皇后便叫来了宫中掌事的公公询问。
“回皇后娘娘的话,今夜确有此事。而且,李太医也是被召去了灼华院了。”
“灼华院?可是李才人住的地方?”
“正是!”
皇后这下子便坐不住了。她早听闻李才人有了身孕,但是总想着这女人没什么恩宠,便不去管她。
谁曾想得到,李才人肚子里的孩子,竟然天生异象。这对于她所生的大皇子和三皇子来说,无疑是个夺位的威胁。
本来,皇上已经有了五位皇子,不论是大皇子还是三皇子继位,对皇后来说都是极为有利的。可是,现在看来,抢位的却又多了一个。
“李才人可生了?”皇后将手中的簿子扔在了一旁,问道。
“回娘娘的话,李才人今日难产,还未生产。”
至此,皇后心中便有了一个想法,她也是真的这么做了。皇后命宫中的人往灼华院中放了一把火。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李才人身上,自然没有注意到那个放火的人,而皇后则是命人买通了钦天监的张大人,要张大人向皇上进言,是天火所为。
只是,可能封鸢命不该绝,皇上亲自到了灼华院外,命人救火。可惜的是,李才人并没有能够活过来,只有封鸢被救了出来。
在封鸢被救出来的那一刻,所有的人都以为她是男婴,可是,等到了下一秒人们才发现,她是女孩。
那场大火足足烧了一整夜,皇上站在院外,怀中抱着封鸢。而皇后则是站在皇上的身后,心满意足地看着这一切。
就好像是知道自己失去了至亲,封鸢也是哭了一整夜。
本来,李才人死了,封鸢也是个女孩,皇后自然也是消停了。
可是,皇上却深信钦天监的异象之说,认为封鸢将来定是一个栋梁之才。所以为封鸢找来最好的老师,将所有的关注都给了封鸢。
两年后,皇上甚至都很少看其他皇子一眼。而在皇后看来,皇上甚至都想要将皇位交给封鸢了。
要说女子的嫉妒,真的是要人失去思考。这自开国以来,从未有女子称王的先例,皇上也没有要封鸢称帝的意思。
可是,皇后就是当封鸢成了眼中钉,肉中刺。终于是在封鸢五岁的时候,皇后命人将封鸢带出了宫。
皇后最终还是留了自己最后的一丝仁慈,留了封鸢一命。并没有派人赶尽杀绝,只是要宫女将封鸢送给宫外的人抚养罢了。
只是在封鸢十四岁的时候,天降灾祸,封鸢的养父母都死在了饥荒之中。而封鸢也是一样,差点死去,却被一个养蛊人带走了。
而封鸢也就成了养蛊人的徒弟,一直跟随学习。甚至,养蛊人想要用封鸢来养蛊,但是却失败了。
从那之后,封鸢便成了虹娆。没有人知道虹娆的来历,只知道这个女人心狠手辣。在杀掉了自己的丈夫之后,便再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在哪里了。
在看完属于师父的那封信之后,只觉得身后有些发凉。师父曾是皇宫之中的人,难道,终究是逃不开那深宫高墙了吗?
抛开这些不谈,这些信到底是谁写的呢?看样子,是记载了所有人过去的事情。看着写着我名字的那封信,心里还在想着,会不会有不一样呢?
毕竟,之前师父写的那些,我并没能够从师父口中得到证实啊!
我想着,再看看。
可是,手还没有拿起那封信,落尘便突然开口了:“好奇心就这么重的吗?”
“这是有关我的事情。为何不能看?”
“我是想着,你不如先看看方清的吧?毕竟,你的过去,你也是已经知道了一部分不是吗?”
落尘说完便不在了。
可是,我为什么要听她的?我倒是要看看自己的这封。
只是,在我拿起来那封信的时候,身体却突然不听使唤了。右手拿着信封,攥得紧紧的。指甲有些长了,刺到了肉中,疼痛使我放开了手。
放下了那封信,我却似乎想到了什么。
为什么,这个感觉这么的熟悉?就好像在哪里经历过一样。只是,那一点点的印象透露着恐惧,脸上突然有了烧灼的感觉。
眼泪莫名地流了下来,止也止不住,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白芷!”
好像是我的声音,但是,我似乎没有叫她。
“小姐?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我没有办法回答她,只能是摇了摇头。
“无事,给我打盆水来。然后,叫清月把今日的汤端来吧!”
不是我说的,不是我的声音。我没有说话啊!这次,我听得真切了,绝对不是我。
“是我说的。”是落尘,可是,她不是只有我才能听到吗?那这是怎么回事?
“你现在最好冷静一下,还有些东西没有能看呢。”
落尘的声音让我有些平静了下来,眼泪也止住了。刚才脸上的烧灼,也不见了。
白芷端了盆水进来,她身后是端着羹汤的清月。
“你们都下去吧!不用再进来了,都歇息去吧!”
我洗了脸,对着白芷和清月说道。
“小姐,白芷得服侍您啊!”白芷有些担心地说道。
可能是我刚刚的样子吓到了她,不过,现在心里畅快了很多。
“我今日有些烦闷。不用你们服侍了,若是有什么事情,明日在同我说吧!”
白芷和清月走后,我重新坐在了窗边。虽然很想看看自己的那封,但是,有了刚刚的事情,倒是不敢了。
拆开方清的那封信,信上的内容很短。
看着方清的那些事情,和他真正的身份,我倒是有些明白,他为什么要做这些了。
方清不过是他取的谐音,而他真正的名字则是封卿。
传闻之中的封卿,意气风发,是先皇最看好的皇子。只可惜,在争位时未能防住身边人的陷害,最终是输了。
不过,他也有自己的过人之处,当今皇上本想赶尽杀绝,可是,还是被封卿给逃了。
至此,有关方清的过往,也就终止了。
而有关于他如何建立的鸣凤谷,只是一句往昔的人脉。朝中也是不乏他的旧部,只是当今皇上并不知晓。
所以,我真的不是什么所谓方清的女儿。我还真的只是他的一颗棋子罢了,为了巩固他和辰良的联盟,为了能够监视着辰良的一举一动。
我在他那里的价值,不过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他要夺回王位的时候,我能里应外合,更容易些。
细细想来,我会遇到辰良,应该也是他的安排吧!他从未真正地为我想过,就连李晴菲嫁进来之事,他并未帮我。
“小姐,天色有些暗了,奴婢进来为您添一盏灯。”白芷小心翼翼地进来。
“白芷,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听到我问这句话,白芷却是一脸疑惑地看着我说道:“小姐忘了?我是同小姐一起长大的啊!”
难道白芷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想起来师父之前跟我说的话,难道他们也对白芷这么做了?用了那恶心的虫子?
“小姐,怎么了?”白芷走到跟前问道。
我连忙将手中的信攥了起来。若白芷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么今后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比较好。
“你不信任她?”落尘在白芷走后,再次在我的耳边问道。
“我又有谁是能够信任的呢?你也是不可信的。”
我将信整理了一下,不打算再看下去了。不过,落尘似乎不打算停下来,问道:“怎么?不打算看看你的?”
“我的?既然看到了方清和师父的。那我的还有什么求证的必要吗?想一下就该知道了,我不是什么方梓尘,是别人捡回来的。”
“那你就不想知道,你原本是谁?”落尘焦急的声音,似乎是有些等不及了。
“知道又如何?”我已经不想要抵抗了,还有什么是能够支撑我继续下去呢?
想到这里,却只觉得眼前一黑。再次睁开眼睛,是落尘。
“又见面了啊!”我竟不觉得意外,只是看着她,就像看见了一个老熟人一样。
“对啊!只是,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了。”落尘为我斟了杯茶,示意我坐在她对面。
“最后一次?你要走了吗?”我看了看那茶,并没有喝,因为感觉得到,这里似乎是在梦里。
“不,是你该走了。”落尘摇了摇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