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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意外(1)
作者:泗水刘年本章字数:1.3万更新时间:2019-08-02 12:45:23

百味佳创新128旗舰店如期开业了。前期大张旗鼓的宣传再加上孟秋萍的精心打理,店里的生意很快就红火起来,口碑甚好,每天都是顾客盈门,座无虚席。

孟秋萍见一切都走上了正轨,就抽空和王瑞丽商量着让孟凯到自己店里上班,这样自己每天都能看到他,也就会放心了,不用担心他出什么幺蛾子。王瑞丽听了,想都没想就满口应允下来,随即就给孟凯办好了相关手续,让他到孟秋萍那儿报到上班。

从王瑞丽的办公室出来,孟凯很快便收拾好自己的物品,在门口打了辆车租车就直奔鄞州而去。静静地坐在出租车的后排座位上,孟凯斜着眼觑着窗外的路边风景,不时地长吁短叹,显得心事重重。

对于自己的这个妹妹,孟凯心里很是复杂,十分纠结。从他能依稀记事的时候开始,孟秋萍的聪明和孟凯的愚钝就成了左邻右舍的茶余饭后的谈资,虽说龙生九子,各有所长,但这对兄妹的对比也太明显了。村里有位外乡嫁过来的媳妇,能说会道,爱开玩笑,常常拿着糖果,在孟凯的面前晃来晃去,说孟凯要是能算出2+3等于几,他就可以吃块糖,年幼嘴馋的孟凯急得满脸通红,咕哝着半天也说不出话来,窘迫异常,最后只得哇哇大哭起来。每当这个时候,那个年轻的女人就会乐得哈哈大笑,一个劲地嘲笑说世上怎么还会有这么笨的小孩。

和资质愚钝的孟凯比起来,小他一岁的孟秋萍却是伶牙俐齿,聪明过人,惹人喜爱。乡里乡亲的谁见了都会抱起来夸几句,都说长大了要给自己做儿媳妇。每每这个时候,被人冷落一边的孟凯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妹妹受宠,心里却有几分嫉妒。

上了小学,孟凯更能感受到了妹妹给自己带来的压力,这让本来就不上言辞的他变得更加木讷了。每次学校的考试总结表彰大会上,成绩优异的孟秋萍总是会被校长叫上主席台,点名表扬,大加赞赏,并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向全校的学生汇报自己的学习经验和学习方法。而这个时候,坐在最后排的孟凯总是把头埋得低低的,不敢看在台上发言的妹妹,也不敢看周围同学的目光。从小学到初中九年时间,孟凯听到老师对自己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看你,你要是能有你妹妹一半就好了。

长期的压抑和不自信,让孟凯的心理几近扭曲,常常会有十分荒唐的想法冒出来,有时候他心里甚至在想如果没有这个妹妹,自己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可是每每看到孟秋萍为自己洗衣做饭,任劳任怨,孟凯的心里却又非常感激,开始后悔自己的自私。

终于等到孟秋萍离开了县城,独自去上饶的青林学院上学了,自己再也不用生活在妹妹的阴影里,孟凯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样学校里再也不会有人拿自己和妹妹比较了。稀里糊涂地混了三年高中,孟凯不出意外地名落孙山,收拾好包裹回乡下老家去了。

以前认为在学校的日子很痛苦,非常难过,没想到高中毕业回来的日子更难过。不善言辞的孟凯和外人沟通异常困难,常常被人误会,产生矛盾。就这样,孟凯接连换了几个工作,都是时日不长,无果而终,到最后,孟凯自己也灰了心,索性待在家里不出去了,整天没日没夜地玩起了游戏。他的母亲见状,也是十分难过,护犊之心更强了,心想儿子本来就够可怜了,在外面还要受人欺负,这样待在家里也是很好,自己能养着他就好了。

后来在老家订完婚,孟凯就带着那位未过门的媳妇去南昌打工。在上饶到南昌的大巴车上,俩人一路上没说过几句话,各吃各的零食,各玩各的手机,偶尔搭上几句话,也是无关紧要的。在那位媳妇的亲戚帮助下,他们俩都到南昌工业园的一家电子厂上班了,一开始生活还算安稳,可是时间不长,孟凯就发现自己的媳妇越来越爱打扮了,饭也不做了,衣服也不洗了,常常晚归,一身酒气。孟凯看在眼里,心里明白,但是嘴上却说不出来,只能闷在心里。直到有一天,他发现媳妇彻夜未归,手机也是关机,没有一丝音讯。孟凯傻傻地在家里等了两天,媳妇却再也没有回来,他这下才慌了神。他不敢和他母亲讲,害怕母亲会埋怨他,思来想后,孟凯还是想到了自己的妹妹。

“嘎吱”一声,出租车在创新128的广场入口处停了下来,这才打断了孟凯的思绪。他忙不迭地付完车费,拎着挎包就从车里钻了出来。

创新128广场明显是模仿法国波尔多的水镜广场而来的,虽然有点不伦不类,不过整体看起来还算舒服。经过抛光晶面处理的大理石整齐地拼成了一个大大的圆盘,喷泉设计得别具匠心,非常巧妙,在圆盘里形成了一成薄薄的水层,晶莹剔透,在太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特别耀眼。

水镜广场的正后方就是创新128的商业区了。商业区通体欧陆风格造型,颇具些异域风情,别具一格,但是商业街区上到处弥漫的商业味道和这些建筑的艺术气息形成了鲜明的反差。沿街的商铺店面,不论大小,档次高低,到处都是吆喝声、叫卖声以及时下流行音乐的震天响声。放眼望去,创新128广场真的是一片繁荣,遍地生花。

百味佳的旗舰店就位于广场商业街的黄金地段,位置最佳。从水晶广场走过,远远地就能望见百味佳那硕大无朋的广告招牌,颇具匠心的广告语很能引起别人的注意:百人百手百味佳,可口可乐顶呱呱。这还是孟秋萍自己想出来的,意思是说店里的员工将近百人,百双巧手做出了百种美味,这样的饭菜当然是最美味的。开业那天,前来剪彩的严胜海看到了孟秋萍设计的广告语时,也一个劲地夸赞孟秋萍,说要在全公司所有的门店推广。

孟凯拎着包,四下张望了一番,方才悠悠地转过水镜广场,径直往百味佳快餐店方向走去。就在孟凯快要走到百味佳的店门口时,他突然被一家兰州拉面馆吸引住了。

拉面馆就在百味佳边上,紧挨在一起。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商业街上,尤其是这样的黄金地段,出现这样一个门面简单的兰州拉面馆实属罕见。不过它的的确确就在这儿,而且店里的生意似乎还很惨淡,里面仅寥寥数人,门可罗雀。倒是店里一个不是来回走动的女孩引起了孟凯的注意,那个女孩一身回族服饰打扮,颜色鲜艳的青色大襟衣服上嵌色镶线,绣花滚边,很是能吸引人的眼球,尤其是那绿色的盖头,淡淡的金色包边,间杂着些素雅的花草图案,很是清新秀丽,明快悦目。

孟凯不由得多停下了脚步,多看了那个女子几眼。女孩似乎年龄尚小,身体单薄,黑黑瘦瘦的脸庞显得有些营养不良,倒是那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很有神采,只是孟凯不明白的是那个女孩和别人说话是总是视线低垂,不与他人的目光接触。

孟凯正呆呆地盯着那个女孩出神,心里禁不住一阵七上八下。这时,那个女孩突然转过头来,正和孟凯的目光碰到了一起,那个女孩似乎也发觉到了有人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目光一沉,随即便转过头去,走回了里间。孟凯见状,心头顿时一阵懊恼,好不沮丧。从小到大,孟凯从不敢主动和别的女孩子讲话,自从和他媳妇订婚后,孟凯也逐渐懂得了些男女之事,多年埋藏在心头的情思也慢慢地露了出来。

不见了那个女孩的踪影,孟凯虽然有些懊恼,但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只能在一边偷偷地看上几眼,若是让他主动上前搭讪,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孟凯回头一看,果然是自己的妹妹站在百味佳的店门口,正笑盈盈地望着自己。

“哥,你在干嘛呢?怎么现在才来啊?”

“我......”孟凯见孟秋萍问自己,以为孟秋萍看到自己偷看别的女孩子的情形,一时语塞,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只好抬脚走了过去。

“丽姐说你早就过来了,我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只是迟迟没见你到来,我就出门看看,没想到你竟然还在街上傻站着。”孟秋萍伸手接过哥哥手里的挎包,嘴里一股脑地说了一通。

孟凯没有言语,抬手摸了摸脑袋,呵呵地笑了几声,便跟再孟秋萍的身后走进了百味佳的大门。

晚上,孟凯静静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夜不能寐,脑海里老是浮现白天看到的那个女孩的模样,尤其是那淡绿色的盖头,总是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

接下来的几天,在后厨切配的孟凯一有空,就会不由自主地偷偷抽身出门,在隔壁的拉面馆前装作如无其事的模样来回晃悠,时不时地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瞄着店里,希冀能再看到那个女孩的身影,可是让他失望的是他再也没看到过那个女孩出现在店里。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一晃就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后厨的厨师长知道孟凯是自己店长的哥哥,所以也就对他格外关照,时常点拨。尽管孟凯生性木讷,但他有了在兴宁店的切配基础,再加上厨师长的悉心教导,他的三砧工作还是做得顺风顺水,无论是切、片、拍、剁,还是劈、剔、剜、削,各种刀工都能运用得游刃有余,得心应手。各种小料、辅料也是做得尽善尽美,时不时地还能弄出些花样出来。

孟秋萍见哥哥的进步这么明显,自己也是看在眼里,乐在心里。每次和母亲通电话时,孟秋萍就会在电话里夸奖孟凯几句,说孟凯的表现是如何如何地出色。母亲听了,也很是高兴,只是说自己好久没看到孟凯了,心里很是想念,希望能来宁波看望他们兄妹。

孟秋萍听说母亲想来宁波时,心里不禁一阵嘀咕,犯起难来。母亲大字不识一个,出门该有多么地困难,于是思索再三,便安慰母亲说等过段时间有空了,自己会带着孟凯会去看望他们二老。母亲听孟秋萍这么说,似乎有点不大情愿,但也没再说些什么。

没想到,一个礼拜后的一天早上,孟秋萍刚到店里,还没开始手头的工作,就接到了母亲的电话。母亲在电话里说自己已经和她父亲坐上了开往宁波的火车,大概下午三点钟左右就能到宁波了。孟秋萍咋听很是吃惊,甚至还有些许责备之意,但是想到自己也是那么久没见到自己的父母,心里也很是感动,便答应母亲说自己会准时去火车南站接他们,又细心叮嘱了几句,让他们在路上注意安全,这才挂掉了电话。

孟秋萍在办公桌前坐了下来,伸手翻开了一下行事历,心里又犯起难来。下午严总要召集各个分店的负责人开会,商讨一下冬季菜品更换的问题,以及。年底的促销宣传。孟秋萍还记得周颖在电话里一个劲地说这个会很重要,到时候严总要亲自作指示,无论如何不能迟到缺席。

这时,孟凯推门走了进来。他梳着偏分发型,微胖的脸庞很是白净,衣着紫红色工装,显得很有精神,手里拎着份早点,永和豆浆和几个灌汤小笼包。

“妹啊,这是我给你带的早点,你趁热吃了吧。”孟凯径直走了过来,把早点放在了孟秋萍的面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孟凯突然想起每天给自己的妹妹带早点,这大大出乎了孟秋萍的意料。

“好啊,谢谢哥。”孟秋萍伸手打开了餐盒,小笼包的香气顿时溢了出来。

孟凯望着自己的妹妹,尴尬似地搓了搓手,讪讪地笑着说道:“谢什么啊,咱兄妹间还那么客气干嘛?”

孟秋萍听了,心里一乐,心想哥哥现在比以前开朗多了,话也多了起来,要是搁在以前,这样的话孟凯是很难说出口的,他惯常的做法就是扭头就走。

孟秋萍往嘴里塞了个小笼包,又美美地喝了口豆浆,这才笑着对孟凯说道:“哥,咱爸妈下午要到宁波来,我本来想去接他们的,但是我下午有个会要参加,实在是走不开。要不你下午去南站接一下他们吧。”

“好啊。”听说自己的父母要来宁波,孟凯顿时高兴地跳了起来,乐不可支,只是他很快就镇静下来,默不作声,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他呆呆地望着孟秋萍说道:“妹啊,我妈来宁波都没告诉我一声,却只是告诉你,在她眼里,你现在是有出息了,什么事都只跟你说。”

孟秋萍见孟凯这般小孩子心思,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很是无奈,只得好声安慰了几句,叮嘱他下午别忘了时间。临走时,孟秋萍又从皮包里抽出几百块钱递给孟凯,给他下午出门零用。

待中午下班后,孟凯便换好衣服,早早地打车赶往了宁波火车南站。在车站广场下了车后,孟凯见时间尚早,便在火车站广场附近转悠了起来。

火车站不仅是城市的交通枢纽,更是鱼龙混在的场所,三教九流,各色人等聚集到一起,便是通常所谓的江湖。这里既有爱恨离别,荡气回肠,也有坑蒙拐骗,勾心斗角,一幕幕的片段交替在火车站这个不大的空间里渐次上演。

宁波火车南站也是如此。坐落在臃肿不堪的海曙老城区,宁波火车南站多少显得有些不合时宜,和现代化的城市气息格格不入。而恰恰是这些原因,让一些居心叵测的人在火车站找到自己的生存空间。

孟凯静静地坐在火车站广场一角的凳子上,觑着眼望着广场上那些行色匆匆,来来往往的旅客,心里竟然产生了几分惆怅,几分舒坦。小的时候,孟凯就喜欢这样一个人独自待着,坐在家门口,望着马路上偶尔驶过的汽车,呆呆地出神,一坐就是整个下午。别人不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就是喜欢这样看着,看着那些车辆的形状,仔细辨别着那些车辆的颜色,有时候过了许久还能记得那些汽车牌照上的数字。这些在别人眼里异常枯燥乏味的事情,但在孟凯看来,却是那么地津津有味,自得其乐。

此时,他又想起了那个兰州拉面馆里的女孩,那片绿色的盖头又浮现在自己面前。想到这,孟凯心里禁不住一阵懊恼,情不自禁地抬手抓了抓头发。其实他很想知道那个女孩的名字,很想和她能说上一句话,但是他没有用勇气踏进那个兰州拉面馆的大门。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他也知道自己其实没什么好担心的,但他就是不敢去做,或者不想去做,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这时,孟凯的目光突然被一个从远处慢慢走过来的人影吸引住了。那个人推着一个小推车,沿着广场边上的道路悠悠地往前走着,时不时地四下张望,好像在寻找着什么似的。孟凯觑着眼仔细瞧去,只见那个人头上戴着白色的回回帽,缀着金色的花边,身着白色长衣,外面罩着藏青色的坎肩,坎肩也是金色包边,上面绣着星月图案,和印象中的那个绿盖头的女孩倒是有几分相似。

待那个人走了过来,孟凯更能看清楚了他的模样,只是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些发怵,他偷偷地低下头去,不敢看那个人的目光。原来那个人是个新疆商贩,虽然身上穿着艳丽的民族服装,但是满脸胡须,目露凶光,一脸狠相。

那个商贩推着小车咯吱咯吱地走过孟凯的身边,不知为何竟然停了下来。低着头的孟凯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但是他还是没敢抬头去看那个商贩,只是偷偷地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下那个小推车。

小推车上放着一块5尺见方的新疆切糕,五颜六色,十分吸引人的眼球。那个切糕四周遍布淡灰色的核桃仁,裹着淡金色的糖衣,晶莹剔透,切糕上方依次摆放着淡绿色和紫色相间的葡萄干和黄色的玉米饴,形成了花朵图案,貌似上面还洒了一层黑芝麻,点缀其间,十分诱人。偷眼瞧着这块切糕,孟凯又莫名其妙地想起了那个女孩,他觉得切糕上的花朵图案和那个女孩身上绣着的图案十分地相似。

就在这时,孟凯的耳边传来的打火机的啪嗒声,他这才稍稍送了一口气,原来那个人停下来是要抽烟。果然,没多会的时间,那个人又推着车子,作势就要往前走去。

突然,孟凯鬼使神差般地抬起头来,冲着那个商贩轻轻地叫唤了一声。

“哎......”话刚出口,孟凯似乎又有点后悔了。

尽管孟凯的声音很小,但那个商贩还是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了眼孟凯,随即就咧嘴一笑,操着浓重的方言口音说道:“是叫我吗?”

见眼前的这个新疆大汉冲着自己微笑,声音也并不像他外貌那般凶狠,孟凯这才稍稍放下心来,随即便站起身来,走到那个小推车跟前。

“这个,怎么卖的?”孟凯笑声地问道。

“不贵,十块钱。”那个商贩随口答道。以前孟凯的母亲曾教过他买东西都要还价,只是还没待他开口,那个商贩便又开口,抢先说道:

“这玛仁糖是我们新疆的特产,好吃得很,您看,这都是真材实料,您亲眼都能看得见的,都是上好的干果,吃了保证让您还想吃。”

见对方这般卖力地推销,觉得价钱也不贵,本来就嗜好甜食的孟凯又想着买点给母亲和妹妹尝尝,便低声说道:“那好吧,我......”

“你要多少?”商贩见孟凯答应购买,面露喜色,随即就抄起切刀,在那鲜艳夺目的切糕上比划着。

孟凯指了指切糕的一角,本来想买一小块尝尝,但转念一想,自己和妹妹,还有马上要到的父母,四个人的话应该多买点,于是便移动手指,往后面指了指。

“好嘞。”商贩收起刀落,“咔嚓”一声,切下了一大块玛仁糖。

那个商贩把切下的玛仁糖用纸袋包好,放在台秤上称了一下,高声吆喝道:“三斤四两,一共340块,您给340块就好了。”

孟凯顿时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块巴掌大小的切糕竟然要300多块钱,他一开始以为对方是在秤上做了手脚,于是便拿起装着切糕的纸袋在手里掂了掂。

没想到竟然真的很沉。

孟凯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直接说买一斤或者两斤,而是在上面比划,只是他心里还是很不甘心,便咕哝着说道:“怎么这么贵?”

那个商贩见状,也有点不乐意了,大声叫唤道:“我这可是上好的玛仁糖,真材实料,而且是你自己要这么多的。”

“不是十块钱一斤吗?怎么就变成三百多了呢?”孟凯不满地嗫嚅着争辩道。

“不是十块钱一斤,这么好的玛仁糖,上等的好料,怎么可能是十块钱一斤呢?是十块钱一两。”说着,那个商贩不耐烦地指了指贴在小推车侧面的广告。

果然,在那广告的不起眼角落,印着一行模糊不清的小字。若不仔细观察,很难看清上面的字迹:新疆特长玛仁糖,十元钱一两。

十元钱一两,而不是十元钱一斤。这时,再笨的人也会明白自己落入了别人的套路里了,要怪只能怪自己的疏忽了。

“快点,给钱,别耽误我做生意。”那个商贩狠狠地瞪了孟凯一眼,不耐烦地催促着孟凯给钱。

这时,几个好事的行人停下了脚步,见这边发生了争执,便好奇地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有的在窃窃私语,有的则在偷偷嘲笑。

“你卖那么贵,那我不要了还不行吗?”孟凯本能地拒绝道。说着,他便把手伸进口袋里,紧紧地捏着上午孟秋萍给他的几百块钱。

眼见孟凯还没屈服,那个商贩突然脸色一沉,原本就黑黢黢的脸庞更加阴沉了。他提高了嗓门叫道:“不行,绝对不行。这个玛仁糖切下来了就必须得买,不买不行。刚才是你自己告诉我要切那些的,我都是照你说的去做的,你现在赖账可不行。我这玛仁糖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花了我好大的成本才做出来的。”

商贩似乎越说越激动了,脸色涨得发紫,他的嗓门也将近嘶哑,说到最后,他索性把手里切刀猛地一扔,“啪”地一声深深地扎进了小推车上的案板中。

这一举动着实吓了周围人一跳。有几个人见情形不妙,便悄悄地离开了,还有几个好心人见孟凯一脸木讷,垂头丧气,就低声地劝他掏钱,自认倒霉,免得惹麻烦。

孟凯心里此时异常懊恼,他并没有过分在意对方的反应,只是一个劲地在心里责备自己为何要自寻烦恼,为何要莫名其妙地把他叫住,为何不问清楚了再让他下刀。想到孟秋萍给的几百块钱都要给那商贩,待会自己父母下车了自己都没有钱回去,母亲肯定会因此喋喋不休地抱怨,孟凯突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猛地抬起头,大声抗辩道:“不行,你是骗我的,你这个大骗子,你从一开始就蒙我的。”

那个商贩似乎被孟凯的言语激怒了,他跺着脚怒吼道:“好你个臭小子,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买东西给钱,天经地义,我今天就要看看你有几个胆子敢不给老子钱。”

一想到自己待会又要在自己母亲面前丢面子,孟凯似乎再也忍不住了,他也提高了嗓门大喊道:“不给,不给,就是不给,我看你能怎么样?你这个大骗子。”孟凯以前从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地大声说过话,没想到自己今天这么一喊,心里竟然是异常地痛快舒坦,长年累月积聚的郁闷一下子发泄了出来。

那个商贩似乎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异常懦弱的年轻人会这般地执拗,按照以往的经验,经过自己这般地吓唬,一般人早就乖乖地掏钱走人了,没想到今天竟然遇到了个刺头。毕竟是他自己做贼心虚,他一时语塞,面露难色,怔怔地半天没说出话来,只得狠狠地瞪着孟凯,心里在紧张地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几个头戴回回帽,和他衣着相似的人快步走了过来。那个商贩一看,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笑容,他知道自己的帮手来了。

果然,那几个回民立马围住孟凯,七嘴八舌地训斥着孟凯,说他不守道义,不尊重民族兄弟的劳动,让他赶紧给钱。孟凯被围在中间,加之又听不清他们带有浓重口音的言语,心头一急,便想甩手离开。

见孟凯要强行离开,其中一个年纪大点的回民便迅速地伸手挡住了孟凯的去路,不让他离开。孟凯见状,想都没想,便伸手拨开了他的胳膊,试图挣脱他们的包围。

没想到,孟凯用力过猛,他这抬手一拨,刚好把那个回民的胳膊甩了出去,重重地打在了另外一个回民的脸颊上。“啪”地一声脆响,凭空传开,在吵吵嚷嚷的争执声中显得分外地刺耳。

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被这响声镇住了,大家不约而同地闭住了嘴巴,面面相觑,原本还是一片嘈杂的吵闹声,顿时变得安静下来,气氛十分诡异。

突然,人群中不知谁厉声怒骂道:“臭小子,你还敢打人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话音未落,孟凯便猛地感觉到自己的后背一阵冰凉,随即左肋处便一阵胀热,黏糊糊的,只是还没待他反应过来,一阵钻心般地刺痛便涌上心头。他不由得“呀”地大叫了一声,猛地回头一看,只见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已然深深地插在自己的左肋下,直没刀柄,殷红的鲜血不停地从伤口处汩汩外流。

鲜血很快就染红了孟凯的衬衫,血糊糊的情形很是吓人,人群中不由得有人惊呼叫唤起来。孟凯毕竟是年轻人,血气方刚,被狠狠地捅了一刀,短时间内竟然还能挺得住。此时的孟凯不退反进,他伸手紧紧抓住那个商贩的衣襟,厉声怒吼道:“你竟然敢用刀捅我?”

那个商贩似乎也被吓傻了,见孟凯面目狰狞,宛如厉鬼,吓得说话也哆哆嗦嗦了。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捅的......”

围观的人群眼见发生了流血事件,知道大事不好,便一窝蜂地哄散开了。那个商贩也奋力地推开孟凯的双手,哆哆嗦嗦地推着小车跌跌撞撞地跑开了。

望着那几个回民逃跑时狼狈的模样,孟凯的脸色露出了一丝轻蔑的冷笑,只是这时,后背的刺痛已经在全身散发开来,孟凯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手脚都是软绵绵的,他刚想伸手去拔那把插在自己身上的匕首,不料眼前一黑,便软软地瘫坐在地上。

已经有好心人拨打了报警电话,只是警察还没到现场,也没人敢上前查看。这时,一个身着绿色冲锋衣的年轻人刚好推着行李箱从火车站广场走了过来。他见地面上躺着个人,双目紧闭,蜷缩着身体,侧卧在地面上痛苦地呻吟,手脚还时不时地抽搐一下,情形很是瘆人。那个年轻人见状,便连忙放下行李箱,快步走上前去查看了起来。

自从百味佳在主板成功上市后,公司总部比往常更加繁忙了。作为宁波本地餐饮业的第一家上市公司,百味佳的股票被各方青睐,很是看好。每天都有著名的私募机构前来拜访百味佳,进行业务调研。作为公司的总裁,严胜海都会亲自上阵接待,重点介绍了公司骄人的业绩和未来几年的发展规划。

公司的中层管理会议从下午一点钟就开始了,持续了两个小时还没有结束。在会议上,严胜海激情慷慨地总结规划,激励人心,勉励在座的中层都群策全力,努力争取公司一个月后发布的第一份年报能来个开门红,放出个大大的卫星。

孟秋萍也在会议上发了言,介绍了创新128旗舰店的运营经验和管理心得,并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供大家探讨。看着在座的众人热情地谈论,孟秋萍的心里却是不停地发毛。

口袋里的手机接连不断地接到来电,急促的震动闹得孟秋萍有点心烦,但自己又不能接听电话,因为严胜海在会前就三令五申地要求开会期间任何人都不能接听电话,并带头关掉了手机铃声。在座的其他诸人见状,也都纷纷效仿,有几个店长甚至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办公会议又持续了四五十分钟,会议相关的议程才全部结束。待严胜海一宣布会议结束,孟秋萍赶紧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紧忙紧地瞅了几眼,只是这一瞅不要紧,孟秋萍的神情瞬间紧张了起来。

只见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20多个未接电话,孟秋萍赶紧点开看了一下,除了几个陌生的号码外,大部分是孟凯和母亲的电话号码。看到孟凯和母亲给自己打了那么多个电话,孟秋萍的心中突然涌出一丝不祥的念头。

果然,孟秋萍刚一拨通孟凯的电话号码,电话立马就接通了。没想到竟然是自己的父亲接的电话,只是还没待孟秋萍和父亲说上几句话,电话那头便传来了母亲那熟悉的声嘶力竭的声音。母亲连哭带喊,连声地质问孟秋萍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接电话,为何不去火车站去接他们,为何让孟凯自己一个人去火车站。

孟秋萍被母亲连珠炮般的质问弄得一头雾水,心头隐隐闪过一丝悲哀。她脸色铁青,紧紧地抿着嘴唇,待母亲稍稍缓和了一会,才按捺住性子,好声好气地询问母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母亲这才在电话里断断续续的说自己在火车站下车后,等了好久也没看到孟秋萍来接他们,于是就给孟秋萍打了电话,但是没有人接听。她又给孟凯打了电话,没想到却是一个陌生的小伙子接的电话,小伙子说孟凯在火车站广场被人捅伤,正在第一医院抢救。

孟秋萍听说孟凯被人捅伤住院,顿时气血攻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软软地瘫坐在椅子上。坐在一边的王瑞丽见孟秋萍有些异样,便关切地连声询问孟秋萍是怎么了。

过了许久,孟秋萍方才缓过劲来,心头却是异常地懊恼。她简单地和王瑞丽说了几句,便匆匆起身和严胜海告别,随即就要转身离开。

王瑞丽见孟秋萍神情紧张,异常恍惚,心里放心不下,就要和孟秋萍一起前去。孟秋萍也顾不上多说,便和王瑞丽一前一后匆匆地离开了百味佳公司。

宁波市第一人民医院位于海曙的中心城区,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老旧的设施早就跟不上现代城市发展的步伐。等待进入医院的车辆排成了一条长龙,一眼望不到头,孟秋萍见状,心里很是焦急,稍稍盘算了一下,便告诉王瑞丽自己先进去找孟凯,让她自己待会把车子停好。说完,也不待王瑞丽搭话,孟秋萍便松开安全带,按下了手刹,推开车门跑进了医院的大门。

王瑞丽刚拿到驾照不久,方向盘还没怎么摸熟,往日开车都是李启玉在边上陪着,今天自己却要一个人独自开车,心里一个劲地发毛,只是看着孟秋萍那副焦急的模样,王瑞丽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赶鸭子上架了。

在医院里来来回回转了好大一圈,又询问了几个护士,孟秋萍这才在三楼的抢救室外找到自己的父母。父亲耷拉着脑袋,蹲坐在墙角,面前放了三个大大的行李袋,还有一些零碎用品。母亲则阴沉着脸,双手抱胸,斜靠在抢救室的门边,不时地朝抢救室里看上几眼。

孟秋萍见状,心头一酸,连忙紧走几步,来到了父亲的身边,低声叫了声爸。父亲猛地抬起头,见是孟秋萍来了,连忙站起身来,面露哀戚,过了好一会才嗫嚅着说道:“你来了。”说完,便又耷拉着脑袋,不再说话。

“妈。”

听到自己女儿的声音,母亲半天才转过头来,眼神复杂地盯着孟秋萍看了一会,也不言语,虎着脸,过了半晌又转过头去,盯着抢救室大门上的玻璃窗口呆呆地出神。

孟秋萍见此情形,知道母亲肯定是在怨恨自己,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心里顿时一阵难过,只好默默地靠在墙壁上,低头不语。

老父亲在一边见孟秋萍被她母亲如此冷落,心里也不是滋味。他呆呆地望着孟秋萍,好像很想和她说些什么,但似乎努力了几次,话到嘴边,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抢救室外走廊里一片寂静,三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谁也不说话,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本应亲密无间的一家人此时竟然谁也不搭理谁,气氛一时十分尴尬。

好在这时,抢救室的大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年轻的女护士,女护士冲着室外走廊轻声喊了一句:“谁是患者的家属?”

孟秋萍听了,连忙跑上前去,连声说道:“我是,我是。”父亲和母亲也赶紧跟了上去,围住了那个女护士。

“患者伤得很重,清创引流后我们发现虽然没有伤及内脏器官,但是因为失血过多,患者的血气胸很严重。另外,患者的肋骨也断了两根,幸运的是肋骨骨刺也没有伤及脏器。现在患者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正在进一步观察治疗,请家属放心。”

听说孟凯没有生命危险,孟秋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连声对护士说着感谢。年迈的老父亲见自己的儿子脱离了危险,也是激动不已,不时地用衣袖拭着眼角。

母亲似乎不相信这个女护士的话一般,伸首引颈,踮起脚尖,努力地从护士的肩膀处往抢救室里望去,她只有自己亲眼看到似乎才能放心。

这时,那个女护士扫视了一下身边的这三个人,见孟秋萍很是面善,估计她应是通情达理之人,便低声对孟秋萍说道:“请问你是患者的什么人?”

“我是他的妹妹。”孟秋萍忙不迭地回答道。

“那就好,那个有件事我得和你说一下。”

“好的,好的,您说。”孟秋萍连声说道。

“那个患者伤口很深,大出血很严重,需要大量输血治疗。你也知道,我们医院血浆供应很紧张,虽然我们肯定会认真治疗患者,但是我们还是希望患者的家属能给我们医院献点血出来,也算是为我们医院出一份力。”

听护士这么说,孟秋萍心里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她随即就点头说道:“那是应该的,那是应该的,只是我这几天不方便,等过几天我一定来医院鲜血。”

那个女护士听了,眉头微微一皱,心里似乎有点不乐意了,她以为孟秋萍是在找借口推脱献血,这样的事情以前在医院也曾多次发生过。

孟秋萍见护士的脸色冷了下来,心头不禁咯噔了一下,稍一合计,便连忙说道:“那个我现在是真的不方便,那个,我爸妈现在去献血可以吗?”

女护士抬眼望了一下两位老人,眉头皱得更紧了,疑惑地问道:“他们多大了?”

“我妈49,我爸52。”

孟秋萍的妈妈叫张怡,爸爸叫孟德磊,俩人都是江西上饶的农民,常年的辛勤劳作,风吹日晒,风霜早就浸透了年轮,染白了头发。虽然他们只是刚过中年,但却显得异常苍老,宛若已过六旬一般。

见俩位老人都还没超过献血的年龄,那个女护士只好无可奈何地答应了下来,让孟秋萍带着她的父母去护士站做了登记,进行了初步的体检筛查。护士站的工作人员见两位老人的血液都合格,这才由一个中年女护士带着他们去了医院边上的献血车,在献血车上折腾了好大一会,俩人才各自抽出了300毫升的血量。

在去献血的过程中,母亲张怡还是没和孟秋萍说一句话,默然不语,倒是父亲孟德磊时不时地和自己的女儿说上几句。父母亲的口音特别重,和采血的护士交流起来十分困难,基本上每句话都要让孟秋萍翻译一下。

刚献完血,张怡便不顾护士的叮嘱,顾不上休息会便穿好衣服,要回到医院陪伴自己的儿子,孟秋萍也不好说什么,把体检单和献血证还有两个小纪念品一股脑儿地塞进自己的包里,然后就和父亲孟德磊跟在母亲的身后紧忙紧地回到了医院。

刚走进医院的大厅里,孟秋萍便一眼看到了王瑞丽正在服务台前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孟秋萍刚想和她抬手打招呼,王瑞丽此时也看到了孟秋萍,便紧走几步,走到了孟秋萍的跟前。

时节已近初冬,天气微寒,但王瑞丽的额头上却浸出些许汗珠,脸色绯红,好似刚刚做完激烈的运动一般。王瑞丽分别问候完孟秋萍的父母后,便挽着孟秋萍的胳膊,讪讪地说道:“小萍,你是不知道,刚才我......”

说到这,王瑞丽突然注意到孟秋萍脸色有些难看,不似往日,而且她父母也是沉着脸,默然不语。王瑞丽这才猛地意识到了什么,赶紧闭住嘴巴,不再说话,只是挽着孟秋萍的胳膊往医院的三楼抢救室走去。

孟秋萍一行人又在抢救室外候了半个钟头,孟凯的病床终于从抢救室里推了出来。孟凯眼睛微闭,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形容甚惨。

张怡见了,再也忍不住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声音很大,在走廊地晃荡开来。这时,孟德磊亲似乎不乐意,他不满地骂道:“哭什么哭,咱儿子不是没事吗?别嚎了。”看到周围还有医生护士都在,张怡似乎也觉得有点失态,这才稍稍止住了哭声。

孟秋萍的心里也像刀绞一般,异常悲痛。上午见自己的哥哥时还是有说有笑,几个时辰刚过,哥哥却躺在病床上一动也不动,这让孟秋萍的心里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护士推着病床,慢慢地往住院部走去,那吊水支架上悬着的一大袋乳白色药水,不停地晃动着,每晃动一次,孟秋萍的心就痛一次。

待把孟凯的床位安顿好后,医生又叮嘱了一番,让孟秋萍好生注意孟凯的伤口,照顾好他的饮食起居,这样才会康复得快些。孟秋萍见医生如此上心,心里也是感激不尽,连声道谢。

张怡静静地坐在床沿边上,双手紧紧地握着孟凯的右手,不停地摩挲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孟凯那张苍白的脸庞,眼睛里几分痛楚,几分怜爱。孟德磊站在窗户边上,也是沉默不语,半晌却从怀里摸出香烟,哆哆嗦嗦地含在嘴上。

孟秋萍见了,赶紧制止了父亲,说病房里严禁抽烟。孟德磊听了,赶紧把烟卷从嘴巴上摘了下来,塞回了口袋里,满眼无奈,一脸愧疚,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是时不时地长吁短叹。

王瑞丽在一边见状,心里也很是难过。虽说孟凯在自己手下工作时间不上,她还是对他还是颇有好感的。王瑞丽一直认为男人还是老实点的好,本本分分固然少了些激情乐趣,但八面玲珑也会常常让人觉得恶心。

过了许久,孟凯方才悠悠地睁开了眼睛,见众人都在,孟凯竟然少有地露出了笑容,轻声地和母亲说了几句话。

孟秋萍见状,心里也稍稍轻松了许多,想到今晚还要给自己父母准备住处,另外店里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便和孟德磊简单说了几句,便和王瑞丽匆匆离开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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