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啊。”
上官葉念起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面还带着一种沸腾，似乎见识了那些刀光剑影的日子。司徒静娴懒散的依靠在坐垫上，手持一杯清茶，眉眼间带着困惑，“江湖的确是让人振奋人心的字眼，谁不想一剑走江湖，在江湖成名。可是那太难了。”
卫扬清在一边听着，眼神往司徒静娴这边落，司徒静娴笑了笑，那种散漫的笑容，眼神却锐利起来，她整个人的气势有了一种变化，一种压倒性的变化。
“谁都想成名，可是成名的办法不仅仅是杀人。倘若因为所谓的正义而凌驾于朝堂之上，那就是藐视。”
卫扬清点点乐，他并没有觉得司徒静娴哪里说的不对，恰恰相反，他觉得司徒静娴说的很对。
“江湖和朝廷融合，并非一朝一夕。”
上官葉轻声说了一句，司徒静娴瞥了一眼他，“但是事在人为。”
皇上很久没有这么焦虑的感觉了。
他看着皇后寝宫的方向发身，他身边的大太监过来说了一句，皇上今日该翻牌子了。皇上瞧了一眼牌子上面的人名，最后翻了贤妃的牌子。
“哟，我还以为您再也不来了我这了。”
贤妃磕着瓜子，笑着说了一句，皇上也没有在意她的越矩，自己反而也拿起一把瓜子自顾自的磕了起来。
“之前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贤妃问了一句，皇上没有吱声，反而贤妃心里面有点不耐烦，“你愿意让人家皇后娘娘就这么一直等着么？”
“我不知道。”
这个一直以来看上去如山一样的男人叹了一口气，贤妃却觉得可笑，她的眼角有了细纹可是却并不影响她的美貌。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沉闷感，让人听着觉得压抑的喘不过来气，“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谁知道。”
“皇后娘娘年纪大了，她身体本就不好，你就不能让她再见见她的父母，就那么一点点时间。”
皇上不说话，贤妃也不催促，贤妃一口一个瓜子，咔咔咔的嗑的皇上心里面厌烦，“诶，你就不能少吃点?”
贤妃看着皇上，眼神带着不屑，“我跟你说，我现在两个儿子活的好好的，我也不怕你。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皇后……”
皇上刚吐出两个字眼，贤妃就直接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她看着皇上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是王爷的时候，你娶了皇后娘娘，后来为了稳固地位，你又封了陈皇贵妃。哦，现在不能说皇贵妃了，她都去了。这后宫里面还有个英贵人跟皇后娘娘有几分相似。怎么 在这边玩收集图鉴?你有这闲工夫，不如让皇后娘娘好好过几年。”
“朕错了么？”
皇上低声说了一句，贤妃喝了一口茶水，看着皇上，“对错二字说的容易，可是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对与错。你自己决定就好，我现在跟你说的，不过是皇后娘娘能不能回家的事情。其余的，与我无关。”
“你倒是跟她关系好。”
贤妃听到皇上这么说，笑了笑，“毕竟，臣妾和后宫众位姐妹能够活到现在，还都依仗着皇后娘娘，要是没有皇后娘娘，我都不知道，我死哪了。”
她说的很干脆，就像是个事实，可是皇上也知道，这确实是个事实。
皇后母家是翎国皇族，也算是个到处征战的有名的家族，虽然翎国有个堕龙教，但是这个皇族的实力也没人小看。
两个人相遇的时候十分巧妙，那个时候皇后还不是个端庄贤良的皇后，她是个放肆又讨喜的小姑娘，她在马上奔驰，一身蓝色的衣衫耀眼的不行。
“喂，你是哪家的小子，怎么在这?”
皇上还能够记得那时候她说的第一句话还有那上扬的眉角，让人心动。
“然后呢?”
贤妃就跟听爱情故事一样，吃着糕点翘着二郎腿，看上去很是得意，皇上也不管，继续回忆着自己以前的爱情。
“后来，你知道的。”
少年人的爱情总是让人心动的，两个人最开始的爱情也是蜜里带着糖，但是后来就被柴米油盐酱醋茶给打破了。
皇后是个被家里面宠大的娇娇女，从小没受过什么委屈，她漂亮活的肆意张扬，她也可以为了皇上忍下心思帮着他成为一位好皇后。什么时候她心死的?大概是生下第一个孩子差点没护住的时候开始吧。
“你该。”
贤妃能够想象到，在最开始的时候，这穿着厚重朝服的少女是个什么模样，看着皇上这一脸的失落，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皇上，太医院……”
突然冒出来的暗卫没有把两个人吓到，自从贤妃生了昌盛之后就不再侍寝。贤妃听到太医院两个字眉头一皱，问了一句是不是皇后娘娘出了事情，就看见暗卫点点头。
“母妃！”
乐宁也没有想到，在睡觉之前她还与母妃畅谈，母妃睡着之后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一直喊着头疼，一会又嘟囔什么。
“娘亲，燕儿错了，您带燕儿回去吧。”
“父亲！父亲！”
眼泪噼里啪啦的从皇后未睁开的眼角落下，乐宁被母妃的样子吓坏了，想要抱住母妃却巩固不住母妃的身子。
“皇上驾到！”
随着太医和皇上的到来，让乐宁松了一口气，乐宁看着跟在后面一脸担忧的贤妃轻声喊了一句贤妃娘娘。贤妃看着乐宁惨白的脸摇摇头，“你母妃怎么样了，没有什么大问题吧?”
“诊脉。”
皇上开口，太医想要碰皇后，却被惊醒的皇后一把推开，皇后瞪着他们，“大胆，尔等何人！吾乃翎国郡主，尔等岂敢动我！”
那几个太医不知道怎么办，又不敢去碰皇后，眼神求助的看着皇上，皇上伸手想要碰皇后却被皇后一把推开，皇后看着皇上，眼泪就掉下来了，“是你啊。”
“是我。燕儿，我，我看看你……”
在朝堂上说风说雨的皇上，这个时候就像是一个被心上人拒绝的毛头小子一样，带着怯懦的害怕。
“不，我不要！滚！”
在皇上一下扑过来抱住皇后的时候，皇后疯狂的挣扎，一把又一把的推着皇上，嘴里面止不住的发出尖锐的声音。乐宁看着皇后，想要过去却被皇上的呵斥声制止住了。
“乐宁，别过来了！”
原本还在挣扎的皇后听到了乐宁两个字，她渐渐平复下来，她看着乐宁的方向，轻声喊了一声乐宁。乐宁听到皇后喊自己，眼泪汪汪的就扑过来了，她抱着皇后的腰，“母妃！”
皇后摸着乐宁的长发，“母妃的乖乖宁儿。你现在过得好么？”
“好，只要母妃好，宁儿怎么样都好。”
皇上看着抱成一团的两人，眼神带着落寞，贤妃却觉得皇上这是活该，她的眼神落在拥抱的母女两人，又转到了皇上身上，她冷冷的说了一句，“皇上，您在这您自己不觉得自己碍眼么？”
贤妃这话让原本还沉浸在抱住乐宁的皇后缓过神来，皇后看了一眼皇上，冷淡的说，“皇上，请你离开。我有事情要跟贤妃说。”
贤妃听到皇后这么说，下意识的点点头，就像是多年前，看着皇后呆呆愣愣只知道点头的小二傻子。
“麻烦你了。”
皇后看着贤妃轻声说了一句。贤妃还记得，自己多年前，见到皇后的时候，皇后也这么说了一句，“进宫要小心了。”
“没事，您有什么事情您就说……”
乐宁知道自己母妃跟贤妃关系好，可是也没想到两个人关系这么好。皇后面对贤妃的时候那种熟稔，那种温柔，是乐宁从未看到的，对待父皇所没有的温柔。
“我希望，你的儿子能够娶翎国的公主。”
这么一句话，让乐宁诧异的瞪大眼睛，皇后也知道自己这么说有点不太好，她虚弱的咳嗽一声，贤妃刚想答应，却看到皇后伸手碰了碰她的手，“我知道的，这样有点强人所难，所以，他的儿子孩子娶了翎国公主也可以。”
乐宁这个时候察觉到皇后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肚子上，这个时候乐宁听到皇后温和的声音，“乐宁身体里有翎国的血脉，如果她跟卿龙国六皇子成亲生下孩子，再加上昌盛跟卿龙国公主剩生下的孩子一起联姻，那样的话……”
贤妃一直知道，皇后娘娘并不是等闲之辈，可是她没有想到，皇后娘娘想的居然是……四国统一的想法。
联姻，听起来是多么可笑的建议，可是在人丁稀少甚至于当今翎国国君没有子嗣的情况下，这是有多大的诱惑力啊。
“可以。”
贤妃答应的很痛快，毕竟，这是孙子辈的事情，一会与儿子商量商量，儿子应该会同意。
皇后的目光落在乐宁身上，乐宁点点头说了一句，“母妃，我明白了。”
皇后长叹一口气，轻声对着两人说了一句，“你们两个先出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待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