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随便瑜妃答不答应都好，我只是想说给晴妃听。

“哼，你们莫要太得意了，这风水轮流转，好日子，不一定会到谁的头上呢！”晴妃应该是听不得我这样的说辞，干脆便一甩袖子就要走了。

我拉住她，在她的耳边说道：“晴妃娘娘，你最好小心点。今日可能是个意外，但是我愿意将它当做个开始。别忘了，你害玉明的事情，我还没有好好算账呢！”

旁人的言语就好像是刀子，每一刀都能割在人身最痛的地方。更何况，晴妃这样的人，心里藏了太多污秽，总会害怕自己会在什么地方跌倒。

“你，你有何证据！”晴妃跌倒在地上，指着我的手还有些颤抖。紧接着，她似乎是回过神来了，便说道：“这谋害皇嗣的罪名，可是不小。你这样说，小心被查出来了，反而要了自己的脑袋。”

“好啊！我等你查。”我蹲了下来，看着晴妃的眼睛说道。果然，她的眼中浑浊一片，我都不知道她是在看着哪里。

“你别忘了，当日皇上眼看着玉明中毒都没有管，没有查，现在只凭你，只怕更是无力。”晴妃压低了声音，但是她的表情却很不自然，就好像，自己也在赌一样。

不过，她倒是说得不错，当时皇上都没有追究，确实是不可能为了玉明再翻这个旧账的。只是，我怎么可能就这么忍下去呢！

“晴妃娘娘说的句句在理，但是，天道轮回嘛，还请娘娘多加小心。”

“好，本宫记下了。”晴妃身边的宫女将她扶了起来，她在临走的时候，还留下了这么一句。

我转过身子，看着正在悠闲喝茶的瑜妃，坐在了一边问道：“你倒是悠闲的很，就这么看着我在这里撒野啊？好歹也是你的院子，就不管一管了？”

瑜妃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笑着说道：“我这院子太清净了，孤寂得很，娘娘能来作客，我自然是万分欢喜。若是还将人往外赶，岂不是太失礼了？”

“瑜妃娘娘这话说的，这院子从明日起便要热闹起来了。毕竟是打理六宫的权力，哪个妃子会不来庆贺呢？再说，皇后的位子上没有人，如今你来打理后宫，那不就和皇后一样了吗？”

瑜妃看了我一眼，那眼睛仿佛在说：“难道你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这时间有些晚了，本宫也要告辞了，明日本宫再来。”

这才刚刚走到文仪宫的门口，便看见了皇上的步撵还在这里。本以为他会过来只是说说而已，怎么还真就这里不走了？

刚刚进门，便看着皇上正在陪玉明作画。

“臣妾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你来看，玉明这孩子还真的是有天赋，简单教一教，便能画的这样好。”皇上倒是挺高兴的样子，而我倒也是有些记不清楚，上次见到这样的表情是什么时候了。

我接过玉明递过来的画，倒是真的，虽说算不得什么大作，但也算是栩栩如生了。

我摸着玉明的头说道：“玉明这画是真的不错，这样，今日我亲自下厨，给你做水晶糕怎么样？”

“你怎么不问问朕要吃什么？”他突然站在我的身后，靠得有些近，让我有些不自在。

我往旁边挪了挪，说道：“皇上想吃什么，自然会吩咐小厨房去做。臣妾的手艺粗笨，怎么能做得来皇上爱吃的呢？”

敢吃我做的饭，他胆子还真的是不小。

“只要是你做的，朕都爱吃，也都吃的下。”

都吃的下？这话他也说得出来？不过，还是不要我自己动手了，万一真的吃出什么好歹来，便有些得不偿失了。

在小厨房里面，清月一边准备材料，一边低声说道：“娘娘，皇上如今，似乎对您有些上心啊！娘娘，这可是好机会啊！”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过，你说的，确实是有些道理。”

是啊，虽然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如今他的态度，对于我和玉明来说，的确是很有利啊！

不过，这顿饭他似乎是有意吃的很慢，吃完了还要留下来检查玉明的功课。就这些事情，倒是硬生生地拖到了天黑。

“这天色也不早了，皇上也该回去了。徐公公，去安排一下吧！”我看了看他没有走的意思，便吩咐徐公公去准备皇上回寝殿的事宜。

“谁说朕要回去的？你也知道，这天色不早了，朕便在文仪宫歇下了。”

听到这个，我看了清月一眼，正好她也在看我，眼神之中也满满都是无奈之意。我总不能赶走他啊，他愿意留下，那也只能如此了。

在睡前，皇上突然问了我一句：“朕之前见你身边总是跟着一个宫女，今日倒是没有见到啊！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听到这个，我心里只有两个想法。一是，皇上是否发现了我和舞的事情，才会问她。二便是皇上看上了舞的姿色，来我这里，不过是为了多看两眼，然后纳为后妃。

若是第二种情况，我倒是能放些心下来。可若是第一种，那皇上为何不先下手为强，除掉我呢？反而还来这里，也不怕我动手。

这些猜想好乱，都不对，他最近这么反常，到底是因为什么？

“怎么了？”他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惊了我一跳。

“无事，臣妾只是想起来了之前舞还在身边的日子，觉得有些想念了。”

“原来如此。那这个宫女，怎么不见了呢？”他还是在追问。果然，他一定是知道的，事到如今，又该怎么办。

他的眼睛就好像是毒蛇一般，让人觉得，若是回答错了，便会死掉。

对了，前几日倒是有些回家的宫女，就这么说吧！

“前几日她家中有些事情，我便趁着宫女回宫，让她回去了。”我躲开他的眼神，快速地回答道，只想要尽快结束这场对话。

“臣妾有些乏了，想早些休息。”

“也好，那便休息吧！”

这晚之后，本来还提心吊胆了几天，但是皇上那边却没有消息了。难道说，只是一时兴起问的吗？或许真的就是我想多了吧。

就好像是预言一样，也不过是三四天的样子，舞便回来了。她回来的时候是个晚上，进来的悄无声息，不过，她回来的时候，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全。

看着她的胳膊上还缠着白布条，上面渗出来的血渍，让人心疼不已。

我一面将她手上的布条拆开，想帮她换药，一面问道：“你为何要做到这种地步，难道是为了我吗？”

等到布条拆开了，才看到那有些血肉模糊的场面，上面又一部分已经结痂了，另外一部分却还在渗出来血渍。我帮她上药的时候，她痛得闭上眼睛，咬着牙，却还是痛得哭了出来。

她一直在沉默着，直到我帮她重新包扎好，才开口说道：“其实，还有别的原因的。”

“其实，是虹娆的嘱托。之前我们一直都有密信联系，虹娆要我帮你，一直到你实现自己的目标。”她拿出来最后的一封信，上面的字迹，和我之前在师父书中夹层发现的信是一模一样的。

“本来是想寄给她的，但是想起来她上封信说的自己时日无多，想来，这封信她也是看不到了，便没有再寄了。”舞拿着手中的那封信，脸上露着苦笑。

“我可以看看嘛？”

她将那封信递给我，上面还带了些许的血迹，好像，是她贴身放着的东西。而再次看到了师父的字迹，心里便开始有些泛酸了。

这种情绪，本不应该出现的。明明，是他们做的手脚，我才会有这种生活。但是，若不是他们，我也不会有这样的锦衣玉食的日子，也没有如此的经历。可是，若没有他们，我会不会活得更加自在，更加久一点呢？毕竟，剩下的日子，也不多了。

正想着呢，身上的寒气便突然出现了。之前，虽然也有一点不适，但是吃药很及时，所以没有什么担心。可是，这药的药力，已经越来越弱了，上次病发的时候，差点没能够压制住。这次，不知道会怎样。

“娘娘，快去躺下。”刚刚有一点点迹象，舞便将我扶到了塌上。

“娘娘，不要说话，闭上眼睛，我带回来了新的药。”

听着舞的声音，我只觉得很是安心。闭上眼睛，只闻到了一阵异香，而在闻到这个味道的那一刹那，身上的寒冷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温暖。

昏昏沉沉之间，眼前便突然出现了一片花海，走在其中，感觉放松了很多，心中的很多东西，似乎能够放下一样。

可是，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还是在这个地方，没有任何的改变，熟悉但是厌恶。心里突然冒出来了一个想法，若是有机会，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想去那个梦中的地方走走。

“娘娘，不好了，皇子出事了。”

突然，清月的声音将我从遐想之中拉了出来。玉明？他这么乖，又能出什么事情呢？

不过，当我赶到御花园的时候，才算是明白，不一定需要他惹事，事情也会来找他的。御花园里面的晴妃，倒在了一边，玉明则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就在这里发癔症？”我走到玉明的身边，将他拦在身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