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从一个娇贵的贵公子，到一个从高中就要考虑生活的穷小子。这种落差，让他消沉过一段时间。

不过对于冯程对韶菲经常提起的那个他的真爱男朋友，韶菲没有见过。还有他心心念念想回去，想要扎根的小县城，他的那片，那个他最初讨厌，想要逃离的地方，韶菲没有去过。

甚至后来，冯程也没有在提起过。大四那年毕业后，韶菲甜甜蜜蜜，没心没肺的直接去了陆言的律师事务所，而冯程则是一脸期待的回了他的那片，放弃了教授给他的关门弟子研究生名额，和大牌律师事务所向他抛出的橄榄枝。只为回到他心爱的人身边。

一个月后，韶菲再次见到冯程的时候，是在，冯程为了和林飞相聚在延城租的一个找房子里。房东是拿冯程的手机给他的电话，因为房东说，在冯程的手机其它人都是用大写的字母备注的，只有她和一个备注被爱的飞的人是备注了名字的。而那个爱的飞的电话拨过去一直显示空号。

房东还说冯程回来一个星期了，进了出租房后就没出来过，除了偶尔出去买一下酒。

房东还说，他那里一般都不会管租客的，但是像冯程这样不要命要作死的，他还真怕。

韶菲从没有见过那个样子的冯程，平常不贵但总是干干净净的衣服已经混杂了叙述中味道，酒味，汗味。已经分辨不清了。那个时候，韶菲跟不理解，为什么冯程，可以为了一个异地几年的恋人把自己糟蹋成那样。

最后，韶菲将冯程带回了，胥楠城给她的另一处公寓。她还特地请了几天假，准备陪他消沉几天，陆言还玩笑说，他是接着机会自己休假。其实只有韶菲自己知道，对于失去林飞的冯程，能坚持多久，能不能缓过来，她不知道。

可是没想到，冯程在第二天像一个没事人一样，吃饭、喝水、找工作，像以前一样生活，唯一变的是他不在亏待自己，不在为了省钱，而每天拼命省钱。他整个人经过那次以后，瘦的像个竹竿一样。那时候韶菲都怀疑，她有一个骷髅朋友。

而他也变得越来越优秀，业内为数不多的从没败过诉的律师之一。

一年之后，他突然让韶菲陪他去个地方。是一个首饰店，那天他一直牵着韶菲的手，像是在身上得到力量当他看似淡然说要打个耳洞的时候，却用力的捏着她的手时。韶菲下意识的去看他右耳朵尖的翅膀纹身。手被捏的生疼，可韶菲没有吭声。

韶菲那时候想放下是好的，他心底的那个飞翔的翅膀该走了，它太重了，压的冯程快要喘不过气了。

那天韶菲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流着眼泪，那样汹涌，像是自己失去了重要的人一样。她长那么大除了胥楠城的最后的意外外，从没有那样心里难受过。

以至于店员还嘲笑说，她的男朋友一定很怕疼，所以才一直绷着脸抓着她。而且她心疼冯程所以才流着眼泪。还安慰说不疼。

冯程挑了一个黑色的耳钻，店员说要等过了三天后才能换。可是冯程放开了捏着韶菲的手，硬生生的将刚打进耳洞里的防过敏耳钉拿了出来，然后就那样就血将棵耳钻带了进去。像是迫不及待要将那棵黑色耳钉放进自己血肉一样。

他这个血腥的做法连店员都在小声嘀咕

“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刚才明明看起来很怕疼”

而冯程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盯着镜子看了半天，才扯起了嘴角漏出了他自那次之后的第一个笑。他笑着看着镜子里哭的像小花猫一样的韶菲。说了一句

“哭什么？好看吗？”

他的声音很低，像是有什么东西撕扯着他的喉咙一样。

店员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默默的推开，留给韶菲和冯程单独的空间。

他没有得到韶菲的答案，低着头沉思了一会，脸上渐渐的笑容没有了

“这是我……”

像是没有组织好语言，顿了顿，但是语气里在也没有了哽咽

“ 原本要给他攒钱买戒指求婚的”

从那次之后，冯程好像在也没有思念过那个叫林飞的男孩。每天带着他的黑色耳钻，带着邪魅的笑，好好生活。

以至于韶菲也以为他缓过来了，而且那段时间，她也出了问题。陆言和顾雪怡结了婚，她正处处碰壁，不愿接受胥楠城的安排的时候。

冯程打电话叫她去医院后，韶菲知道才冯程已经是胃癌晚期，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日子了。他藏的太好！

病床上自己脱光了头发，因为怕韶菲哭所以带着一个套头帽的冯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一米八几的他，瘦的已经脱相的他，在病床上只有那么小小的坨。

“菲菲”

那个时候的韶菲已经哭的不成样子，在病床前揪着他的袖子。

“你是不是故意的！”

“嗯~”

像是因为疼痛呻吟。冯程无所谓的笑了笑

“发现的时候，已经这样了！听说你被陆言甩了？”

“你怎么这么坏，为什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

“菲菲，你没有爱陆言爱到骨子里，你为他这样哭过吗？没有吧！所以别去在乎，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恋爱游戏，不过就是伤到了自己。不要太执着”

“不要以为，就你是痴情，痴情有什么用”

干嘛将他看的那么重？你才26岁啊！韶菲这样想着

“对啊！有什么用”

冯程无力的说到

冯程走的时候，身边只有韶菲一个人，准确的说是有胥楠城和韶菲。胥楠城一直陪着韶菲。

最后，韶菲还是找到了胥楠城，因为她知道，胥楠城可以利用他的资源帮她找到林飞。她是在一个偏远地区的山区学校找到的林飞。

林飞不愿意见韶菲，韶菲将冯程的两套高级公寓的房产证和他名下的车，和他名下的其他财产证件都放在了，林飞的门口。从林飞老旧的门板抖动的枝桠声，韶菲知道他在哭。可是她不想去关心。虽然，她不知道当初，冯程和林飞发生了什么。

认真听课的冯程转头就看到韶菲一脸认真的盯着自己，像心疼。

“嗨，傻了吧！”

“你才傻了呢！”

冯程也没有在意韶菲的反常，因为韶菲经常这样发呆，他就当韶菲是日常发呆户。

看着阳光帅气却有着悲惨结局的少年，韶菲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或许，她可以找到林飞，告诉他已知结局，让他自己选择他们俩的未来。摇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纸镜莫警告过自己的。那家伙有时候看起来很好说话，可是严肃起来有点阴森森的恐怖。

拿起笔给在便利贴上写到

“晚上请你吃夜宵，商量个事”

因为怕被冯程拒绝，所有有加了句有事和他说。这家伙虽然现在不排斥自己，可是为了他的林飞他可真是“守身如玉，冰清玉洁”

对于韶菲上课经常开小差，写纸条这种事，冯程已经见怪不怪了，他有时候会想，韶菲经常逃课，上课有不好好听讲，就这个狗样子是怎么考上A大的，怕是平常期末考试都带挂好几门吧！

不过，对于韶菲说的有事，冯程并不是特别感兴趣，因为这丫头每天都变着法的蹭饭，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韶菲付钱，适当的时候也会让他付，韶菲的心思他可以看的出来。

“那来我上班的地方”

冯程的字苍劲有力，有点像胥楠城的字，但却又不像，总感觉少了点胥楠城的霸气。哈哈，韶菲都被自己给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