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远来的迅速,倒也不曾让长孙长卿久等了。
“长卿,究竟发生何事?”
楚修远匆忙而至,一进屋便瞧见长孙长卿端坐着喝茶,另一旁还坐着阮南烟。
因着无邪也不甚清楚长孙长卿这小祖宗与阮大小姐之间究竟发生了何冲突,故而他也未能将事情始末说与楚修远听。
“表哥!”
见是楚修远来了,长孙长卿倒是未及开口,一旁的阮南烟却顿时面露娇羞,柔柔软软地唤了一声表哥,酥了一屋子人的心,当然除了长孙长卿和楚修远。
“烟儿?”
楚修远眉头微皱,虽路上已听无邪说了阮南烟在,但是见到她,还是有些惊诧。
这声烟儿更是引的阮南烟的两颊染上一层酡红,一双水润的眸子,直盯着楚修远,爱慕之意,溢于言表。
“啪啪!”
一旁的长孙长卿轻轻放下手中的杯子,为他们二人这副情谊绵绵的模样,鼓起了掌。
“好一副郎情妾意的画面,我倒是不忍心打扰了你们!”
长孙长卿淡淡地瞥了眼楚修远,面儿上尽是嘲讽之意。
见她这副模样,楚修远知晓,自己这是又惹了她不痛快了,这小女子的气性怎的如此大?
“长卿,莫要胡闹!烟儿是我表妹。”
楚修远一脸无奈。
“胡闹?呵,她是你表妹还是你情妹妹啊?你见过谁家的表妹见表哥是这副欲语含羞的模样?这副矫揉造作的模样,我看你倒是享受的很!还唤她烟儿?如此亲昵,说你们是表兄妹,旁人还真不信!”
长孙长卿句句带刺,言语间也有些尖锐。
“长孙小姐,还请你慎言!你可莫要这么欺辱我家小姐!”
见阮南烟一副似是被惊吓到的模样,立在一旁甚是委屈地绞着帕子,她的婢女忍不住出言相帮。
“这就欺辱了她?方才你们主仆二人,大庭广众之下给我难堪,毁我清白之名,折辱我之时,你们可曾想过那是在欺辱我?”
长孙长卿一语道破,丝毫未顾及阮南烟的面子。装柔弱?哼!
“我说的那是事实!我确实听到这屋里有男子的声音!”
那小婢女见楚修远未吭声,胆子越发的大了起来!
“呵,男子?如今这屋里这么多人,你们的太子殿下及他的两位护卫皆在,你且让他们找找,瞧瞧这屋里是否有男子!”
开玩笑?!顾亦初早就走了,你们找也找不到!哼!
“到底怎么回事?!”
见那婢女嚣张的很,楚修远面露不满,厉声问道。
许是见楚修远面色黑沉,那婢女吓的一个哆嗦跪下,不敢开口。
“你这貌美如花,柔情似水的表妹和她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婢女,诬赖我在这翠玉轩私会男子!我这愚钝的一张嘴,可说不过她们这两张惯会巧言令色的口!”
长孙长卿从容开口,丝毫不见慌乱。
一旁的无邪二人,均是暗戳戳地在心中翻了个白眼:您还愚钝?敢问这世上还能有谁赛得过您这张利嘴?
“长孙小姐……你休要颠倒黑白,明明是你私会男子在前,被我二人捉到在后!只不过我这婢女心直口快,这才惹了你不痛快!”
一旁的阮南烟气急,长孙长卿竟在她心爱的表哥面前如此诋毁她,她实在忍无可忍,势必要反击回去的!
“捉?你倒是捉个男子给大家瞧瞧呀!就凭你红口白牙一张嘴,就将我死死钉在这不清白的失贞之柱上,任你们践踏?”
“从方才我推门出去在门口遇到你主仆二人,你们视线皆未离开过这屋子,你们可曾见到有男子从这屋里出去过?”
长孙长卿连连发问,阮南烟一时竟答不上话儿来!
“那倒不曾……”
“既然不曾,那倒好办了!无邪、无痕,现下你二人动手,将这屋子给我翻个底儿朝天,也好让阮小姐主仆二人瞧个明白!我是否在这屋内藏了个男子!”
长孙长卿越说越激动,伸手直指无邪、无痕二人。
无邪二人:俺们心里苦,但是俺们不能说!
“胡闹!”
楚修远见长孙长卿与阮南烟吵个不休,又听阮南烟言长孙长卿私会男子,心中已然不满!
从未见过如此盛怒中的楚修远,阮南烟吓的手一抖,帕子从手中落了下去。一旁的长孙长卿倒是不以为然,见楚修远发怒,她心里还乐滋滋的呢!哼!吓死你!
“我说楚修远啊!你表妹还真是不少,禁足了一个云书瑶,又来一个阮南烟!我与你们家,还真是莫名有许多的……孽缘呢!”
长孙长卿可不介意火上浇油。
“长卿,你乖点别闹了!”
楚修远一个大男人,实在是不愿掺和这女子之间的吵架,但谁让这小女子偏又是自己心尖上的人呢?自己的女人,即使不耐,也要宠着!
见楚修远如此温柔地朝长孙长卿说话,丝毫不似与自己说话那般的生硬冷淡,阮南烟的心口,似是被人撕开了一般疼痛,她紧咬下唇,恨恨地瞪了瞪长孙长卿。
“哼!到底是谁在闹?”
长孙长卿不满地盯着楚修远道。
“我家修远这么出色!又是太子,又会赚银子,长的又帅,身形又好,穿衣显瘦,脱衣还肌理分明的,难道还有比他更优秀的男子吗?很显然没有!你觉得我会瞧得上比他差的男子吗?很显然不会!”
长孙长卿简直将楚修远给夸到天上去了,一旁的无邪二人眼角直抽抽,连带着瞧楚修远的目光都有些不对劲儿了:穿衣?脱衣?主子你也太饥渴了吧?!人家长孙小姐才十三岁!十三岁啊!你下的去手吗?
虽说长孙长卿的马屁让楚修远飘的很,但见一旁无邪二人复杂的眼神,他心中暗叹:这马屁也不是那么容易享用的啊!
“咳咳,没想到在长卿心中,我这么优秀啊!”
众人惊的下巴都要掉了:这个面露害羞,脸色绯红的男子,是他们那个整日里板着脸,一副生人勿近样子的太子殿下吗?
长孙长卿这招驭夫术用的不错啊!看来不止女人,男人也是很喜欢被夸赞的嘛!
等等,现在不是在讨论长孙长卿是否私会男子一事?怎的又变成大型的秀恩爱现场了?
一旁的无邪冒死上前,弱弱开口:“主子,这屋子……还翻吗?”
楚修远抬眼环顾了下四周,冷眼瞧了无邪一眼:“你觉得呢?”
这屋子除了一张桌子,几张凳子,连柜子都没有,试问如何藏的了男子?
“那……主子……”
无邪以眼神示意楚修远,一旁的阮南烟主仆还未处置呢!作为长孙长卿的小跟班儿,咳咳,目前算是吧?!他有必要捍卫女主子的尊严!
“你们可有什么要说的了?”
楚修远凌厉地眼神落在阮南烟主仆身上,惊的二人皆是身形一颤。
“表哥……你如此护她,敢问这位长孙长卿与你……是何关系?”
阮南烟不死心,非得开口问个明白。
“她是我的未婚妻!”
楚修远倒是不介意在阮南烟面前,抛出长孙长卿是他未婚妻这一身份。
“阮大小姐,可听清了?你心仪的,肖想的,可是我的未婚夫哟!”
长孙长卿嗤笑着开口,盯着阮南烟,见她面露痛苦之意,这才痛快了!
“哦,对了,适才你的婢女是如何说我来着?我怎的有些记不清了?是说我私会男子?给你表哥戴绿帽子的意思?”
长孙长卿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给太子殿下戴绿帽?这话她都敢说!
众人登时感觉周身气压低了许多,除了那位始作俑者,还一脸自得地盯着那小婢女。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是奴婢口不择言!还请太子殿下责罚!”
那小婢女吓的跪在地上一个劲儿朝楚修远磕头。
“绿儿也是无心之言,还望表哥饶恕了绿儿吧!”
阮南烟亦怯弱地开口替自己的婢女求情道。她许是知晓楚修远性子的,知他向来说一不二,若是待他开了口,绿儿怕是没个好下场。
“你确实该死!”
楚修远眼神掠过阮南烟,未理睬,落在绿儿身上。
“无痕!”
楚修远瞥了眼无痕,无痕心下了然。
“打死,拔去舌头,丢去乱葬岗。”
楚修远似是怕自己示意的不够明显,难得开口多言了一句。
无痕一掌劈过去,直接将绿儿打晕拖走,众人还未及反应,屋内早已没了绿儿的身影。
“表哥……”阮南烟一下瘫软在地。
长孙长卿倒是淡定的很,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既然罪魁祸首被拖走了,事情已然收尾,大家也是该干嘛干嘛去罢!
在路过阮南烟身边之时,长孙长卿脚步顿了顿,冷冷抛下一句:“一个冒犯了太子的奴婢,像阮小姐这么识大体的大家闺秀,想必不会在意的,哦?”
说完便甩袖走人。
楚修远冷冷瞥了一眼瘫软在地的阮南烟,随即头也不回地追着长孙长卿的脚步而去。
“你追着我作甚?找你的烟儿表妹去!去去去!”
长孙长卿噘着嘴,气呼呼地朝楚修远喊着,连她自己都没发觉自己口中浓浓的醋意。
其实见阮南烟那柔若无骨地模样,又一口一个表哥地唤着楚修远,长孙长卿心中是非常非常不爽的,又见楚修远一口一个烟儿地唤着,她心中更是不痛快了!
“咦?我怎么闻着一股子酸味儿呢?”
楚修远见她别扭的模样,笑着打趣道。
“酸?哪里酸?你才酸,你浑身都酸,你全家都酸!”长孙长卿两手叉腰,一副撒泼样儿。
“好好好,我酸,我浑身酸,我全家酸!那你可消气儿了?”
楚修远一脸宠溺地盯着长孙长卿,瞧的她都有些难为情了起来,忙将叉在腰上的两手讪讪地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