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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白衣竹笛千年客,玉树临风南宫云
作者:莫邪公子本章字数:5590更新时间:2019-04-25 19:55:10

自从那天南宫云带走聂小倩后,上海已经连续一个月没有下雨了,而他们两个人也像是雨水一样从炙热的空气中蒸发消失了。

太阳每天熬红了双眼挂在空中,散发着绝望的热气。马路两边梧桐树上的叶子早就因为缺乏水分,都快要枯萎的蜷缩在一起了;人们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隔着玻璃看着外面因高温天气形成的扭曲画面,不敢走出清凉的空调房。

我躲在咖啡店里的空调下,坐了快一上午了还没有见到一个客人,大概是因为天气太热的原因。

南宫云和聂小倩已经消失了近一个月,开始的几天我还想方设法去寻找他们,可是却一点结果都没有。最后我没有办法只好去报警,结果被警察告知户籍资料库里没有查到我说的这两个人,我又跟他们详细说了南宫云和聂小倩的外貌特征,我觉得长成他们这样,尤其是南宫云,凭他的外貌特征应该比较好找吧。可结果他们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问我是不是没有睡醒,需不需要回去好好休息?

没办法向他们证明我说的都是事实,于是不再把希望寄托于人民警察了。

心里不禁开始怀疑我这段时间的经历是不是一场幻觉?还是他们都用了假名字,所以警察查不到他们。多番寻找无果,我只好回来继续经营我的这家小咖啡店,要是没了收入,我在这个城市可是没有办法生存下去的。

今天一直无人问津的小咖啡店,门突然被一个满头大汗的女孩推开了,她一进门就气喘吁吁地要了一杯冰柠檬茶,等她将一杯冰柠檬茶喝了大半,她才喘口气看着我问:“你还记不记得我了?”

“嗯?”疑惑地看向这个女孩,印象中并没有见过这张脸,于是问:“我们认识吗?”

“不,我们不认识。”女孩摇头,接着又说:“我是前阵子在复兴中路被抢劫的那个女孩。”

她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微微一笑,心说这女孩是要来答谢我的吗,便对她说:“那天晚上我不过是顺手而为,不用来答谢我。”

女孩却摇头说:“不是。”

我不禁微微一愣,不是来答谢我的,那是来做什么的?

女孩脸上的表情犹豫了一下,然后低下头问:“我想问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救我的那个人,就是最后拉着你离开穿古装衣服那个的男人,我想知道他的联系方式……”女孩说到最后脸已经害羞的红了。

我微微皱眉,难道她说的是南宫云?看来南宫云的存在并不是我的幻觉,否则这个女孩怎么可以看到他的存在呢。

“你找他做什么?”我摸了摸鼻子,看着她若有所思地问。

“我……我就是想……想见一见他,报答他对我的救命之恩。”女孩头低得更低了,声音也变得更低,在她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脸已经全红透了。

见她这副模样,我的脑海里出现古装片里经常出现的英雄救美,最后美人以身相许的情节,我一下就明白这个女孩为什么要找南宫云了。

“哼!”心中冷哼一声,暗道那天晚上先出手救你的好像是我吧,怎么不见你要对我报答救命之恩?从你进门开始还没听你对我说声谢谢,就直接问南宫云的下落,分明就是看脸吗!我承认我长得不好看,和英雄的标准英俊外表也相差很大,但这不是你忽略我那天晚上救你的事实啊!真有点后悔那天晚上出手救这个女孩,如果那天晚上不是南宫云突然出现,估计我被人打死,她转眼也就把我忘了吧。

我冷笑一声,淡淡地说:“不知道,我不认识他,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关于这一点我可没有骗她,我真的没有南宫云的联系方式。

“那太可惜了……”女孩失望地点点,便付钱离去,我也没有客气该怎么收钱就怎么收钱。

看着她推门离去的背影,从始至终都忘记了向我这个救命恩人说声谢谢,我不禁在心中暗想下次要是再遇到她被人抢劫,我一定买根冰棍蹲在一旁边吃边看,最多替她打110报警。

目光扫到对面的酒吧,看到胖Jacky站在门外正跟一个撑着遮阳伞的外国女人说着什么,那个女人身旁还站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将她的手拽得紧紧的。

我和胖Jacky的距离只隔了一条不到十米宽的马路,他脸上的表情我自然看得清清楚楚。看得出来胖Jacky现在情绪很激动,但他的脸却绷得紧紧的,似乎在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爆发出来。

我不禁在心中暗想这个外国女人是什么人,和胖Jacky是什么关系?竟然可以让这个整天笑嘻嘻的美国胖子如此这般。

最后我看到胖Jacky叹了口气,脸上一直压制即将爆发的情绪也一溃而散,然后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串钥匙递给了撑伞的外国女人。外国女人接过钥匙后,便拉着身边的小女孩转身走了,在路过一个垃圾桶的时候,随手就将胖Jacky给她的钥匙丢进了垃圾桶里。

胖Jacky怔怔地看着这一切,转过头看到了把这一切看在眼中的我,于是他快步向我走来。他才进到我的店里,就一把将我抱在怀里,将我搂得喘不过气,然后就听到他痛哭流涕的声音,和一连串我听不懂的英语,不知道是不是在骂人。

“喂!你怎么了!”实在无法忍受他这一身肥肉的挤压,一把将他推开了。

“她……她是Mary!”胖Jacky擦了一把眼泪激动地说:“她说……她已经结婚了,我这么多年白等了!”

“这……”

完全没有预料到事情是这样子的,只好问他:“那她有没有说当初为什么离开你?”

“说了,她说我做的墨西哥鸡肉卷太难吃了,她不喜欢吃,所以离开我了。”

“她不喜欢吃我做墨西哥鸡肉卷可以对我说啊!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对我说!”

胖Jacky咆哮着,还好现在店里没有客人,不然得被他这个样子给吓走。他在我店里足足哭了将近半个小时,才擦干眼泪回到了自己的酒吧。

我不知道Mary说的话是否是真的,但我相信她离开的原因一定不是因为胖Jacky做的墨西哥鸡肉卷太难吃了,一定有一些她不愿意告诉他的原因。当然这也不是我该操心的事情,我只能在心中祈祷胖Jacky早点走出悲伤,以后能找到一个自己心爱并且同样爱着他的女人,接着忘掉人生中曾经有个叫Mary的女人存在。

傍晚六点钟的时候,张恺如约而至的来到了我的咖啡店里,这是前天我和他已经约好的了。自从去年从南通回到上海以后,我和张恺已经整整一年不见了,看着他一脸憔悴的模样,张口说话时露出的那一排暗黄的牙齿,我就知道他这段时间饱受烟酒的折腾,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烦心事。

“我们去喝两杯吧!”这个小咖啡店不适合我们现在聊天,便提议找个地方喝酒聊天。

张恺没有说话,只是点头同意。他今天没有开车过来,我将咖啡店关了以后,便骑着我的摩托车带上他,想着找什么样的地方和他喝酒,一番想下来都没有想到合适的地方。

路过一家KFC的时候,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便停下摩托车,进去买了份全家桶和炸鸡腿,张恺看着我不明所以,我则微笑不答。骑着摩托车带上他,又在路过一家超市的时候,停下买了七八罐啤酒,便骑上摩托车带他去了我想到现在最合适喝酒聊天的地方。

摩托车开了不到二十分钟后,停在了徐汇区挨着黄浦江的龙腾大道边,然后拎着啤酒和食物带着张恺来到江边的一处草坪上坐下。

“怎么样,在这里喝酒不错吧!”我看着张恺笑道,这里是沿江新开发的,外地来上海旅游的人没多少人会到这里游玩,只有附近住在这里的人,会来这里跑步健身。

张恺难得的露出了笑容,一屁股坐到草地上,拿起一罐啤酒打开喝了两口,笑着说:“不错,你还真会找地方。”

我也开了一罐啤酒,跟他碰了一下,喝了两口,放下啤酒看着他问:“能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嗯?”张恺疑惑地转头看向我,“你说什么?”

“哼。”我轻哼一声,摇摇头说:“你就不要骗我了,我们一起认识这么长时间,我还不了解你?看你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别跟我说你一点事都没有。”

“呵呵。”张恺微微一愣,然后一声轻笑,拿起啤酒和我碰了一下,然后我俩将手中的啤酒一饮而尽。

“没错,我的确遇到了点事情。”

“什么事情?我能帮上忙吗?”

张恺听了我的话后整个人一愣,然后目光闪烁,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我赶紧对他说:“打住,你可别抱着我哭,我怕别人看到会误会我们的关系。”

“哈哈!”张恺一声大笑,我也跟着大笑。

良久,张恺才停止笑声,沉声说:“去年你走后,有个朋友拉我一起搞金融投资,没想到不到半年的时间,我自己的一百多万全投进去亏了不说,银行里还欠了几十万贷款。”

没想到在他身上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怪不得他现在会如此憔悴,换了任何人估计都不会比他现在还好吧,他还能撑下去,已经很不错了。

张恺忽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兄弟,自从出了这档子事,你可还是第一个开口说要帮我的。”从他的目光中我看到了深深的感动。

“可我现在也帮不了你,大钱没有小钱还是可以给你一点。”我一脸无奈地说,让我一下拿出几十万帮他还银行的贷款,我可真是拿不出来。

“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不枉我们兄弟一场。”张恺打开一罐啤酒一口喝完,我也同样如此。

站起身将喝完的啤酒罐用力扔进黄浦江里,看着眼前的黄浦江说:“恺哥,人这一辈子路太长了,不可能不会跌倒,只要还能喘气,总还会有再站起来的一天!”

张恺这个时候也站了起来,学我将手中的啤酒罐扔进黄浦江里,笑着大声呼喊:“去他妈的,老子可不想趴在地上被人踩死!”

“哈哈!”

两个男人肆无忌惮的笑声,响彻在黄浦江的江边,笑声中充满我们对命运的不屈服,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困难都打不倒我们。

张恺转过头看向我说:“不打算跟我说说你怎么了吗?”

“嗯?”我轻疑了一声。

张恺笑着指了指我快一个月没剪的头发,还有下巴上这几天没刮的胡茬子,看来他也看出来我也有心事。

想了一下便把我这段时间遭遇的事情告诉他了,看着他不可思议的表情,笑着问他:“你相信我这段时间的经历吗?”

张恺皱了皱眉,沉声说:“我相信你。”

“晚上放纵一下?”

“放纵一下?”我看着他疑惑地问。

“想必这段时间你一定很累吧,我也一样很累,晚上找个场子开心一下大醉一场,第二天醒来,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全他妈滚蛋。”张恺笑着说道。

“好!”

现在我和张恺坐在徐汇区某KTV会所的包厢里,面前摆放着满满的啤酒,身边各坐了一个陪酒的女孩,这是张恺的提议,说没有姑娘,两个大人唱KTV像傻子一样。

看得出来张恺今天晚上玩的很疯,他抱着女孩拿着麦克风已经完全唱跑调了,还不知所以的大声唱着。我无动于衷地坐在旁边看着他们,身边女孩也十分不解地看着我,估计她也是第一次遇到像我这样的客人吧。

也许是因为啤酒喝得太多了,张恺要去卫生间,陪他喝酒的女孩便扶着他一起去卫生间。现在包厢里只剩下我和身边的女孩了,气氛也变得有点尴尬。

“大哥,我陪你喝一杯吧。”女孩端起倒满啤酒的杯子向我敬酒。

我拿起杯子随意喝了两口,她却一口全部喝完了,我也只好把剩下的啤酒喝完。

“你要唱什么歌,我帮你点。”女孩看着我说。

我摇摇头说:“我不会唱歌,要不你唱给我听吧。”

女孩脸上的表情怔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起来,为了不让包厢里的气氛继续尴尬下去,她只好拿起麦克风随便点了几首的当下比较流行的歌,然而这些歌我却一首都没有听过,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唱跑调。

女孩一连唱了好几首歌,可能是因为出于她声音好听的缘故,每首歌在我听来都觉得她唱得蛮好听的。看着她唱歌的样子,我忽然想起一个人——端木小枝,她在我写的故事中同样是一个在KTV会所里陪酒的女孩,不禁一下子又想到已经消失了一个月的聂小倩,心情变得有点烦躁起来。

“他们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有回来?”突然意识到张恺去卫生间已经快半个小时还没有回来,心想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于是连忙站起身拉开包厢的门去卫生间找张恺,结果刚走到卫生间,就看到一群保安围在那里,张恺和另一个陌生的男人被保安拉开围在中央。

我赶紧挤了进去,问张恺:“怎么了?”张恺却喘着粗气不回答我。

这个时候那个陌生男人的同伴也赶了过来,和保安说了几句便把自己的同伴带走了,他们走后,剩下的保安也全都走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看着张恺问。

“回包厢说。”

此刻我坐在包厢里,听张恺说完了事情的全部过程,也终于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来那个陌生男人就是骗张恺搞金融投资的人,张恺刚才上卫生间的时候,那个男人不知道张恺就在隔壁,他正在接电话,在电话里得意的将如何骗张恺的事情跟自己朋友说了,还骂张恺是蠢货傻子。张恺如何能吞下这口气,立马穿上裤子,等他出来一脚就踹了上去,把他按在地上暴打了一顿,然后就被赶来的保安将他们拉开制止了。

发生了这种事情,我们都没兴趣再玩下去,便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结账离开了。

可当我跟张恺走到楼下的时候却愣住了,只见门口站着一群以刚才那个被张恺打过的陌生男人为首的陌生人,他们手里都拎着东西,有棒球棍和钢管,甚至有几人手里还拿着匕首,看这架势明显是不怀好意。

“张恺,你他妈的,今天老子不弄死你,老子就他妈跟你姓!”那个陌生男生破锣般的声音嘶喊着,周围无关的人见状都离我们远远的。

“操你妈,有种冲我来!这件事情跟我朋友无关!”这个时候示弱一点用都没有,张恺愤怒的骂道。

我握了握拳头,面对这些小混混却一点都不害怕,拍了一下张恺的肩膀说:“把我当兄弟,就别再说刚才的话。”

“好好好!”陌生男人嚣张地看着我们,“还真他妈够义气,兄弟们给我打!”

“谁敢动我大哥一根汗毛,今天他就别想站着离开这里!”

就在那个陌生男人一声“打”字刚落,一个轻飘飘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跟着看到一个白衣飘飘的身影,从一辆汽车顶上一跃跳到了我和张恺的面前,宛若武侠小说里的轻功一样。

这人相貌俊美,长发飘飘,一身白色汉服,手执一根青色竹笛拦在胸前,目光冰冷地看着眼前的小混混。他正是我寻找多日不见的南宫云。

场中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我和张恺。我则一下忘记了南宫云拐走聂小倩的事情,有点担忧他,现在面对的可是十几个手拿棒球棍钢管和匕首的小混混,他来凑什么热闹,要是出什么事情该如何是好。

张恺用手捅了捅我的腰间,在我耳边小声问:“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义弟南宫云吗?还真他妈够酷的,像是从武侠片里跑出来的一样,他会不会武功啊?”

我没心思跟张恺开玩笑,走到南宫云身边对他说:“贤弟,这事与你无关,你赶紧离开。”

南宫云那张俊美的脸转过头来看向我,冰冷的表情全部消散,一脸微笑地看着我说:“大哥,有小弟在,我不会让大哥出任何事情的。”

这个时候那些小混混也都回过神来,为首的陌生男人叫嚣着说:“去他妈的,拍古装片吗?敢他妈吓唬老子!兄弟给我打,连这个小白脸给我一起往死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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