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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突然而至的坠落(四)
作者:小雨立阳本章字数:3071更新时间:2021-08-13 18:44:44

在这之前,在项玉前15年的人生里,周围的人,她看谁都像好人,她的眼里仿佛就没有坏人。也是因为,她经历的几乎都是好人吧。这会儿,她竟然觉得,谁都有可能成为坏人,除了爸妈他们。

她有这种顾虑,她还顾得上想这些,恰恰因为,小P刚才没有使她产生更大的恐惧感,否则,她还顾得上考虑这个?她首先想到的,还不得是向周围的人求救?或者说自救。

可她又该怎么自救呢?

她到底是全村最聪明的,是全班最有智慧的,还是……

她首先想到的是爸妈,继而是学校。她肯定还相信学校。她觉得,在这附近,只有学校才是最安全的。

她想尽快回到学校。可她又快不了。

很快地,小P又出现在了她面前。他手里还拿着两条洁白的毛巾。看他正要把其中一条往自己(项玉)胳膊上系,项玉本能地往墙的方向缩了一下,继而低吼了一声:“滚,你个狗日的。”

“小玉,我不碰你,我就是给你包扎一下。”

“狗日的,滚。”

“我送你去医院。对了,我去拿钱包。”他把那条毛巾往项玉肩膀上一搭,又飞一般地返回了家里。

与此同时,项玉继续往前走,那条已沾染了红色血迹的白毛巾,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当他再次来到项玉面前,项玉即将走出胡同。此时,一个披着雨衣、骑着电动车的中年男人拐了进来。

他停下,关切地问了一句:“哎呀,咋整的这是?要不要帮忙?”

“没事、没事,刚才摔了一跤,我马上送她去医院。”他急忙说道。

说的时候,他还把另一条毛巾捂在了项玉的伤口上,项玉“哎呦”了一声,仿佛,毛巾上有玻璃渣,瞬间就扎进了她的肉里。

这个时候她还不知道,玻璃渣是在肉里,而不是在什么毛巾上。

“哎呀——这——还挺严重的吧?”路人说。

“没事、没事,去医院包扎一下就好了。”他尽量镇定地说。

“要不要我送送你们?”

“不用、不用,我们打个车过去。打个车更方便。”

“大哥,你还是送送我吧。他是个坏人,他刚才对我做了很不要脸的事。”这句话,项玉想说却没有说出来。

她竟然没有说出来。此时,她仅有的“语言”仿佛只剩下“哭泣”;她曾自以为傲的“小宇宙”,仿佛已经熄灭。

等那个男人走了,项玉回了一下头,张了张嘴,真想朝他大喊一声,且把刚才的经历告诉他。结果,她还是没有喊出来,尽管,没有人再捂着她的嘴了。

不知为何,她的咽喉仿佛被扼住了。

小P还带了一把伞。他把伞举在项玉头上,项玉没有推开。从胡同里拐出来后,看左右无人,他还把伞往地上一放,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他边打自己的脸边道歉。他还恳求项玉别把刚才的事说出去。他首先想的不是继续帮项玉撑伞,而是替自己求情,在他心里,依然是自己更重要吧。

这把伞按说也是一把BH伞,保护项玉不被雨淋。

在这之前,他还说他喜欢项玉。真正的爱和喜欢,是保护不是伤害,这一点,起码项玉是知道的。

“除非——除非你跟冉姐分手。你个——你个狗日的,我不会让她——不会让她——不会让她——跟你——跟你这个不要脸的结婚的。你个不要脸的。”

这是项玉摔倒之后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是关于冉姐的。也就是说,项玉不仅没有恨姐,还怕她也被这个人祸害了。

竟然,她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包括她刚才的行为,对于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来说,在突如其来的伤害面前,是正常,还是反常?

说完了这句话,项玉哭得更痛了,肩膀还一抖一抖的。随着肩膀的抖动,本来就没有愈合的伤口仿佛裂得更大。

“好的,只要你不说出去,让我做什么都行。我也没脸跟她处了。我害了你们,也害了我自己。我没脸跟她处了。呜呜。”

他站起来,带着哭腔说。他还摆出一副想扶她,又不敢扶的样子。

那一刻,项玉竟然相信,相信他绝对没脸再做自己的“姐夫”了,绝对。他也不会再做这样的事。

“啊,姐该不会是……”已经15岁的项玉,突然又意识到了什么。她鼓起勇气,一字一顿地说:“我冉姐——你是不是——已经被她祸害了。你个——你个不要脸的。”

此时的项玉,连话都说颠倒了。她一方面慌乱,一方面还顾得上问这个。

“小玉,我们是自愿的。”小P厚颜无耻地说。

“不要脸。”项玉咬着牙说。

接下来,他又说:“我先带你去医院包扎一下,就——就——就先去你们学校旁边的那家吧。”

他做贼心虚,本打算带项玉去另外一家,壮着胆子想了想,又改变了主意。项玉的表现让他看到了“守口如瓶”的可能性。

此时,离大马路已经很近了,来到了马路上,正好有一辆出租车经过。在另一种“求生欲”的指引下,项玉就“乖乖地”跟他上了车,而不是对师傅也充满了未知的恐惧感,继而拒绝上车。

那师傅挺好,看到项玉肩膀上的血,不仅没拒接,还说了一句:“咱赶紧走。”

“咋整的这是?”师傅边开车,边关切地问了一句。

“哦,不小心摔了一下。”他急忙说道。

很快地,他们就来到了医院,一是距离近,二是师傅开得不慢。

在医院,医生帮她清理伤口前,问了同样的问题。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很快地发出声音。是他,再次替她回答了。

“哦,不小心摔了一下。下雨,路滑,路滑。”

项玉的伤口里还有残留的碎片,清理时,医生又说了一句:“这咋还扎进玻璃了!”

“地上有玻璃。回去我就清理了它,回去我就清理了它。”他说。

他总是急着回答别人的问题,仿佛都不给项玉说话的机会。可是,嘴在自己身上长着,大庭广众之下,也没人敢捂她的嘴了,她要是真想说点什么,还真能没机会?是她,压根就没给自己这个机会罢了。

不知为何,真实的经过,她就是说不出口,想喊,又喊不出来的感觉。

仿佛,她又知道这是为什么。与其说,她在替他隐瞒罪恶,莫如说,她在试图藏起某种“羞耻”。

周围的人,普遍地,大家也会把XING当做一种隐秘。街角的妇女们,没有孩子们在身边,即使涉及这个话题,也会压低了声音,“另类”的除外。

说它上不了台面,用“避讳”、“上不了台面”这种词来形容,也有一定的道理。

而且,所处的环境告诉她,固有的认知告诉她,在某些人眼里,这也是她自己的丑事。她怕有人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她,哪怕,错不在她,哪怕,她更是一个受害者。

想的多,亦是她张不开口的原因之一吧。

以前,她多骄傲啊!

她也早就从报纸上看到过类似的案例,一个女孩和她的家人,勇敢地将施暴者送进了监狱,结果,使得全家搬离了所处的环境。文章里呼吁说:“非议是二次伤害,一定程度上,它也是受害者的帮凶。”文章里,更提到了非议这一事实。

虽然,她没有遭受到更大的侵害,可她还是害怕,还是有顾虑。

她的潜意识仿佛在说:“万一这事传开了,不说别人,就说马集中学的同学们,他们在提到我的时候又会说些什么?该不会是:‘听说,咱们学校副校长的女儿,转到了私立中学后,被……’”

她怕破坏了在大家心目中的完美形象?她觉得发生了这种事,自己就不再完美了?她追求完美?

想得多,顾虑也就多了。而她想的有用吗?

死要面子活受罪,面子问题也是一种问题吧。她考虑的还有父母的面子。

他们,需要她这样吗?

实际上,项玉不是一个完全没有见识的女孩。她从小学起就喜欢看各种报纸,包括法制报。只是,即便她知道世界上有类似事情的发生,也不会想到能发生在自己身上。她觉得,它离自己的生活很远。

她也应该知道有强制WX这种罪行。强制WX也是一种罪,触犯刑律,需要坐牢。她逃了。他没再继续施恶。真追究起来,他还是个有罪的人。

项玉会去追究吗?

当她把他的罪恶视作自己的隐私,他也就更容易被她隐藏了起来吧。

在安全的环境下,项玉竟然说不出事实的真相,仅仅只是蒙羞这么简单?仅仅只是怕别人说闲话?还是因为她懦弱、内向?问题是,她都被人这样欺侮了,都被捂嘴了,都流血了……

说不定,在她看似乐观的背后,也隐藏着某种悲观的想法。她首先想到的是有可能出现的非议,而不是,更多的人会试图帮她撑起一把伞。这把伞,能替天行道,能惩恶扬善,能帮她主持正义,洗刷耻辱。这把伞才是一把真正的BH伞。

她——真的被人说过——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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